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未央光年(24)

四千五百字，賠償一下昨晚缺稿 XD (壓力很大的標準攻...還要被老同學爆料飯吃完不回家寫文章、跑去健身房運動....） 週末再甜一下，大概預計會再甜個一兩集（看我心情），然後本攻不負責後面會虐到多慘。可能體無完膚那樣慘（哈哈哈哈哈哈哈） 前兩集都爆惹，攻攻覺得爽！這集也可以爆緊處理嗎～ 剛好有讀者寫信問我每天產稿的速度，身為一個健康的男性，當然是兩億（？）...認真說，大約是每小時一千三百字至一千五百字左右的速度，但還是常常覺得手打字的速度跟不上腦子想寫的東西。 話說，希望明天一天的寫稿進度可以大超前，因為現在都是當天寫完當天上啊！！！（庫存為0) 看文吧，希望大家繼續跟本攻分享心得～ ------------------------------------------------------------------------------ 男孩的手腕勁瘦，在燈光下古銅色的肌膚略顯得更為黝黑了些。那手臂上的肌膚微微濕潤的，纖白的毫毛折射著夜晚的燈，銀白著夢幻的色調。他張著手的把手伸了過來，邊笑著用那澄澈的目光望著陳星衡；陳星衡也笑了，接回男孩手中的護腕，用另一隻手把男孩的手輕輕的闔起握拳，而後把護腕替他戴上。陳星衡感覺自己的手輕撫過那散發著熾熱的肌膚，感受那上面微微的濕潤，而後慎重而仔細的，為他將白色針織的勾勾位置輕輕的調整，直至置中為止。 黃辰燁把手伸回了身邊，繼續他大字狀的隨性躺在籃球場的地板上，他舉起手，就著微弱的燈光仔細盯著那黑色的護腕看著，有些失了神的專注著。誰也沒有說話的，安靜籠罩著彼此，此刻卻不帶著曾幾何時那樣的尷尬或者冷漠，只散逸著些許相知所以可以隻字不語的，那種難以描述的親暱與熟悉。 「你今天不用補習啊？」黃辰燁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的問。 「要啊。」陳星衡隨口答了。 「那你怎麼還在這。」黃辰燁半撐起了自己躺著的上半身，側過頭問。 「因為一個笨蛋的關係。」陳星衡說，也側過頭看著他，四目相接，淺淺的笑紋上少年的面頰。 「你說誰笨蛋。」黃辰燁說。 「誰答腔我就說誰。」陳星衡回。 「呿，話不投機。」黃辰燁碎了一句，仍帶著笑容。 「今天蹺課蹺得很值得。」過了些會時候，陳星衡輕輕的說了。 微風徐徐，帶著點四季不分的溫柔，輕拂過一個坐著、一個躺著的男孩，像嬉鬧、像撫慰、像為男孩重逢喜悅的慶祝。偌大的操場，誰都不在了，或者就算還有零星運動的人們，也不在少年此刻的視野裡，那千萬人之中那茫茫的人海裡，青春的孩子一個為了垂死的愛情重新點燃了星火而雀躍、一個為了消逝友情的久別重逢而感動，又或許還有些別的什麼樣特別的情感萌了芽，少年的經驗畢竟淺顯，沈浸在和好快樂的氛圍裡，似是也沒有多注意到的。 直到覺得有些冷了，兩個男孩才站了起來。陳星衡正彎腰收著稍早攤著一地的書包中的東西，黃辰燁突然的用手拍了拍他的背後與臀部交接的地方，力道不輕卻不帶敵意的，為他拍去沾染的地面的塵埃。