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未央光年(40)

工作職位僥倖往上走了一些，最近忙得連打手槍的時間都沒有XD 才剛從出差回來，希望接下來更新可以更正常一點.... 謝謝大家的耐心與不離不棄XD ------------------------------------------------------------------------------ 敲門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赤裸的兩個男孩還躺在柔軟潔白的床褥上喘著氣，少年剛伸展開了的身軀帶著純粹的古銅色澤，輕微隆起的胸膛規律而相較平常更為急促的起伏，斑斕星點的混濁液體就這幾分鐘的時間變得更濕潤了些許，就著少年們勁瘦而帶著若隱若現腹肌的溝壑，往側腹而下將流未流的晃蕩。兩個男孩都在激情過後的空白中捕捉自己佚失的所有感官，視覺、聽覺、嗅覺，逐一而逐漸的，半帶分析、更多回味的拼湊著回憶中的每一個細節。於是兩人誰都有些遲鈍的，在門外那敲擊的聲音不止不歇又過了片刻之後，才側過頭帶著有些尷尬而不知所措的神情盯著彼此 。 「噓。」黃辰燁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嘴唇前筆了個噤聲的手勢。 「誰？」陳星衡張口做了個口型，沒有發出聲音；黃辰燁則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 黃辰燁先爬了起來，從床邊抽了幾張衛生紙快速的把自己身上濺著的體液擦了乾淨，隨手套了上短褲時，又丟了幾張衛生紙到了陳星衡身上，等著陳星衡手忙腳亂的把身上擦拭了個大概時，黃辰燁已經大致穿戴整齊。門外的敲擊聲響還在持續，男孩湊近了房門的貓眼，瞇起一隻眼睛仔細盯著；陳星衡從後方等著，也跟著套上了內褲，帶著緊張與好奇的等著黃辰燁轉頭分享情報。 「老師。」黃辰燁回頭，用口型比劃著說，然後頭朝浴室的方向點了點示意。 陳星衡會意，手忙腳亂的把床鋪上一團團的衛生紙收攏，然後衝到了浴室之中。黃辰燁突然間倒沒有這樣緊張了，他半帶著笑的觀賞著陳星衡慌慌張張的動作，直到浴室中隔著門傳來水聲嘩嘩時，才轉頭對門外應了一聲，打開了門。門外的吳姮嫻等得早已不耐煩，手一陣陣的敲著準備要放棄的時候，突然間順著門打開的動作手落了空，一定神，看見那面容英俊的孩子正帶著燦爛的笑，對著自己瞪大著眼睛。 「老師，怎麼了？」黃辰燁說，帶著他標準那陽光燦爛的笑容。 「怎麼這麼久才開門？」吳姮嫻進了門，數十年教學經驗給她一個此處必有蹊蹺的直覺。 「我剛剛睡著了。」黃辰燁搔了搔頭，故作無辜的說。 「那星衡呢？」吳姮嫻壓根不相信，她邊走邊說著，眼睛銳利的掃視著房間的各個角落。 「洗澡。」黃辰燁比了比浴室的方向，趁著吳姮嫻的注意力移轉時，一屁股坐上了床。 「洗澡？我剛剛在門外沒有聽見水聲啊。」吳姮嫻回想著說，質疑的看著黃辰燁。 「我不知道欸，我睡著了，醒來就聽見他在廁所。」黃辰燁故作輕鬆的說。 黃辰燁被這一番接連的追問弄得有些緊張，他原以為不過就是查個房確定兩人都在老師就會離開，卻沒想到吳姮嫻就這麼走進房間還帶著審問般的語氣追根究底。畢竟兩人遮掩的還是有些急促匆忙，這會黃辰燁的眼角餘光突然看見陳星衡脱下的T恤還掛在床緣，而自己和他的幾隻襪子，則散落在兩張床鋪間的的地板上，畢竟是做賊心虛，少年的心中揣測而擘劃著如果老師看見了這些散落的衣物時的說詞，而雙手則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緊緊的握著拳，感覺拳心滲著濕潤的汗水，洩漏著平時處變不驚的少年此刻的緊張與遲疑。 「你們剛剛在幹嘛？」吳姮嫻突然這樣問了，黃辰燁覺得自己的心跳彷彿漏跳了一拍。 「原本在聊天，然後我就睡著了啊。」黃辰燁回答的時候，緊張的嚥了口口水。 「為什麼那張床還這麽整齊，這邊已經搞得皺巴巴的。」