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聊齋誌異 嬌娜

孔先生雪笠，是孔子的後裔，為人溫厚有才華，特別擅長作詩。孔生有朋友在當天台令， 寫信叫他一起來當公務員，沒想到孔生到了，朋友就死了，孔生又沒有旅費回家，只好住 在寺廟裡幫抄經文賺生活費。 寺廟西方有一處宅院，孔生有一天經過宅院，剛好一名英俊風流的少年走出門。少年發現 孔生在看他，就向孔生行禮，邀請孔生進來坐坐。孔生一進宅院，看到房舍雖然不是很寬 闊，但是裝飾典雅，到處都是古書畫，書桌上放著一本《瑯嬛瑣記》，孔生翻了幾頁，竟 然是自己從來沒見過的版本。 少年姓皇甫，孔生與少年聊得投機，將自己經歷說給少年聽。少年聽了很是憐惜，建議孔 生可以做家教賺錢，孔生則嘆氣說沒有人會請一個落魄書生當家教。少年說：「我請我請 ！收我做學生吧！」 孔生很開心少年這麼看得起自己，就建議不要當師徒，就當作一起讀書的朋友好了；兩人 聊到深夜，少年留宿孔生，睡在同一張床上。隔天，少年的爸爸來了，先感謝孔生願意教 導他兒子，又送了很多禮物，最後叮囑孔生千萬不要把他兒子當朋友，狠狠操他沒有關係 。 從此孔生與少年過著早起讀書，下午喝酒彈琴的逍遙生活。每次酒宴，少年都叫來他爸爸 的一名貌美女僕香奴，彈琴助興。孔生有次喝醉了，直勾勾地盯著香奴看，少年笑說：「 這是我老爸的，我幫你介紹別人吧。」孔生嘆說：「希望能有香奴這樣好的。」少年大笑 ：「少見多怪！只要香奴這樣的也太容易滿足了吧！」 半年後，孔生胸口突然腫起來一顆包，一個晚上就腫到碗公這麼大，痛不欲生。少年在旁 邊日夜照料，都不見起色；才不過幾天後，孔生就連水都喝不下去。少年非常著急，但他 爸爸只會在旁邊嘆氣，於是少年請來了妹妹嬌娜來探視孔生。 嬌娜才14歲，臉蛋嬌美，眼神聰慧，身材纖細苗條，一進到孔生的病房，孔生連痛苦都忘 了，覺得病都好了一半。少年嚴肅對嬌娜說：「這個我朋友，就好像我同胞兄弟一樣，請 妳救救他吧！」 嬌娜就幫孔生動手術，把腫塊割除；孔生直勾勾地盯著嬌娜，刀子割下去時完全不害怕， 只開心能夠近距離欣賞嬌娜的美貌，還擔心嬌娜割得太快了，讓這段快樂時光太早結束。 手術完後，嬌娜又從嘴裡吐出一枚紅丹，放在孔生傷口處轉圈，轉了三圈後傷口就收口了 ，嬌娜就把紅丹吞下離開。手術後孔生覺得身體輕盈無比，還能從床上跳下來翻幾個後空 翻；但是只要一想到嬌娜的身姿，心裡又好像病了起來，整天發呆。 少年沒有辦法，跟他說我有一個美女推薦給妳，也是我親戚。沒想到孔生聽了不講話，過 了好一陣子才說：「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意思是我見過了嬌娜，別的美 女都不夠好。 少年翻了翻白眼，決定不鳥他，繼續說：「我這個小妹嬌娜太幼齒了，我阿姨有一個女兒 叫阿松，剛滿十八歲，現在就在外面賞花，你自己去看吧。」於是孔生趕快跑過去看，果 然看見一名高挑美艷的女子正和嬌娜一起賞花，兩人一個成熟一個清純，容貌竟然不相上 下。 於是孔生就在少年一家的主持下，與阿松在宅院中拜了天地，結為夫妻。洞房花燭之夜， 孔生只覺得自己是神仙，此地就是廣寒仙宮；之後更是與松娘（阿松）每天膩在一起。 但是兩人成親不久後，少年卻對孔生說：「其實這裡是借住的，現在主人要回來了，我們 也要回鄉了。」孔生大驚，想要跟他們回鄉，少年婉轉請他回自己家鄉；孔生說沒有錢， 少年老爸就給他一百兩黃金（約500萬台幣）；孔生說家鄉太遠了，少年說這個簡單，叫 他閉上眼睛握住自己與松娘的手，一晃眼就和松娘一起到家了。孔生這才發現原來少年不 是人類。 松娘美艷絕濤，為丈夫生了兒子，又伺候得孔生家人舒舒服服的，幾百里內的鄉民都羨慕 孔生。後來孔生中了進士，當了大官，帶著家人去上任，但不久後又因為講話白目被罷免 ，心裡不爽不想回家鄉，就在附近打獵消遣。結果這麼巧就遇到了皇甫少年－長大該叫公 子了－被招待去家裡坐坐。 皇甫公子家裡果然是世家大族，金碧輝煌。雙方聊起分手後的經歷直到深夜，約定日後再 來才睡去。