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日本怪談:鏘鏘(上)

半夜睡不著，PO個最近練習翻譯的飄文，歡迎指教。 原文：http://nazolog.com/blog-entry-1287.html 以下是我童年所經歷的恐怖體驗。 當時我還是個小學生，和妹妹、姐姐及母親一起住在隨處可見的小公寓， 晚上大家則一起睡在舖有塌塌米的房間裡。 某天晚上，因為媽媽生病而拜託我去關燈，將盥洗室和客廳的燈及電視電源都切掉後， 我回到寢室告訴媽媽已經都關好了，隨即鑽進被窩，妹妹早已躺在旁邊睡著了。 因為比平時還要早就寢，我怎樣都無法入睡，只好盯著天花板發呆。 此時在安靜的房間裡，突然出現「鏘鏘」的聲響， 我從棉被裡猛然坐起環顧房間四周，卻什麼也沒看到。 鏘鏘。 沒多久我又聽到和剛才同樣的聲音。好像是從客廳傳來的。 隔壁的姐姐問我「妳有聽見嗎？」，看來應該不是幻聽。 我又看了一次房間四周，除了熟睡的妹妹和媽媽之外什麼都沒有。 真奇怪阿．．．我明明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像金屬的聲音。 姐姐似乎也很在意，「我去客廳看看。」 我也跟著姐姐一起出去，走到一片漆黑的客廳。 我們站在廚房附近，偷偷看向客廳。 然後我們看見了。 放在客廳正中間的桌子是我們平時吃飯團聚的地方， 在那個桌子上，坐著一個人。 因為那人背對著我們所以看不見面貌， 不過對方有著一頭及腰的長髮，纖細的身材，還穿著一身素白的浴衣或和服之類的服飾。 所以我想應該是女的。 我悄悄看了姐姐一眼，但姐姐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視線，只是猛盯著那個女人。 在一片黑暗的客廳裡，她在桌子上筆挺的坐著，絲毫紋風不動。 我因為太過驚恐導致雙腳不停顫抖，但此時絕不能發出聲音，如果不小心出聲會發生恐怖 的事。 那個女人毫無要轉過身來的意思，只是正坐在那背對著我們。 我終於忍耐不住『阿－－－－－！』的邊大叫邊跑向寢室， 不斷哭叫著『客廳有人！』邊把媽媽搖醒。 「怎麼了阿？大半夜的。」 我拉著媽媽回到客廳。 把客廳的燈打開後，只見到姐姐站在桌子旁邊。 剛剛的女人已經消失了，桌面上也整理的乾乾淨淨沒有任何東西， 但是站在那的姐姐卻雙眼無神。我到今天依然記得姐姐當時的表情。 她和我不同，沒有任何害怕的神情，只是盯著桌上。 媽媽問姐姐發生了什麼事，她只說了「那裡有個女人。」 媽媽一臉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桌子後說「早點睡吧」，三人就一起回到寢室。 我在棉被裡不停思考，在我看到那女人後尖叫著跑回房間帶媽媽過來的這段時間裡， 姐姐是不是就這樣一直看著她呢？ 姐姐的樣子實在太不尋常了，是不是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呢？ 隔天我跑去問了姐姐。 『關於昨天那件事阿．．．』 不管我怎麼問姐姐什麼都不回答，只是低著頭沉默。 但我還是不停追問著，姐姐終於小聲的說「都是因為妳發出那麼大的聲音．．．」 自那以後，姐姐就對我非常冷淡， 以前只要跟她搭話她都會很開朗的回應我，現在則經常無視。 那一晚發生的事我再也沒提起過。 當時因為我尖叫的關係，那個女人可能轉過身來和姐姐四目相對了吧。 姐姐一定看見了超出想像的恐怖東西。 雖然我這麼覺得，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也早已忘記這件事了。 升上國中後我成了應考生，每天都會在自己房間裡用功， 姐姐則在別縣的高中唸書，住宿後就非常少回家。 那天夜裡，我用功到非常晚，從門邊傳出了和敲門聲不同的聲響。 鏘鏘。 非常微弱。像是金屬聲。 此時我想起了什麼，全身瞬間冒出冷汗。 是那個。小時候因為媽媽感冒我去幫她關燈的那天．．． 鏘鏘。 又響起了。在門的另一端，和剛才同樣的金屬聲。 我越想越恐怖，用力敲著妹妹房間的牆壁大叫『欸、起來！』 但是妹妹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了，沒有半點反應。媽媽最近也很早就寢。 所以現在家裡就只有我一個人聽到這個聲音．．． 我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然後那個聲音又響起了。 鏘鏘。 我終於察覺到那個聲音是從哪傳來的。 我悄悄打開門，來源就是一片黑暗的走廊上對側的客廳， 可以看見外頭微弱的光線穿過窗簾透進客廳內。 我站在廚房偷看客廳，看見那個女人坐在桌子上。 童年和姐姐一同經歷的回憶瞬間甦醒。 