感受到他的手掌、感受到那動作傳來的震動，陳星衡有些愣住的停了片刻，然後才又繼續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竟是變得有些遲鈍了，收了許久才終於重新站起。 「衡衡。」黃辰燁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恩？」陳星衡疑惑的看著他。 「過來一下。」黃辰燁伸出手朝著陳星衡揮了揮，陳星衡也沒有多想的一步向前。 黃辰燁張開雙手，把靠過來的陳星衡重重的摟住了，突如其來的動作帶著點不容拒絕的霸道，他感覺懷裏的男孩先是緊繃、而後緩緩的放鬆，帶著點柔軟的那樣緩緩的放鬆。男孩圈起另一個男孩的手臂微微用力著，二頭肌緊繃著勾勒著他初赴男人的英武，手臂圈起的那塊宇宙溫暖而散逸著他專屬陽剛卻帶點溫柔的氣息，繾綣在他懷裡那個男孩的鼻息處，勾著魂魄、勾著復甦戀情的濃濃期待。 「你幹嘛。」陳星衡一直等到黃辰燁主動放開他後，清了清喉嚨才小聲地說。 「抱你囉。」黃辰燁咧開著笑容，搔了搔自己的頭髮。 「有毛病。」陳星衡言不由衷的說，臉頰熱熱的。 「你送我護腕，我還你擁抱囉。」黃辰燁看著他朗朗的說，發現男孩的臉漾起了淺淺紅暈。 「......」陳星衡只是靜靜看著他，沒有回應，眼神溫柔似水。 「走吧，我陪你去等公車。」黃辰燁被看得有些窘迫，伸手擼了擼陳星衡的頭髮。 那走了無數次的道路，曾負載著各種故事，也曾負載著各種的情緒。對陳星衡來說，關於這條老舊眷村的路，串起了他的人生通往另一個男孩人生的方向。回憶裡那最美的場景，那少年走在前面輕輕拍著球、口裡哼著口哨，而自己幾步之遙跟在後面的場景，在與黃辰燁激烈的齟齬後他曾以為只能在記憶裡的用破碎的片段拼湊；而如今，像是惡夢初醒、又像是剛墜入美好的想像，只餘星火的對男孩的繾綣與愛戀、或者對所謂感情的期待，又在這一刻燎原似的席捲了少年的心田。陳星衡些許放慢了速度，像是希望重現那記憶場景的樣子；卻發現男孩也跟著放慢了速度，一步之遙 的跟在自己的身後。 「小燁，你走前面。」陳星衡回頭，對著黃辰燁說。 「我不要。」黃辰燁一樣拍著球，聽到陳星衡的聲音時才停下口中的口哨旋律。 「為什麼，你以前都走前面的。」陳星衡軟糯的問了句，聲音輕輕的，像不想驚擾此刻的美好。 「我要走在你後面盯著你不再讓你隨便跑掉。」黃辰燁在句子的尾巴綴上一個大而燦爛的笑容。 「神經病。」陳星衡下意識的回了。 「神經病也好，不再讓你隨便不理我。」黃辰燁說。 於是交換位置的，陳星衡走在前面，黃辰燁綴著他的步伐，既隨意、又像頗有佔有慾的跟著他的步速前進。男孩的口哨聲音，那段他最熟悉的五月天旋律，瀰漫在這會空間的昏暗中，不帶寂寞、倒帶著一點高雅的浪漫。陳星衡幾次想要回過頭去看他，又覺得男孩的視線這會正熾熱的聚焦在自己的脖頸後側，像是要把自己看穿一般。 「欸，陳星衡。」黃辰燁又從後面喊了。 「你有事一次說完行不行啊。」陳星衡應了，回過頭去軟軟的瞪了他一眼。 「那個，今天的事情，不可以告訴別人啊！」黃辰燁吸了吸鼻子，又伸手揉了揉鼻子。 燈光照射下，男孩類古銅色的肌膚似乎更深邃了些許，朗俊的神情、開朗的笑容，都像是塵封已久而重見天日，舒展開便是一幅令人不捨離眼的畫面。