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Nosleep - 上好的獵物

原文網址：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9521xb/the_best_prey/ 原文標題：The Best Prey ------------------------------------------------------------------------------ 我想讓我爸爸引我為傲。 我爸爸是眾人所稱「男人中的男人」。他有很多的槍，以及成排掛在牆上的動物 首級。他非常驕傲自己曾在我三歲那年，打到一頭十叉大雄鹿。他也常炫耀自己已經存了 一筆錢，未來可以到非洲去，帶回那邊的一些大野獸。 當然，在娶了一位嬌小玲瓏的老婆後，他想要一個兒子作陪。 當然，事情不會那麼順遂，在一系列麻煩的懷孕、產子後，他老婆沒了，卻只得 到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兒。 當然，為了得到那可以承接他的腳步，並且陪他去非洲的小兒子，他再婚了。她 給了爸爸再兩個女兒（艾比和萊拉）跟一個兒子（班傑明）。我的妹妹們是那種所謂「繫 滿緞帶的洋娃娃女孩兒」，而我弟弟熱愛戲劇和舞蹈。為此，我爸爸沒少罵過他娘娘腔。 而我，卻是每年狩獵季一到，就會端著爸爸的槍，跟他走進森林的孩子。 噢，他當然試過想讓班傑明愛上打獵。至少一開始，他逮到機會就帶他同行。然後，班傑明就會看到血不舒服，逼得他只好提早結束。到頭來，他還是只有我。 我也喜歡在頭髮上綁緞帶，也喜歡穿美美的裙子和洋裝，但是只要跟爸爸出獵時 ，我就會變成一個完全不同的女孩。我蹦蹦跳跳的緊跟在他身後，捧著他的來福槍。我是 個完美的狩獵夥伴。我可以保持完全的安靜；我不會抱怨冷或抱怨很無聊；我不會被槍響 的聲音嚇到，血流滿地的場景也不會。 但這對我爸爸來說，還不夠。他想要的是個兒子，和他一樣的針男人。在我十三 歲時，我才醒悟，這件事我無論做什麼事都不能改變。 ------------------------------------------------------------------------------ 我們和他的朋友們同在一間小屋裡。那是個非常熱鬧的狩獵第一天，我爸爸又打 到了一頭鹿。我和另外兩個男孩交上了朋友。阿奇和我一般大，而阿肯比我大兩歲。他們 超棒的。我們邊打著牌，邊談著這時候能不去上學是件多麼幸運的事。然後我的肚子突然 開始疼。我找個理由去到了洗手間。 那是我第一次月經來，而且血已經浸透了我的褲子。 我極度的尷尬，在阿肯過來敲門之前，只得一直躲在廁所。 「貝絲？妳流了點血到地上。我設法瞞過了阿奇，但是妳是不是那個來了？」 我的臉脹的通紅，幾乎要凝結成塊。「...是阿...我從來沒有過。」 「沒事的。我有個雙胞胎姊妹。我會去找妳爸，然後他會到城裡去，去買妳需要 的東西。」 那真讓人鬆了一口氣。但是，事情的結果不是那樣子。 爸爸的衝進了廁所，生氣的發紅，還散發著濃濃的啤酒臭。「妳沒跟我說妳他媽 的月經來！」 我馬上淚流滿面。一般來說我是不太哭的，但當時我已經被嚇壞了。我試圖解釋 道：「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過！」 他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 「在妳把妳在地上弄出的一團混亂清好後，我們就要走了。」 我沒有法子把自己清理乾淨，只好穿著被浸透的褲子，把地板上的血給刷掉。之 後，我被拖進車，被丟給了一條破毛毯，叫我坐在上面。他威脅我，如果我在到家前浸透 了毛毯，他就要狠狠抽我的屁股。 感謝主，我沒有。 那一晚，我徹底明瞭了，單單就我 不是個男孩子，而且會有經期，我就永遠不可能達到他的標準。 所以當然，我做了些計畫，好達到這些標準。 ------------------------------------------------------------------------------ 我還是會跟他去打獵，但之後，我都會堅持要自己學會射擊。我每一次失手，他 都會毫不留情的嘲笑我，我打中時，他也幾乎不會表示些什麼。但如果我不是這麼的固執 ，我就不會和阿奇和阿肯成為最好的朋友。阿肯教我了一些我爸從來不屑教我的小訣竅， 而很快的，我就開始和他們一家結伴出獵了。阿奇的爸爸是個好人，從來不為任何事情發 脾氣。他甚至在我十五歲時，給我了人生中第一杯啤酒。我覺得，比起在自己的家，我在 這裡更受歡迎。 在我十八歲時，我存了一點錢，就和阿奇、阿肯一道，開始了屬於我們自己的狩 獵行。 阿奇一家資助了那第一次旅行。那一次，我打回了一頭十二叉的雄鹿。這讓那些 當地的小報狂拍穿著大兩號亮橘外套、塗著粉紅色口紅的我。 ------------------------------------------------------------------------------ 在我二十五歲時，我打給了我爸，並邀請他過來。這是我離開他後，第一次去聯 繫他。 阿奇帶領他走進我家，一棟被阿肯戲稱為莊園的房子。我們三個住在一起。這裡 ，有著能終於打動我爸爸的收藏。 我爸走進客廳時，我正在享受一杯紅酒，任由我兒子在膝上嬉戲。爸爸疑惑的看 著他，不禁讓我嘴邊勾起一抹微笑。 「他叫瑞奇，一歲大了。瑞奇，跟阿公說嗨！」我指向了我目瞪口呆的父親。瑞 奇揮揮手後，又縮回了我的胸前。我笑了笑，吻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後阿肯就過來把他給 抱走了。「他的爸爸是阿肯。嗯，該讓我給你看此行的目的了吧？」 「不是為了見我素曾謀面的孫子嗎？」他還因瑞奇的乍然出現而錯愕。 我又笑了。 「噢不！我要給你看個東西。」 我們一同走到大廳。牆壁上掛著鹿角與鹿頭。那些玻璃眼珠是如此逼真，讓我爸 多看了幾眼。 「我現在很少獵鹿了，但這是一切的開端。為什麼我有這麼多呢？」我搖搖頭， 走過了一尊麋鹿的頭顱。「我一直覺得麋鹿比實際上要來的小。也許是我之前從未親眼見 過吧？」 我爸從未打到過麋鹿。我可以看出他的妒意，但我只是竊笑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當然，我必須要繼續精進。有一回，我被叫去處理一頭完全發狂的山獅。牠不停的追 蹤人類，還捕殺寵物。那大概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吧？」我們轉過轉角，就看到了那頭山 獅，標本的姿勢近乎完美。我爸被嚇了一跳的醜態被我全看在眼裡。我也見到了那一絲我 終其一生都在尋找的讚賞。「他真是美麗，不是嗎？爸爸。」 他點點頭「妳用了幾發？」他走過這頭被永久凍結的野獸時問道。 「三發。他全瘋了，但這不是他的錯。我認為他的大腦出了一些毛病。美呆了的 野獸。」我繼續往前「但我找到了更讓人滿足的事。現在，你不准跟任何人說這扇門後發 生的任何事，連媽媽都不行，好嗎？」 我爸一臉困惑，但我只是笑笑，從頸上取下了一枚鑰匙，走進了大廳盡頭的那扇 門。「嗯，我愛動物，見到他們被凍結，再也不能做任何事...你該懂得。」 我打開了門，走進了動物園。 在最近的籠舍裡，群狼上前迎接我。我笑著跪下安撫牠們「哈囉，寶寶們！哈囉 ，我在這裡！」 牠們來回踱步粗喘著。真是完美的寶貝們。我爸爸因驚愕而慘白著臉。我起身轉 向他。 「我找到一窩小孤兒。牠們學會了只聽我的命令。曾經，我煩惱著要怎麼找到新 血來繁殖，但我日前和一名加拿大人搭上了線。很快的，我就要有狼寶寶了！」我抱緊了 自己「你必須承認這令人激賞，不是嗎？」 我爸就像我希望的那樣完全呆滯。我笑著繼續往前走去。另一個籠舍裡，一頭大 山貓怒視著我。一些浣熊在樹上朝我吱喳叫喚著。我朝牠們丟了些花生。「不要誤會了， 我花了很多心血才得到了這些小傢伙。