吳姮嫻終於發現第一個異常之處。 「衣服也亂丟。」吳姮嫻突然撿起了掛在床邊的T恤說。 那兩張單人床間的房型，稍早少年翻滾的床褥各種皺摺，而咫尺之遙的另一張床鋪，則仍維持著房務人員整理完後那平整的樣貌。黃辰燁被問的一時語塞，遲疑著不知如何回答。吳姮嫻繼續張望著房間，或者是少年幸運，身形相仿的兩個男孩 T 恤尺寸是一樣的，潛移默化的這些日子裡，彼此的便服挑選也大致有些雷同，此刻吳姮嫻倒沒有發現手裡握著的 T 恤，不屬於眼前的男孩。她的直覺雖然告訴她這兩個男孩有些古怪，她的眼睛，除了床舖的紊亂外，也還沒有發現什麼她真的說得出奇怪的細節。 「陳星衡怎麼還沒出來？」吳姮嫻話鋒一轉，對著浴室的方向望去。 「……」黃辰燁沒有回答，因為他看見了陳星衡的短褲，丟在自己和他的行李堆放處。 「星衡？你在裡面嗎？」吳姮嫻往浴室的方向走去，隔著門問。 「我在裡面啊。」陳星衡的聲音從浴室中響起。 「怎麼不出來。」吳姮嫻摸不透這兩個男孩在玩什麼把戲。 「等一下出去。」陳星衡說。 黃辰燁藉著她轉身的空擋，佯裝著要把T恤折好收進行李的動作，半掩半遮的連帶把陳星衡的褲子一併都塞到了自己的行李之中。咫尺處的中年婦女還不屈不饒的對著門敲著，就像稍早她無論如何也不放棄的敲著兩人的房間門那般，有著她異於常人的執拗。黃辰燁閉上了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感覺背脊上的汗水涔涔；而隔著一道門的陳星衡剛擦乾了身上的水後，準備穿上衣服時，也驀地便愣住了，他應對著門外的老師，突然也感覺一陣驚慌。而兩人緊張的原因差不了太多，陳星衡帶進浴室的，就只有那一件四角褲而已。 其實說穿了平常男孩就這樣一條四角褲前跑後跳的也不會有人起疑，但畢竟只是此刻兩人心中有鬼，便怎麼樣都覺得只穿著一件四角褲、與房間之中的各種凌亂、再加以稍早遲遲不開門的蛛絲馬跡，輕鬆隨意就可以讓老師拼湊出了這房裡稍早發生的種種細節，更有甚者，如果今天是黃辰燁穿著內褲走了出來大概也不太奇怪；偏偏是陳星衡躲在浴室之中，就著他平常拘謹的態度與習慣，穿著一條四角褲就離開了浴室，再如何都像是昭然若揭的罪犯。 黃辰燁故作著輕鬆，此刻卻似乎也還聞得見空氣之中若隱若現的少年陽剛卻帶著點腥羶的氣息。陳星衡在門後緊張的喘著氣，不知所措的揉著四角褲緣的布料，半帶絕望的閉起眼睛。吳姮嫻則更疑惑了，她回頭望著黃辰燁，似乎要男孩就這一刻的場景，給出一個淺顯易懂的解釋。 「老師，你先出去一下行不行。」陳星衡的聲音突然從浴室門內傳出。 「為什麼？」吳姮嫻聽到這個要求有些不明所以。 「我沒拿上衣跟褲子。」陳星衡咬了咬牙，終於說了出口。 這瞬間換吳姮嫻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回頭看了看黃辰燁，後者咧開著笑容聳了聳肩。她終於邁開了步伐走出了門外，直到厚重的房門關起的時候，陳星衡才躡手躡腳的打開了門，衝了出來。他的頭髮濕漉漉的，挾著浴室中濃厚的水氣，而房間內的少年則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伸出手，將他的衣服與褲子握在手中，遞了過去。 「老師要幹嘛。」陳星衡邊穿著衣服邊快速地問。 「不知道。」黃辰燁如實的答，似乎只要看著陳星衡，內心的那些緊張就踏實了許多。 「會不會發現我們的事了。」陳星衡套著T恤的時候說。 「我們可沒做錯事。」他的頭穿出了T恤的時候，黃辰燁輕輕的啄了下他的嘴唇。 就這輕巧的一吻，男孩便像是傳遞了無比的信心與勇氣，卻也倏地暈紅了少年的臉頰漾起一抹緋紅。男孩打開門、而吳姮嫻重新走進房間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少年那紅潤的臉頰，那帶著些許藏不住的笑意的表情。她四顧了房間一圈，轉了張椅子坐下，邊突然想起了班上那個男孩和自己扭扭捏捏告密時說的話、又想起這段日子以來班上同學對兩個男孩的玩笑描述、最後記憶中停留的是在遊覽車停妥時，一個男孩躺在另一個男孩大腿上睡著的，那樣的親密無間、那樣的親暱、或者那樣過度的、不合時宜的親暱。 