[翻譯] Nosleep-地下室裡的人越來越靠近了(9)

原文網址： 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jrq9zm/the_man_in_my_basement_takes_one_step_closer/ 原文標題：The man in my basement takes one step closer every week.[Part 9]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尚未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翻譯時為語句通順有稍作修改，若有錯誤或誤解原文的地方，還請不吝提出。 ------------------------------------------------------------------------------ The man in my basement takes one step closer every week. 地下室裡的人越來越靠近了 內心有一部份想要接受保羅的建議。 想要把地下室的門牢牢堵住，把問題傳給別人；搬家，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但我沒有。 我希望能說出自己會拒絕他是出於道德原則，但最主要只是因為我不信任保羅。 我相信保羅，但也抱持同等的懷疑。 目前為止，我一直拼湊碎片到一個不斷擴張的拼圖上。知道越多事，一切就顯得越不合理 。內心有部分甚至懷疑這是否就是重點；是否這些混亂與困惑都是遊戲的一部份。 也許入侵者覺得很好玩。 懸在心頭的頭號問題仍是：有沒有辦法在不傳給別人的情況下阻止入侵者？ // 車子在駛過七號公路時軋軋作響。我結束與保羅的對話，正在回家的路上，天色已完全暗 了。得回家睡上一覺。 接著一股怪異的感覺襲來。額頭感受到壓力，不太痛，但十分不舒服。也不是偏頭痛的感 覺。像是突然有層薄薄的東西出現在前額皮膚底下、壓在頭骨上。幾乎覺得我的臉被拉緊 了。我用手臂後側揉了揉額頭然後－－ －－前方突然有龐然大物飛出來。我急踩剎車，車子漂移拐了個大彎。外面的景象模糊一 片－－接著因撞擊而停下。車子撞上路邊護欄，我的頭甩向一邊撞上窗戶。 我暈了過去，幾秒後醒來。 車燈照亮馬路對側的空地。遠處有頭棕熊潛入黑暗中。我差點撞上牠。我移動手臂想看看 頭側邊的傷勢……我移動手臂……移動不了。我試著轉頭。無法。試著呼吸。無法。試著 移動眼珠。很吃力，但我往左撇了一眼，又往右看。 「我知道你在這，」一個奇怪但熟悉的聲音在車內迴盪：「該死的傢伙。」 腦震盪，我對自己說。我撞到頭，然後出現這些症狀。聞不出味道。也聽不見聲音，除了 剛剛的聲音以外。視線對焦到方向盤上。這不是我的方向盤，抓著方向盤的也不是我的手 。這不是我的身體。 我被困在某個人的眼睛後方。 沉默的乘客，像那部馬克維奇拍的電影。感覺自己像戴面具般戴著別人的臉。感官在一段 時間後慢慢甦醒。先是聲音。傾盆大雨落在擋風玻璃上，風呼嘯吹過夜晚的田野。接著是 呼吸聲。不是我自己的呼吸，而是困住我的這個身體。 下一個恢復的是嗅覺。威士忌和香草菸味……有隻手舉起來調整後照鏡。冰冷的藍眼睛回 瞪著我。 是保羅。 他看起來比較年輕，大概四十歲出頭。「歡迎回來。」他含糊道，瞳孔放大，看著自己。 他在對我說話。 保羅咳嗽，用拇指背側揉了揉額頭。他的力道像鉗子一樣擠壓著我。他用手掌拍打額頭， 而我感到陣陣疼痛。他一次又一次又一次拍打自己，每一次都比前一回更痛，直到終於－ －停下了。他又調整了後照鏡，重新發動引擎、開回路上。 雨刷瘋狂擺動排開雨水。 現在我能感受到所有東西。公路上的隆隆聲響、酒味、煙味，甚至有血味。我無法動彈。 我用上僅有的控制權，迫使保羅往下看。