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混蛋（12）

Chapter 12 期間限定 隨著比稿日期的接近，業務、媒體、企劃與策略部門的四方合作越來越密切，徐煦然 與曹伊帆相處的時間也密集起來。 會議上的曹伊帆的態度如常，那晚的告白就像是沒發生過。就連他們兩人單獨討論工 作，對話也僅止於公事。 這起航空公司的年度比稿是大生意，總經理十分關注。老猴多次暗示是徐煦然表現的 好機會，如果順利，就能搭上升官的順風車。 難得被老猴看重，徐煦然不自覺開起加班燃燒模式，就連下班後腦中還經常繞著公務 打轉。 曹伊帆的前端策略整理很嚴謹，從客戶給予的報告中挖掘的洞察精準，進而進行市場 調查與聚焦會議，在種種資料中挖出更犀利的角度。坦白說．對自己在發想企劃上很有幫 助。 午後的會議一反昏昏欲睡的氣氛，漆黑的會議室裡每個人都專注的聽著曹伊帆說話， 他像是在聚光燈下的主角，每個字句都宛若魔法，讓聽眾進入陶醉的狀態。 「主要客戶群雖然是以家庭為主，但其實每家航空公司都在做家族旅遊的市場，如果 我們再用這角度切入，也是老調重彈，對比稿而言不夠有力。」 曹伊帆切換著簡報上的圖表，他的簡報排版也是公司難得一見簡潔俐落，且有美感。 「客戶的品牌主張是給予消費者珍貴的體驗，但什麼是珍貴的體驗呢？如今廉航當道 ，出國旅行已經成為稀鬆平常的行程，我們要怎麼定義所謂『珍貴』？」 曹伊帆按下一頁，說：「經過調查，我們發現，在親子市場中，帶著小小孩出國的比 例正在上升中。」畫面出現年輕父母抱著嬰孩，幸福洋溢的臉龐。 徐煦然注意到總經理兩眼放光。 「就算很多人都說，小孩是沒有記憶的，帶他們出去是浪費錢，但這群年輕的父母卻 還是會想帶著他們出國旅行，這是為什麼呢？」 「與其說是創造孩子對家族旅行的回憶，不如說是創造家長的回憶。」曹伊帆的眼神 變得很溫柔，語氣感性的說：「無論孩子記不記得，但你不會忘記，因為這就是你與孩子 之間的連結，也是家人的意義。畢竟孩子的每個第一次，都是無可取代的。」」 徐煦然注意到媒體跟業務部門的女同事們甚至眼眶泛淚，總經理面帶微笑頻頻點頭。 他不得不承認，曹伊帆提案確實有一套。就連他這個冷血無情的人，都有點被觸動了。 曹伊帆的眼神掃過他，帶著笑意。他避開那視線。 策略會議結束，總經理起身拍拍曹伊帆的肩膀，讚道：「這個策略切角很好，兼顧主 力客群又有新意，就照這樣繼續進行，我很期待看到你們的完整提案。」 其他女同事紛紛說：「我剛剛聽到都要哭了」、「Ivan你真的好會提案」、「真的好 喜歡你的切角」。 徐煦然雖然先前已看過提案，但實際見識曹伊帆現場提案魅力，他也不得不服氣，幾 乎找不到曹伊帆的弱點。曹伊帆收拾好桌面用品回座位，經過他時停下腳步：「Blue，我 們晚點找時間再討論一下細節吧。」 他生硬的「嗯」了一聲。 徐煦然借不到小會議室，只能將就小會客室，沒有電視螢幕可投影，僅有一張方桌兩 張椅子，讓兩人不得不靠得更近的距離。曹伊帆身上慣用的木質香氣又襲來，他發現那味 道不再刺鼻。 徐煦然打開提案，跟曹伊帆的PPT相較，他的做得實在簡陋，徐煦然已經認清這就是 他與菁英之間的差距，硬著頭皮進行討論。 「我根據你策略方向延伸發想，企劃的創意就用第一次切入。從小孩的觀點去探索這 個世界的所有感官。」 一頁頁按著提案，畫面上是孩子們的第一次，第一次吃到酸檸檬五官皺成一團、第一 次看見鯨魚目瞪口呆、第一次摸到大海驚叫、第一次去遊樂園與人偶裝擊掌。 曹伊帆忽然說：「Blue，先等等。」 徐煦然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在顫動，就像腦袋正在高速運轉中。曹伊帆說：「我忽然有 個想法，如果這些畫面，不只是圖庫的情境示意呢？」 曹伊帆的話就像探照燈，徐煦然混沌的思緒忽地竄入一束光，他接續說：「你是指， 用真實的故事鋪陳——」 「先從公司內部搜集自己或是小孩的『第一次』，用真實故事去建立說服力。」 他接著曹伊帆的話說：「甚至是宣傳影片也可以用這個為主題。」 「沒錯，然後在影片中置入新航點可以創造各種第一次體驗。」 「不只是為孩子創造體驗，更是為父母創造體驗。」 出乎意料同步的默契，讓討論一路暢行，兩人甚至在紙上畫起整個行銷流程，從前端 到後端的執行，在彼此一來一往中慢慢描繪出全貌。 就是痛快。徐煦然在這過程中完全沒有意識到，跟自己討論的人是曹伊帆，只感受到 跟聰明人共事的舒暢。 高效率結束討論，徐煦然迫不及待進行下一步，他的對曹伊帆說：「我等等整理一下 ，再把整好的檔案寄給你。」而後一頓，說：「謝謝。」 曹伊帆含笑望著他，說：「我們一定可以拿到這個比稿，我有信心。」 曹伊帆起身，徐煦然讓對方先行，對方腳步卻在他面前停住。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 徐煦然可以清楚看見曹伊帆斂下眼眉。 他聽見曹伊帆深深吸氣，屏住氣息，輕輕的說：「Blue，我那天說的都是真的，我喜 歡你。」 他一愣，看見對方開始紅起來的耳朵，以及飄忽的視線。 「這段期間我會在不影響工作的前提下，努力追你，希望你別嚇到，就這段期間。」 曹伊帆語畢，如釋重負呼出一口氣，整個人鬆了一點。 曹伊帆像是不敢聽見他的回答，扔下告白宣言後像一陣風似的離開，徐煦然望著他有 些急促的腳步，唯獨淡淡香氣還在空氣裡纏繞著自己，絆住他的腳步，徐煦然瞬時不知該 往哪裡去。 經過玻璃窗，投映而出的是徐煦然的模樣，他看著鏡面上自己的臉，擺脫細小無神的 單眼皮，濃眉大眼與高挺的鼻子讓五官更深邃，兩側推短的清爽短髮，以及保持健身習慣 的肌肉勻稱身形，呼吸時厚片般的胸膛起伏，獲得過砲友認證彈性手感。 這模樣是曹伊帆的菜，他迷戀的是這個全新的自己，從這臉孔，這名字到這人生，都 是打掉重練的另一個人。 徐煦然轉移目光，瞥見曹伊帆在另一間會議室，滿面笑容地與長官們交談，那種從容 不迫的優雅，與方才的慌張天壤之別。徐煦然在被對方察覺以前，率先撇開視線，走回座 位。 ————————— 雖然有點感情糾紛，但他們還是有認真上班啦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49.216.21.210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88043015.A.AF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