他正笑著，雙眼皮更恣意的渲染著他澄澈的眼色，那兩條臥蠶，或許因為稍早的哭泣而又更明顯了些許，把他神氣的視線與輪廓又更柔焦了些許。 「你說你哭得跟個小屁孩一樣的事嗎？」陳星衡對著回過頭的黃辰燁燦燦笑著。 「......」黃辰燁微瞇起了眼睛瞪著陳星衡，嘴角帶著一股似笑非笑的痞子氣息。 「沒辦法，我上次哭完你也是這樣說我啊。」陳星衡聳了聳肩。 「你再說一次試試看？」黃辰燁語帶著威脅，那之中卻點綴著顯而易見的溫柔。 他說完，便回過了身伸出手，把陳星衡往自己的方向攫了過來。籃球沒人接了，咚咚的滾到了旁邊，男孩的力氣挺大、或者被抓的男孩沒有什麼反抗，黃辰燁把陳星衡夾在了手臂之下，另一隻手用著勁的弓起，以那嶙峋的指節輕敲，類似懲罰的叩了叩男孩的腦仁；而後像感受到懷裏的男孩掙扎的想要掙脫，才又放輕了動作，似無目標的隨性揉著他的頭髮。 「好拉好拉，不說就不說。」陳星衡輕輕掙扎著，嘴裡帶著點求饒的說。 「被我發現你說了，你就知道。」黃辰燁說完，狀似威脅的收緊了勒著陳星衡脖子的手臂。 「不說，我們扯平拉。」陳星衡竟是有些懷念起第一次在黃辰燁面前哭得無法止歇的場景。 繼續打鬧著往公車站牌走去，兩個男孩似乎又重新找到了那青春正盛時本該張揚的快樂，幾週來積聚的悲傷或者孤獨，都消弭在那追逐嬉戲的單純幼稚裡。笑容重新綻放，或者是經過痛苦的沈澱後更顯燦爛，簡單純粹的弧度掛在孩子的臉龐上，述說著這年紀腦中想的那不簡單純粹的種種情愫。 公車來了，男孩上車了。沒有上車的少年還站在站牌處等著，等公車車門關起，隔著一扇窗，陪著車上的男孩等紅燈變成綠燈。他手裡握著籃球，三七步的站著，眼睛像會說故事，噙著笑容、帶著點俊揚的不羈與隨性，那眼中是喜悅、是放鬆、是少年自己也還不明白的情緒，這次不再苦等車來車走、人來人往，那注視隨著遠去的車子，帶著溫暖，綿延了好遠好遠。陳星衡站在車上，看車外注視的少年逐漸因遠去的距離而縮小，不知是投射或者想像的，總之他笑著，也覺得那少年也正燦爛的笑著。 -- 隔天早晨，當校園的周遭又重新被川流的學潮攻陷，陳星衡微微墊了腳跟，抬頭張望著。這是他已熟悉的動作，從最初與男孩還不相識時的遠遠欣賞、到與男孩熱絡時的深深期待、再到與男孩決裂時的淒淒傷痛，這個動作他都沒忘，一個習慣，一個他每天早晨或喜或悲的習慣。昨夜他大概是沒睡好的，眼下帶著些許的黑眼圈，或許是一切太過夢幻、太不真實，夢與夢的中間，他總得再三確認，才知道這一晚發生的種種，貨真價實。初戀的男孩，為著喜歡，總得有這麼一段食不下嚥、寢不成眠的時候，然後才在那些關於愛情的初級班裡，慢慢成長。 他帶著耳機，那是前一年生日父母送的Mp3隨身聽，那256Mb的記憶體裡，陳星衡只放了一首歌。他並不那麼熱衷於音樂，起初收到這個禮物時也沒用著，直到那男孩總哼著同一段旋律、 熱衷的追逐著某一個樂團，他才從抽屜的夾層裡把那包裝紙都還包著的禮物拆開。他還是並沒有特別熱衷於音樂，但音樂之於他此刻，是他不願放棄與男孩聯集的任何一個機會。只要有一點雷同、只要有一絲相關，深陷愛戀的男孩，都會下意識的模仿。 感覺左耳的耳機線突然被扯了一下，塞耳式的耳機頭下一秒被放到了另一個男孩的耳上。