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未央光年(13)

很好......放假玩太爽，一個字都沒寫的下場就是，庫存沒有了XDDDD 連假結束是連續三週的出差，我會盡力找時間寫文章的。 接下來...就佛系po文了.....orz ------------------------------------------------------------------------------ 他感覺黃辰燁因自己的動作倏地將為他量體溫的那隻手抽回，而他原是有些失望的，預期著他或許也將移開身體與自己保持點安全的距離。過了幾秒才發現黃辰燁是有些僵硬，但卻也沒有轉身、也沒有移動的任由他靠著，像是怕吵醒他那樣的，不動分毫。少年的體溫在頸項間顯得略為熾熱，揮發著他身上淺淡的沐浴乳香氣，湊雜著那衣物上的香氛，便成了類似費洛蒙般青年勾人的氣息。 陳星衡輕輕的靠著，卻重重的嗅吸著那繚繞的，既非視覺、亦非嗅覺，抽象卻真實的安全感。房間燈光已經被熄滅。黑暗籠罩的空間裡，只有窗簾罅隙間篩了些許窗外的路燈或者月光灑了進來。一切靜悄悄的，入了彼此耳畔的聲響只有彼此均勻而緩慢的呼吸聲響。以及偶爾誰略略動了一下時，皮膚摩擦棉被布料發出來的，那細碎而悅耳的唰唰聲響。陳星衡覺得清醒與昏沈正在相互拉扯，一邊是期待記憶更多此刻的片段；一邊是蔓延的安全感帶來的濃重睡意，他閉著眼睛，一樣半夢半醒著的，有些小心翼翼卻又貪心的，感受著身旁的黃辰燁、感受著此刻。 黃辰燁感覺陳星衡的燒大抵是退了，卻又覺得他的體溫有些高。男孩本來就不是擅長照顧人的類型，僅有的溫柔大抵是不隨便把睡著的人吵醒。陳星衡靠在他身旁的動作讓他有那麼些許的不自在，卻又莫名其妙的有些彰顯了他雄性天生的保護欲，於是他沒有動，任由他的鼻息在自己的頸側帶來淺淺的震動，有些搔癢的、有些奇特的。他平常是沒有這麼早睡的，寫完作業總是要再看幾本漫畫打發時間。稍早寫作業中分神回頭看見陳星衡已經睡著，怕吵醒他也才決定提早這一夜的睡眠時間。此刻躺在床上，卻覺得沒有什麼困倦的睡意。他還是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閉著眼睛， 隨便胡思亂想著，無論是什麼。 黃辰燁很清楚自己在班上的領導地位，亦很清楚自己在同學眼中的與眾不同。從小到大數之不盡的對他外型的稱讚，亦算是他自知天賦優渥的餽贈。嘴裡不說，男孩的心中未免還是有些得意的，這年紀的男孩，或者即便不是這年紀的男孩，誰不是想登高一呼，如若站在山脊上的雄獅，享受眾人仰望或憧憬崇拜的目光。那是一種天賦的獸性，喜歡被讚美、注目，喜歡成為他人的依賴。 對於陳星衡，黃辰燁總是有種「被需要」的感覺。那是他也還沒思考清楚的複雜情緒，但他卻覺得他總喜歡戲弄著他，看著他狀似生氣的瞇起眼睛、而後又在自己幾聲道歉裡回到那柔順而沒有攻擊力的神情。偶然幾次撞見的脆弱、幾次上課莫名的眼神相對、幾次犯錯後難兄難弟的有苦同當，他覺得對著這個男孩，他似乎總多了一些耐性、多了一些仔細、多了一些自然而然的調皮與溫柔，這時候的他不懂得，不懂得一樣的星火，在彼此的心田燃起了多猛烈燎原的火燄。 耳畔陳星衡的呼吸聲似乎變得更緩更慢了些，似乎深深的陷入了睡眠。