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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 「拒止性嚇阻」
今天看到吳崑玉寫的評論,心得是:邏輯錯亂
,一廂情願,甚至可以說是危險的妖言惑眾,
原文請見連結:
https://www.upmedia.mg/news_info.php?Type=2&SerialNo=187088
先說他的論點。
1. 他先引用前美國白宮副國家安全顧問博明
(Matt Pottinger),日前在「2023台北安全
對話-中國對全球秩序與民主的挑戰」論壇中
的說法,台灣應著重「拒止性嚇阻」而非「
懲罰性嚇阻」,因為獨裁者不在乎懲罰對於其
經濟的傷害以及人民的犧牲;
2. 其次,他在解釋了他認為的「懲罰性嚇阻」
之後,轉而說明「拒止性嚇阻先天就是不對
稱」的」,而他這裡說明卻是「大國對小國
雖能造成巨大損害,卻得付出龐大的國際政
治和輿論代價」,所以大國的策略必須是「
彈性反應」;
3. 轉而討論戰術層次時,他說要有配合的
不對稱作戰戰術,所以他引用經濟學人預估
「中國若要打台灣,可能需要比諾曼地更多船
艦,將近8千艘船。諾曼地登陸動員了約
7千艘船,其中只有1千艘左右可稱為軍艦
。也就是說,從岸基反艦飛彈與火砲的角度
來看,敵軍虎狼與肥羊的比例,大約是
1:7。」主張要有大量200公里左右的反艦
飛彈,來打掉8000艘船的8成。
4. 基於此一論點,他認為臺灣開發射程2000
公里的飛彈無法造成大量的損害,反而排擠
拒止性嚇阻武器的採購。他引用烏克蘭的例子
,說明烏克蘭的重型無人機無力迫使普丁撤軍
,臺灣同樣不應該寄望長程武器可能嚇阻中國
犯臺。
要駁斥看似有理但實際上胡說八道的文,首先
就是先不要陷入文中的邏輯打轉。將嚇阻分成
拒止性嚇阻和報復性嚇阻本身就是一種無厘頭
的分類,因為嚇阻就是讓對方顧忌後果而不敢
輕言開戰而已,區分那種後果意義不大。我們
頭腦體操一下就好:
1. 臺灣戰時跑去中國東南沿海部署了幾千枚水
雷,導致沿海交通大亂,船運受阻,請問戰前
威脅使用此一能力應該算報復性嚇阻還是拒止
性嚇阻?
2. 臺灣用大量自殺無人艇以及攻陸飛彈攻擊中
國沿海港口,除導致航運大亂外,還會使得登
陸部隊的集結和裝載受阻,請問戰前威脅使用
此一能力應該算報復性嚇阻還是拒止性嚇阻?
所以,這篇文章從先天的方法論上就錯了。而
錯的其實還不止方法論而已,基本假設也有問
題。他說大國的策略必然是彈性反應,所以拒
止性嚇阻先天就是不對稱的。問題是,攻打臺
灣要賭上中國國運準備跟美國全力一戰是中國
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請問他寄望的彈性反應
會發生嗎?
不對稱派執著於高度放棄正規建軍以交換不對
稱軍力的邏輯常常就是建立在這一類奇怪的假
設上:認定對方一定會照著自己的邏輯走,而
像NPC一樣傻傻地不會想出對策。放在戰術思
考上一樣也有類似的情況。反艦飛彈多一點當
然好,但誰告訴他反艦飛彈不會被反制?事實
上,這個「擊沉8000艘船的80%」的想法本
身就弄錯事實。中國沒有1000艘軍艦,,且
除非把漁船都算進去,不然中國也沒7000艘
可用於登陸的民船;而且解放軍也不是白癡,
你的反艦飛彈被瓦解前,開進你200公里射程
的很多可能是誘餌,你的飛彈夠消耗嗎?一個
建立在敵人會傻傻地跑來給你殺的假設上,
不覺得荒謬嗎?
吳崑玉認為長程攻陸武器效費比不高,但就實
際上的數字來看剛好相反。臺灣買HCDS花了
700多億獲得400枚飛彈,一枚近兩億並不算
便宜,反而雄二E一枚大約1.4億還便宜一點
。這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因為反艦飛彈要對抗
移動且具備防空反制能力的軍艦,要求本來就
比較多,反而是攻陸飛彈是鑽空子在打,相對
便宜一點都不奇怪。如果長程攻陸飛彈真的那
麼無用,那烏克蘭人難道是笨蛋嗎?如果吳崑
玉的邏輯可以成立,那烏克蘭人拿到的反戰車
飛彈也不能將俄國軍隊趕出烏克蘭,豈不也是
沒用?
實際上,這種邏輯本質上就是從美國利益出發
、掩蓋真實意圖用的。美國人不希望情勢失控
,想要控管臺灣長程攻擊能力完全可以理解,
事實上近年來鬆綁臺灣發展相關能力也是中國
威脅上升的結果。但硬把美國利益說成是臺灣
利益完全是強詞奪理、甚至是嚴重不利臺灣利
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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