「你們哥倆好感情還真好。」吳姮嫻想了想突然這麼說了。 「......」陳星衡與黃辰燁都沒有回應，或者說他們並不知道怎麼回應。 「是不是有些形影不離了啊？」吳姮嫻追問著說。 「就好朋友湊在一起而已。」陳星衡囁嚅的說，卻是有些中氣不足的。 「之前沒看你們感情這麼好啊。」吳姮嫻想起那個密報的男孩說的話。 「衡衡是我兄弟，感情當然好。」黃辰燁接話的說。 「要準備升國三了，對高中的志願有什麼想法嗎？」吳姮嫻沒再繼續糾結下去的問。 「衡衡成績這麼好，沒問題的。」黃辰燁不經意的便回答了。 「那你自己呢？」吳姮嫻順口接了回去，黃辰燁卻突然地沈默了。 「看分數到哪吧。」過了些許時間，黃辰燁才回答了。 「自己對自己的成績都不放在心上，整天想著其他的事情，怎麼辦。」吳姮嫻緩緩的說。 「衡衡可以教我。」黃辰燁說，帶著他慣常的笑望著陳星衡。 「難道他自己不用唸書嗎？」吳姮嫻冷冷的回了，黃辰燁倏地斂起了笑容。 「我可以教他。」陳星衡突然插話，他不喜歡黃辰燁的悶悶不樂，哪怕只是片刻。 「我說了，你自己也是考生。」吳姮嫻的話只說到這裏，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沒關係。」陳星衡賭氣的說，一雙眼帶著些許憤怒的望著老師，而黃辰燁仍沈默著。 「你們現在感情好沒有關係。」吳姮嫻像是感覺到少年的情緒，放緩了聲調的說。 「不過考試是很現實的，沒有努力就沒有收穫。」她繼續說。 「考試也很殘酷，如果你們考不上一樣的學校，怎麼繼續當朋友。」她又說。 「不管有沒有在同一所學校，我們都會一直在一起啊。」黃辰燁突然說道。 「玩在一起沒關係。」吳姮嫻說，沒有深究黃辰燁唐突出口的細節。 「互相影響就不好。」她說這句話時，腦中閃過了幾個她不願說出口的畫面。 「現在才國三，以後還很長，自己的未來要自己學會打算。」她又說，說著對這兩個孩子而言似乎有些超齡的教誨。 兩個男孩都沒有再回話，暈黃的房間裡，早已沒有稍早那樣情靡氾濫的情愫，只剩與輕聲說話的老師相對而言中，自那些話語片段中氤氳而出的嚴肅與謹慎。少年的世界裡，從那些關於戀情的狂喜與愉悅中，殘酷的被老師這些語焉不詳、欲語還休的話語，迎頭澆上了一桶刺股冰涼的提示。關於那些即將到來的升學考試、關於那些未來的描述與想像，少年此刻才開始學會思考，開始體會成長過程中那些不得已的考驗，開始揣想關於未來的路上，是不是還可以像此刻這樣，形影不離。 「青春期就是讓男孩蛻變成男人的過程。」吳姮嫻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時說。 「學會承擔，才會長大。」門關了，軋然而止的還給了房間裡一室的沈默。 飯店的長廊空蕩蕩的，偶然幾間房間內傳出幾聲愉悅而興奮的歡呼，勾勒著少男少女畢業旅行最興致高昂的夜晚。長廊的某處傳來管道間轟隆隆的聲響，而緩步往自己房間踱回去的吳姮嫻輕輕嘆了一口氣。其實年復一年，學生來來去去，有些孩子輕易的就會成為記憶中的塵埃，卻總有那麼幾個孩子，總會讓自己放不下。她話說得深奧抽象，卻不太擔心那兩個男孩會聽不懂，腦中閃現的那些畫面被自己想盡辦法的壓了下去，畢竟也是個資深的老師了，關於那些非典型的青春愛戀她並不陌生，而最後她對男孩說的話就是她的態度，「學會承擔，才會長大。」 (未完待續) 糖發完囉......XDDD 男孩開始轉大人（對長大的小燁流口水) 又隨便找了個時間發文，因為又得熬夜到天明惹X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23.140.89.128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gay/M.1556535670.A.98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