睡著後的他神色緩和，身體更蜷曲了些。在房間微弱星火的光源照射下，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的節奏微弱的顫動。黃辰燁幾不可聞的，輕輕的嘆了口氣，而後也側了個身，讓自己面對著陳星衡，又或者更確切的說，類似擁抱的將陳星衡包覆在自己下頷與胸膛間的空隙，靜靜的任由睡意席捲。陳星衡這時後已經睡了，也幸好他已經深沈的睡了，否則也許這一夜他也再睡不著了。 -- 陳星衡醒了的時候，身旁的黃辰燁還沉沉的睡著。清晨的陽光從窗簾洩入，暈染了房間的光明。些許搖曳的樹影透了進來，扶疏的把房外的景色以黑白抽象的方式投影了進來，同樣的光影雕刻著沈睡男孩的臉龐，以高挺的鼻梁為分界，光陰有致的撐起了男孩深邃的輪廓。星星點點的鬍渣經過一夜的沉眠些許竄起，在男孩光滑而帶些古銅色的肌膚上，宣揚了青春的戰績。他側睡著，狹小的單人床尺寸上，他一隻手搭在陳星衡的身上。 陳星衡靜靜的盯著他，想要透過記憶的鏤刻，將男孩的神情與此刻的畫面印鐫在自己心頭珍貴的角落。濃眉、臥蠶、薄唇，那是男孩平常用以堆積組合他俊揚神采的天賦，此刻即便沒有神情，仍顯得青春正盛。像是盯著久了的視線帶有能量，黃辰燁的眉頭輕輕皺起，在鼻骨上方雙眉交界處，蹙起一道不副年齡的皺摺。 「小燁，起床吃早餐囉。」過了許久，門被輕輕的幾聲敲響，奶奶的聲音由外傳入，依舊溫婉。 陳星衡沒有答聲，像是怕黃辰燁醒過來後四目交接的尷尬，反而選擇又假寐的閉上眼睛。他聽見黃辰燁咕噥的應了聲好，沒有起身的動作，手卻些許用力的環抱了自己，像是抱著枕頭般的賴床那樣，帶著點起床時刻的霸道。陳星衡偷張開了眼，而黃辰燁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許，雙眼仍然緊閉。如果可以，就這樣維持著也沒有不好，陳星衡是這樣想著的。 奶奶的聲音又在不久後想起，不帶急促的、仍舊是輕聲溫婉的叫喚。陳星衡又閉上了眼睛，卻感覺黃辰燁的回答清醒了許多。而後，他感覺黃辰燁爬出了被窩，咕噥的伸展了身體後，才又回頭輕輕的先摸了自己的額頭後，再拍了他的臉頰。 「星衡，起床了。」黃辰燁的聲音低低的，帶著點初醒喉頭乾燥的沙啞。 「恩。」陳星衡這才睜開了眼睛，應了一聲。 「有睡好嗎？」黃辰燁問，一隻手搔著頭髮想把翹起的地方壓下。 「有，你有睡好嗎？」陳星衡問。 「你是無尾熊嗎？」黃辰燁沒有直接回答，卻丟了這個問句。 「蛤？」陳星衡問。 「下次給你一個抱枕，整晚都抱著我睡。」黃辰燁笑了，清晨的陽光灑落，一室青春。 他身上還是睡前那件透氣的短袖上衣，隨著他伸展的動作，露出其下精瘦而勁朗的腹部線條，隨著清晨不飽和的色溫，更略略渲染了那古銅的色澤。四角褲的前端有些許的突起，不特別明顯、卻又特別明顯的似乎張揚著青年晨起的慣性。男孩笑著，笑容像是鑲嵌在他的基因中那般自然而隨性的，吸引著目光繾綣。 「我、我哪有。」陳星衡自然得否認，無論出於害羞、或者出於他心虛的展示。 「隨便你說。」黃辰燁也沒反駁，抓了抓頭走出了房間前往盥洗。 陳星衡盥洗完時，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奶奶招呼陳星衡坐下時，黃辰燁的一頰正因叼著的蛋餅而微微鼓著。