陳星衡轉頭，倒沒有太大意外的，看著黃辰燁朗俊的側臉、削毅的線條，與那微微露著潔白齒列的微笑，但無論多少次內心抽象式的回憶或者描述，無論多平凡的日常多重複的角度，每一次對這個男孩的注視，都還是讓陳星衡感覺呼吸微滯，心搏淺揚。 「衡衡，聽什麼？」黃辰燁把耳機掛在自己的右耳上，一隻手攬過陳星衡的肩膀。 「你不會自己聽阿。」陳星衡沒有直接回答。 「喔～！」黃辰燁聽了兩句，燦燦的笑了起來。 「換下一首唄。」又聽了一會，黃辰燁說。 「......沒別首了」陳星衡猶豫了片刻，然後誠實的說。 「蛤？」黃辰燁沒有反應過來。 「只有這一首。」陳星衡又說了一次。 「那你每天聽得這麼認真幹嘛。」黃辰燁問完，突然似乎自己也找到了答案。 那幾週兩人隻字不語、隔著走道互相沈默的日子裡，黃辰燁總也是不自覺的往旁邊那埋首於作業的男孩處，投遞過一次又一次的注視。那時他便注意到陳星衡總是在下課的時候戴起耳機，像是隔絕外界與自己接觸的那樣，把世界阻絕在外。那時的黃辰燁很謹慎，青少年的自尊不合時宜的拒絕了他露出任何ㄧ點求和的眼色，於是那些對身旁男孩的注視仿若窺視，總是一眼便若無其事的收回；其實，一開始他還是有些想要打破沈默的，只是直至後來，他開始感覺更多來自週遭同學排斥的惡意之後，才也漸漸把自己也掩藏在沈默裡，無法再分神的繼續在意。 而陳星衡也沒回答，他難為情的不願解釋為什麼自己只想聽這一首歌，不願解釋其實只有這一首歌，對他而言也就足夠了。他不願說，在那些兩人沈默的日子裡，這首五月天的溫柔，這首在男孩不溫柔時陪伴著他的溫柔，這首他怎麼聽也聽不膩的溫柔，是他想念時、快樂時、痛苦時、期待時，最可以藉以聯想男孩的旋律。那些回家路上的口哨聲、那電話裡他曾對自己唱著的歌，那些美好的回憶，都藉著這首歌，陪著他度過許多思念與悲傷交錯的夜晚。那短短的幾分鐘旋律裡，像是每個字都不簡單的，每個字都可以勾勒男孩充滿笑靨的臉龐那般的，抑揚頓挫綴著溫柔。 「回家我幫你加點其他的歌吧！」黃辰燁繼續聽著歌，但輕輕的對陳星衡說。 「喔，好。」陳星衡溫順的回答了。 「我幫你把這首刪掉。」黃辰燁又說了。 「不可以！」陳星衡猛地轉頭，狠狠地瞪了黃辰燁一眼。 「你要聽這首，以後我唱給你聽就好。」黃辰燁看著眼前的地板說著，沒有轉頭看他。 走在風中 今天陽光 突然好溫柔 天的溫柔 地的溫柔 像你抱著我 黃辰燁哼哼著旋律，重複在這兩句的段落裡面。天色藍藍、微風徐徐、朝陽煦煦、氣溫涼涼，耳機掛在兩人之間，讓兩人的距離不遠不近，透過流瀉的音樂聲響，似乎也溫柔的傳遞著彼此的心意。兩人一起往教室的方向走去，步伐一致、前前後後。男孩的心，或者男孩們的心，都雀躍的似乎要飛揚地離開地表。 (未完待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23.136.188.44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gay/M.1552744338.A.B9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