我悉心照料著牠們每一個，還給他們造了通道，能 通往外面的世界。很貴，但是我找到了某個人...能資助我的迷你動物園。」其實呀，是某 「些」人。 「妳他媽是怎麼談成的？」他喃喃說道。 「靠著找到某些能讓人不惜千金去看的珍貴東西呀。」 我們抵達了長廊的另一端。我從口袋裡掏出了另一把鑰匙，解鎖了這扇門。「我 走在你後面。」我示意要他往前走。 ------------------------------------------------------------------------------ 這個黑暗的房間沒有任何能通往外界的通道。但這裡，藏著一些絕對能取悅我父 親的東西。這些東西，我相信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有。 我父親走近魚缸時，我相信他快要暈倒了。 一個女人游上前，生氣的搥著缸壁。她那鋒利的綠色尾巴朝我們的方向甩來，讓 她尾巴側鰭上的劇毒倒鉤根根豎直。 「那...」我父親艱難的嚥下一口口水「...那是什麼？」 我格格笑著把手貼在缸壁上，讓女人惱怒的空空掄打。「是人魚呀！她不美嗎？ 我能逮到她完全是一場意外，但她太蠢了，不知道她離開了這裡根本無法活下去。看到那 個了嗎？」我指向了她右側的尾鰭。尾巴上，滿是結痂的組織，她殘廢了。「是一場意外 。我不小心駕船撞到她。但她甚至不是這裡的主要明星呢！」我打開了燈。 我爸此時只能攤坐在地上。 羊男抱頭竄到籠子的角落；鳳凰尖聲高叫，用翅翼拍打籠舍的鐵柱；一頭牛頭人 喘著粗氣刨抓著土地。但這些，和裡頭的那些比起來，這還算不得什麼。 「你喜歡嗎？」我幫助父親起身時，耳語著說。我必須要撐著他，因為這個男人 此時完全無法行動。 「這...這...」他張頭四望「...這美呆了。」他終於承認了。 我像小女孩般尖叫著「爸爸！你真的覺得我是個好獵人嗎？」 他點點頭。我心滿意足，感覺成就了我想要的一切。沒有任何的獵獲，可以比擬 此時的感受。 「你知道嗎？爸爸？」 我踢向牆邊的一塊磚，令一扇陷阱門倏的彈開。 「最讚的獵物，根本不在非洲。」 我把他推了進去。我聽到腿斷掉的聲音，還有男人痛苦的尖叫。我往下瞥了一眼 ，確保他並沒有要試著逃脫。 我爸爸很錯愕，而且驚呆了。然後，從陰影之中，什麼東西發出了一陣嘶嘶聲。 一頭長角的灰色野獸，全身光裸，爬進了我們的視線。我爸往上看向我，終於明 白了些什麼。 我最後一次的笑了，充滿了憤恨及殘酷。我朝他揮了最後一下手。 「上好的獵物就在這裡，美洲！牠的族人是第一批的美洲人！和牠一起共享晚餐 吧！」 我重重甩上了門，徹底隔開了那些最悽厲的哭號。 我的父親終於做了些對我有意義的事情。現在，我有了好幾個禮拜，能找到一個 溫地哥的買家。 ------------------------------------------------------------------------------ https://imgur.com/xndw47D 溫地哥 (Wendigo) 是五大湖與阿帕拉契山山一帶原住民的傳說。他們相信，當凜 冬來臨，部族面臨饑荒，若是有人忍受不了飢餓吞下了人肉，那這些族人就會變成溫地哥 。變成溫地哥的戰士將永永遠遠的在幽林裡頭遊盪，追尋人肉的滋味。但無論牠吞下了多 少肉，卻永遠不會飽足。 ------------------------------------------------------------------------------ https://imgur.com/4xkHiKa This is how Real Men Hunt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24.108.161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561722880.A.70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