桌上與前一晚相同擺盤著滿桌的菜色，沒有一道是重複的，中式傳統的稀飯與西式混雜著的麵包吐司與牛奶，在在彰顯著祖父母對孫子腸胃錯誤而幸福的理解。圍繞在餐盤中間的是一鍋冒著白煙的魚湯，幾許薑絲漂浮著，朝空氣吐散著氤氳的白霧與漫溢的香氣。 「快來吃，感冒有沒有好一點了？」奶奶熱情的招呼著陳星衡坐下。 「好很多了，謝謝奶奶。」陳星衡回答，看對面的黃辰燁繼續狼吞虎嚥著。 「你吃慢一點，留一點東西給同學吃。」爺爺喝著中國茶，手裡握著一份晨報仔細的讀著。 「欸，爺、奶，你們怎麼對他比對我還要好啊？」黃辰燁嚥下食物後故意這麼說道。 「人家是客人，你是什麼？」奶奶說，慈祥的眼睛瞇起散逸著溫柔。 「我是你孫子啊。」黃辰燁說，一家人都笑了。 「你真的很幸福，每天都有人幫你準備這麼多的東西。」陳星衡發自內心的說。 「有點太多了。」黃辰燁趁爺爺奶奶不注意，用口語狀聲的說。 「奶奶！」陳星衡玩心一起，突然叫了聲奶奶，後者回過頭來看著他。 「陳星衡！」黃辰燁警告似的瞪著他，語氣卻不怎麼嚴肅。 「東西很好吃，謝謝妳！」陳星衡笑著，眼睛瞇起，讚美的口吻也連帶著綻放了奶奶的笑容。 「你叫我幹嘛？」像是壞事得逞後的狡黠，陳星衡的酒窩蹙起、咧著大大的笑容看著黃辰燁。 黃辰燁突然體會了「氣得牙癢癢」這句話的真實含義，他磨了磨後槽牙，覺得陳星衡這會的表情仍是像極了外婆家偷吃完裝無辜的那隻柴犬，總是讓人高高舉起手想要責備、最後卻又輕輕放下只是擼了擼毛那樣的縱容。看著陳星衡的酒窩，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生氣不起來。他覺得有些手癢，想要帶點霸道的去揉揉陳星衡那一頭烏黑柔細的髮絲般，那樣的霸道與手軟。 「我要跟你說，既然好吃，那就多、吃、一、點！」黃辰燁咬字強烈的說，帶著狡黠的笑。 玩鬧似的，黃辰燁將陳星衡的碗堆成了拜天公似的小山丘。他手用筷子的動作飛快、眼睛又帶著震懾恐嚇的意味不准陳星衡反抗，痞氣而帶著霸道的完成了他靈機一動的懲罰。陳星衡有苦說不出，看著爺爺奶奶在旁笑得仍舊慈祥，他只得一口一口的嚥下那堆積如山的美食，邊求饒又忿恨的看著黃辰燁那獨裁霸道又帶著英氣的笑容。 走往學校的路上，黃辰燁邊走邊拍擊著籃球，嘴裡哼著輕快的旋律。陳星衡則摸著肚子慢慢的走著，他覺得食物已經堆積到了喉頭處，一過分用力就得吐了出來。或許是被喜歡的人虐待不算虐待，他一邊哼哼著哀嚎，一邊仍不注的注視著眼前步伐紊亂、隨心所欲走著的男孩。離開黃辰燁的家時，爺爺奶奶要他一定要來玩的聲音還在耳邊繞著，他的心情輕鬆而暢快著，像是這一夜有太多值得記憶的片段可以回味，像是這一夜與黃辰燁關係倏地拉近的狂喜，分秒都值得慶賀。 (未完待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10.92.147.132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gay/M.1551535736.A.7F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