孔生隔天回家後果然帶著松娘與兒子再來，剛好嬌娜也帶著丈夫回娘家，嬌娜 抱起孔生的兒子逗弄說：「姐姐生的這個本來是我的兒子呢！」孔生再次感謝嬌娜的救命 之恩，嬌娜笑說：「姊夫這麼見外，好了傷疤可不要忘了痛！」嬌娜的丈夫姓吳，也來跟 孔生哈拉幾句。 之後孔生也常常來往皇甫家，突然有一天皇甫公子很嚴肅地對孔生說：「孔先生，我有一 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你千萬不要驚慌，其實……我不是人類！」孔生說：「你當 我那麼笨看不出來嗎？」皇甫公子才說：「是這樣的，我們一家是狐族，今天有天劫降臨 ，我們是穩死的，除非先生願意幫我們度劫。」 孔生拍胸脯說：「水裡水裡來，火裡火裡去！」公子又說：「但是這非常危險，真的會死 人的，先生千萬不要跟我們客氣，趕快抱著兒子走也是可以的。」孔生聽完也不講話，只 拔劍擋在門口，一派萬夫莫敵的氣勢。 突然間天降霹靂，轟得地面像地震一樣，接著就是狂風大作，深林老木一棵棵被捲到天空 ；烏雲遮得四下昏暗如黑夜，驟雨像是利箭一樣打得人疼痛不已。孔生偷偷往後面看一眼 ，發現皇甫家的房子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座座的狐塚，塚下有狐穴，深不見底。 正當孔生想著自己到底要站到甚麼時候，突然一道驚雷劈在近處，殛得地面黑煙大作，煙 中生出一隻巨大的鬼怪，雙手利爪比人還長，嘴上鳥喙發出一聲尖嘯，利爪擊向狐塚，從 洞中拖出一個人來！ 孔生還張著嘴巴發呆，突然看到那個人的衣服有點像嬌娜，一瞬間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 動了起來，跳上天旋空一斬，斬下鬼怪雙手！孔生剛剛落地，聽見鬼怪痛叫一聲，至今為 止最大的一記霹靂電閃從天空劈向孔生！孔生閃躲不及，被殛得全身冒煙，當場死亡。 天空慢慢放晴，鬼怪也消失不見。嬌娜醒來後看到孔生死在旁邊，趴在孔生身上痛哭：「 孔郎為我而死！我為什麼要活著！（先生先生你怎麼了）」松娘從狐穴出來看見情況，趕 快把兩人帶回穴中商量。（救命呀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於是嬌娜請松娘捧起孔生的頭、請皇甫公子打開孔生的嘴巴（保持呼吸道暢通），自己用 嘴對嘴人工呼吸……不是，是把體內的紅丸用舌頭送進孔生的喉嚨中。過了好一陣子，孔 生果然甦醒過來，看見公子一家平安，剛剛一切恍如夢境。 因為天劫的破壞，孔生覺得公子家不能再住了，邀請他們搬到自己家鄉來。公子全家都很 贊同，只有嬌娜一個人悶悶不樂，因為吳郎一家想必不會贊成。突然一名吳家小童慌張的 跑來，原來吳家也遭到天劫，全家死光光，於是嬌娜也跟著搬去孔生家中。 孔生把家裡一處閒置的莊園送給皇甫家，平常莊園都緊閉著，只有孔生和松娘來時才打開 。孔生與皇甫兄妹常常喝酒下棋聊天，好得像親兄弟一樣。孔生兒子叫做小宦，長大後容 貌秀麗有靈氣，神韻中帶著狐意，連城裡人都知道這是狐之子。 蒲松齡說：「我羨慕孔生，不是羨慕他有美艷妻子，而是他有一名膩友，看見容貌可以配 三碗飯，聽見聲音可以笑開懷。有這樣的朋友，在聊天中精神交感，比起真的脫衣服還更 舒爽呢。」 -- 貴族之子受到詛咒化作獸頭人身，孤身流浪尋求解咒。他拯救國王，要求報酬乃是 國王已有、但國王不知道，這便是他解咒之法。國王返回皇宮，見女王誕下公主， 知乃獸人要求之報酬。公主成年，與獸人夜會，國王已死，女王尋得狩魔獵人欲殺 獸人。狩魔獵人救下獸人之命，助其解咒，女王允婚，獸人欣喜，問狩魔獵人欲求 何物？狩魔獵人冷笑，他要的獸人已有、但獸人不知道：便是公主胎中所懷之子！ －－獵魔士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7.242.105.15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562314721.A.C9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