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混蛋（38）

Chapter 38 命中注定 隔離的最後一天，把家裡裝飾成慶功宴的氛圍，慶祝相依為命的二十一天全身而退。 把整間屋子的垃圾都整理好，掃地機器人巡視全屋一遍後，再用稀釋過的消毒水配清 潔劑拖過一遍。主臥的被單與棉被洗好晾好，並換上新的床包與棉被。冰箱內的食物所剩 無幾，乾脆不開伙叫了餐酒館的外送。凌亂的客廳桌面收拾乾淨，鋪上餐墊。倒酒，碰杯 。 曹伊帆點了蠟燭，氣氛從凝重變成浪漫。 徐煦然想起第一次送裝醉的曹伊帆到家，對方千方百計想讓他留下來，而此刻他們肩 並肩迎接城市的夜晚。這是他從沒想過的畫面。 轉頭，曹伊帆拿著他寫的小說正津津有味的複習，那沉迷故事的模樣，讓原本沉浸此 情此景的徐煦然覺得非常羞恥。畢竟是十年多前的年少作品，各種生澀拙劣的文采以及滿 滿的吐槽點，讓他不忍再看。 徐煦然不自在地說：「你可以不要在作者面前看作品嗎？」 曹伊帆眼裡都是笑意，「我覺得寫得很好啊，每次看都很投入。」 「請趁我不在旁邊的時候讀，謝謝。」 曹伊帆非但沒有放下，反而更湊進徐煦然，指著其中一段描述問，「我很好奇，你當 時才高二，怎麼想像性愛場景？」 不經意看見自己當年的床戲描述，徐煦然臉上一陣發燙。他作勢要搶回紙張，曹伊帆 早預料到他的動作，靈巧的閃過他。嘴裡說著：「告訴我嘛，好想知道。」 「當然是有做功課，參考一些資料。」 「那，跟實際演練有什麼不一樣？」曹伊帆笑著把紙張藏到身後。 徐煦然撲上前，連人也一起撲倒在柔軟的地毯上。他們眼對眼，鼻對著鼻，呼吸對著 呼吸。他從曹伊帆澄澈的淡褐色眼眸裡，看見自己的倒影，如此清晰。 徐煦然刻意靠近對方耳畔，小聲地說：「不告訴你。」 曹伊帆並沒有被他撩到不知所措，有了前車之鑑，他已習慣徐煦然的手法，鼻息輕輕 的「哼」了一聲。 怎知徐煦然突然偏過頭，單手扶住曹伊帆的後腦勺，給他一個深吻。 徐煦然吻得心無旁騖，那是純然的唇舌碰觸，無關乎青澀或情色的碰觸，而是在唇舌 中交流著更深層的、無須言語的情感。 要吻一整個晚上也可以。 曹伊帆的「哼」變成有氣無力的喘息，最終還是滿臉漲紅忍不住推開他，「等等，我 可能還有病毒在身上！」 徐煦然淺淺笑著，「我不介意。」 那表情讓曹伊帆的臉頰更紅了。他鎮定地說：「請不要說出霸道總裁發言好嗎？」 徐煦然大笑，方才的親密氣氛霎時消逝無蹤。 曹伊帆說：「明天出關後，我還得去診所複診跟拿一些保險要用的文件。」 「我陪你去吧。」 曹伊帆一愣，「沒關係，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徐煦然說：「我陪你去吧。」 「真的？」 「真的。」 曹伊帆靠在他身上，懷裡抱著小說，望著燭光說：「我原本以為，確診隔離在家，二 十一天一下就過去了，一個人沒什麼。」 徐煦然伸出手揉揉他的耳垂，這動作很尋常，卻親密的讓曹伊帆滿臉通紅，好像被捏 著心臟一樣。 「但看到菸盒只剩下一根菸的時候，忽然想到自己被隔離，死在家裡也要好幾天才會 被發現。」 「被整個世界排除在外的感覺，會讓人很慌張。」曹伊帆抓著徐煦然的手，無意識的 揉捏對方的掌心。「我大部分時間在家工作，幾乎沒有人發現我的不對勁。」 徐煦然靜靜地聽。 「只有你問我是不是確診，然後還直接衝過來。我那時就在想，為什麼偏偏是你呢？ 」曹伊帆仰頭望著他，「為什麼是你呢？本來我都打算放棄了。」 徐煦然凝望著，說：「謝謝你沒有放棄。」 燭光的暖紅照映上曹伊帆白皙的面容，當他微微一笑時，一切都像回到往日高中時， 徐煦然的心總會不爭氣的顫抖。 他們再度吻上彼此。 因為疫情的緣故，市區的人車少了很多，曹伊帆不勝唏噓：「沒想到台北的上班日， 也有這麼好找停車位的時候。」看著人煙稀少的市區，總有些冷清。 徐煦然發現曹伊帆選擇的診所離家很遠，而且還是小兒科，問：「怎麼會選到這邊來 ？還是小兒科？」 「附近能視訊的診所都預約爆滿，只好越找越遠找到小兒科，反正，看小孩跟看大人 差不多。」 「說的也是。」 徐煦然跟曹伊帆來到一間窗明几淨的綜合診所時，才發現人潮都在這裡，除了大人帶 小孩看診外，更多的是老人也擠在這邊看，嘈雜宛如菜市場。 他們看著排隊排到騎樓的人龍發愣，門口維持看診秩序護理師瞥見一旁發愣的兩人， 明快的下達指令，「排左邊先掛號，排中間等叫號，領藥排右邊。」 隊伍消化的比想像中快，不一會就輪到曹伊帆了。 曹伊帆開玩笑地說：「之前只有跟醫生視訊，現在要碰面了，好像網友見面。」 「這種網友還是少見吧。」徐煦然也笑著，跟著他一起走進診間。 上一個打針的孩子眼角還掛著淚，看起來三、四的孩子忍耐沒哭出聲，手臂上黏著一 張貼紙。一旁的護理師安慰著：「醫生叔叔說你很勇敢喔。」 小兒科的醫師果然比較有耐性啊。 徐煦然跟著曹伊帆走進診間後，才想起來那貼紙看起來眼熟的緣由。 「曹伊帆先生？已經快篩陰性了對吧？喉嚨還會不舒服嗎？」看起來很年輕的醫生盯 著電腦上的病歷說。 即便戴著口罩只露出眼睛，即便戴著厚重的眼鏡，徐煦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 前砲友小醫生。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60.250.86.148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90280957.A.AA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