和當時一樣，她依然維持著同樣的筆直坐姿，身著白色和服背對著我。 鏘鏘。 這次我清楚聽到那女人發出的聲音。 就在此時我出聲了。 我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只是不停發出聲音。 然後那個女人轉過來了。 和她四目相對的瞬間，我突然變得很奇怪。 女人的雙眼正中間都刺進了鐵釘。 再仔細一看，她兩手握著像是鈍器一樣的東西， 只有嘴角帶著笑意說著「不管是妳．．．還是妳的家人都完蛋了。嘻嘻。」 隔天我醒來發現睡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接著漸漸想起昨天發生的事。 我跑去問媽媽是不是她把睡在客廳的我運回房間裡的，她卻說妳在說什麼阿。 問了妹妹後她也笑說「妳是不是又睡傻啦」， 而且在我敲妹妹房間牆壁時她早已經睡死了。 這怎麼可能。 我的確是在客廳看到那女人後就失去意識了。 一定是誰在客廳發現倒在地上的我把我送回床上的。 當我想再一次回想昨晚的過程，思緒卻模糊一片， 但那個女人最後帶著可怕的表情和不懷好意的微笑所說的話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我和我的家人都完蛋了。 生活從那天開始起了變化。 就在我傍晚放學回到家打開玄關門後。 媽媽平常這時都會在客廳或廚房做晚餐，但客廳的方向卻是一片黑暗， 電燈是關著的。 『媽，妳在哪裡阿？』 我站在玄關大喊，家中卻毫無聲息，像是沒有半個人在。 明明沒鎖門阿．．．難道是忘記上鎖就出門了嗎？ 因為媽媽有點迷糊，偶爾也會發生這種情況。 我邊感嘆著邊脫下鞋子走進家中的剎那， 鏘鏘。 客廳傳來了聲音。 我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凍結了。 是跟某年前和昨天相同的聲音。 已經不行了。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恐懼已經支配了我的理性。 我粗暴的開了門，拼命衝下公寓台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媽媽跑去哪了？妹妹呢？ 我不斷想著家人的事想忘記剛剛的聲音。 如果繼續想著那件事我怕我會先發瘋。 我奔跑在黑暗的巷弄中，最後來到了鄰近的超市。 一個人喃喃自語著『媽媽一定是來買東西了』，勉強打起精神走進超市裡。 因為已經過了高峰期，裡面沒什麼客人， 有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國中生，也有來購買晚餐食材像是家庭主婦的人， 眼前的日常光景讓我稍微平靜下來，我思考起剛才家中發生的事情。 漆黑的客廳、沒鎖的門、還有金屬聲。家裡應該沒有任何人。除了她。 我在玄關呼喊媽媽時家裡異常的安靜，在那種狀態下不會有人在才對．．． 不過，如果有呢？我只走到玄關並沒有進到裡面查看，只是發現電燈沒開而已。 如果說媽媽在房間裡睡覺，可能聽不見我的聲音。 我想做點什麼來確認一下，於是打了電話回家。 我走到超市旁邊的公共電話，投進錢後用顫抖的手指慎重撥出了電話號碼。 握著話筒的手不停的發抖著。一聲、二聲、三聲．．．撥號聲迴蕩在我的腦海深處。 「喀」 有人接起了電話，我屏息等待著。 「喂，請問是哪位？」 是媽媽的聲音。聽見那頭傳來的穩重語氣，我稍微放下心來了．．． 『喂喂，媽？』 「怎麼了？今天回來的很晚呢，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的手又開始顫抖起來。不只是手，連腳也不停發抖，連站著都很不容易。 實在太詭異了，就算我現在再怎麼慌張，也能察覺其中的不尋常。 『為什麼．．．媽媽妳．．．』 「嗯？什麼為什麼．．．妳不要緊吧？到底怎麼了？」 如果是媽媽的話，現在不可能接的了電話，因為家裡只有客廳有電話。 但剛剛在客廳的明明不是媽媽，而是那個怪物。 為什麼現在這個人能接起電話呢？ 而且還知道我今天特別晚回去，像是從開始至今都住在家中一樣。 現在在電話那頭跟我對話的可能對象，我只想得到一個。 我竭盡全力用乾澀的喉嚨發出聲音。 『妳是誰？』 「欸？什麼誰阿．．．」 短暫的幾秒鐘後我聽見了她的回答。 「我是妳的媽媽阿。嘻嘻。」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3.192.239.242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marvel/M.1402253109.A.DB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