他踩了剎車，偏向對側車道，又滑了回來：「別 ……他媽的別這樣……」他喃喃。 接著出現另一個聲音。 「繼續往前開……你就快到了。」依然是保羅的嗓音，卻又不同，不含糊：「該死的繼續 往前開……你就快到了。」 我聽見他的想法。也許不能說是「聽見」，我正在感受他的想法，彷彿是我自身所想。但 這些話語像壞掉的錄音機一樣斷斷續續。 在路的另一側，有個亮綠色的東西；亮綠色腳踏車。我迫使他看過去－－他急轉。車子失 去控制，側面撞上什麼東西。兩次可怕的撞擊，保險槓撞上路旁護欄。保羅的頭向前撞向 方向盤，然後－－ －－黑暗。 滴。 我現在被困在某人的眼睛後方。我可以感覺到其想法。不是普通流暢的想法，必須不斷互 相爭奪意識的主控權。像數千倍受折磨的思緒被迫融合在一起。陷在永恆的煎熬中。偶然 會有記憶從潛意識冒出來，如同冒出氣泡的沼澤：「衣架。一步。蠢死了。蠢死了的大笨 蛋。」這個靈魂持續咒罵著，咒罵讓其無法動彈的混亂與折磨。是入侵者。 我就是知道。 現在我能感覺到他們的雙腳，踩在粗糙的地毯上。前進一步，又一步，再一步。七個急促 的步伐，直到碰上牆壁。靜默。接著，像傀儡般被線拉了起來，他們沿著牆面起身，試著 站穩，然後－－ －－我又鑽進另一人腦中，走在我家附近的街道上。「我們會把松果賣給鄰居……」有個 熟悉的聲音說道：「一顆松果五分錢。」是米契。他看向旁邊，距離約六呎處，我站在那 裡。米契搖搖頭，一股電流穿過他脊椎－－ －－突然，我站在自家門前看著自己。「我這段時間已經看夠多這種紙條了。」豪伊的聲 音傳來，他用拇指背側揉著額頭。黑暗。 「無法好好思考。」保羅的聲音迴盪。 「離開。艾登。衣帽架。薩爾。咒語。堡壘。衣帽架。燈絲。藍蕭。石油。」入侵者的聲 音迴盪。 陽光。 我站在路邊的餐廳外面。他騎上紅色重型機車，我被困在他眼睛後方，往回望向餐廳。隔 著窗戶，我盯著自己看。我坐在紅色座位上，和米契坐在一起。 黑暗。 此刻我穿梭在隨機的回憶中。 頭下腳上。幾乎無法呼吸。被卡在石壁之間。下方的黑暗中：有個模糊的身影。以不可思 議的姿態卡在岩石中，像條蜷曲的蛇。毫無生氣的眼睛閃爍著。 黑暗。 後院棚架。四處堆滿垃圾。有雙手瘋狂地將衣帽架殘屑用線捆綁起來。 黑暗。 爬過通道，滿是灰塵的天花板磨著背。 黑暗。 「對不起……喔天啊……」保羅的聲音。 我走出卡車。車燈劃破黑暗，雨水落下，寒冷刺骨。道路上紅色液體跟內臟混在一起，隨 著地上血紋看去能望見一個身影，距離五十呎，爬行著。 黑暗。 槌子有節奏地敲擊著，敲下釘子。 我站在地下室台階上方，盯著關上的門看。動也不動。 黑暗。 房間內有張病床。軍用醫療設備散落各處。壓抑的喘息聲。 黑暗。 燃燒毛髮與汽油的氣味。 冰冷日光燈光線。一具燒焦的屍體，躺在太平間桌面。嘴大大張開。 黑暗。 卡車刺耳的喇叭聲。 終於回到現在。在我的車前方數吋，一台卡車快速開過。車子停在公路路肩上，九十度垂 直於行駛方向。太陽升起……我回到現在。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我看向雙手。我的雙手 。手指彎曲握拳再打開。我整理著思緒，開車上路。他媽的完全不懂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我用拇指背側搓揉額頭。 // // // .. -. -- 我查不到馬克維奇演的電影裡有提到沉默的乘客... 不確定是不是作者誤植，還是我電影看太少...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82.235.93.131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610694061.A.DD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