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歌] 波巴洞的綴歌2-11『The Hanged Man』（下

【Fleur du Mal】惡之花篇 I. 雷斯壯陵墓 II. 陰影 III. 魔法部 IV. 新教授 V. 人馬與獨角獸 VI. 隆巴頓的隱私 VII. 破心術 VIII. 門扉 IX. 騎士墜鬼馬 X. 『The Hanged Man』(上) XI. 『The Hanged Man』(下) 前言：在催狂魔的暗中背叛下，食死人大舉出逃阿茲卡班，經過了多年的離散之後，綴歌 終於再次見到了貝拉，看著自己本該稱呼一聲母親的人，闊別多年的陌生與記憶中的想像 ，是會慢慢重合，還是漸行漸遠… 本章開始：【XI. 『The Hanged Man』(下)】 蒸氣列車緩緩駛向終點，伴隨尖銳的鳴笛聲，像是一位辛苦工作後的中年男人，嘆出綿長 的一口氣，窩進屬於自己的角落，再次完美完成任務的列車徹底停了下來。 無數學生們列車上走下，迎向在站台邊等待他們的親人。 歷經幾個月的分別，再次於站台重逢，彼此都有許多話題可以聊，在喧鬧的人潮中，各自 回家，共度屬於他們的假期時光。 一位黑髮女孩提著行李箱，走出列車，四處張望著，片刻後，看到了笑吟吟地向自己招手 的雙親。 女孩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拉動行李箱往他們的方向走去。 擁抱過後，已屆中年的母親仔細端詳著自己的女兒。 也許是生活壓力的緣故，女人的皮膚已有較為明顯的幾道皺紋，頭髮也多了幾縷灰白，這 讓她看上去至少比真實的年齡老了五歲。 「秋，妳有在恩不理居面前積極表現嗎？」終於見到幾個月不見的愛女，張秋的母親開頭 卻是這句話，讓張秋臉上的笑容轉為錯愕。 「我……也不知道要表現什麼啊……」張秋吶吶說道。 「唉，開學前我就告訴過妳了，這可是難得能在政務次長面前表現的機會—」張秋的母親 搖了搖頭，不太滿意自己女兒的表現。 「媽，我們可以不要談這個嗎？」張秋有些鬱悶的打斷了自己母親的叨念。 「秋，妳說這是什麼話，妳媽媽是關心妳。」張秋的父親板起臉訓話道。 「好了，孩子才剛回家，不要兇她，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聊。」張秋的母親說道。 看著語氣有些不快的父親，還有出面緩頰情緒的母親，張秋卻只感到一股煩悶的心情湧上 心頭。 張秋能感覺到他們對這個話題抱著強烈的熱切，想必是希望能藉由這個機會跟魔法部的高 層搭上線吧。 接下來，大概時不時會聽他們提起類似的話題了。 想到這裡，張秋就對接下來的假期提不起任何興趣，美麗的眸子失去了些許神采，與父母 重逢的微笑也黯淡了許多。 「好了，我們走吧，剩下的回家再聊。」拿起了張秋的行李，張秋的父親一馬當先穿越人 群，帶著自己的太太還有女兒離開。 默默嘆了口氣，張秋認命地跟著邁開腳步。 「秋。」遠處傳來了一陣呼喚。 張秋循聲望去，看見西追笑著朝自己揮手，站在他身旁的迪哥里夫婦輕輕向自己點了點頭 ，算是打過招呼。 張秋對著迪哥里夫婦甜甜一笑，再向西追揮了揮手，轉頭看了一眼逐漸消失在人群中的父 母。 猶豫片刻後，給了西追一家人一個歉意的笑，便低頭快步跟上自己的家人，三人一同踏上 回家的路，只是她的背影卻蒙上了一層陰影。 仍舊注視她們離去的西追，深邃的目光中藏著一抹擔憂。 「小追，這學期過得如何？」阿默的聲音將西追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還行吧。」西追聳了聳肩，有些隨意地回應了自己的父親。 「那位布萊克小姐的教學成果如何？」阿默似是不經意的提問。 「厲害到讓人幾乎快忘記她跟我是同齡人了。」西追老實地承認。 對於不如人的地方，他一向都是實話實說的，既不會刻意掩飾什麼，也不會過度自貶，就 只是平靜地陳述著事實。 「那我跟你說的—」阿默又要再追問些什麼，但是被一旁的太太給打斷了。 「什麼時候要帶那個女孩來家裡坐坐？」迪哥里太太忽然問了一句。 「啊？」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西追嚇了一跳，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那位張秋啊，你們不是在交往嗎？」迪哥里太太笑著說。 「噢…應該暑假吧。」西追搔了搔頭髮。 他有跟張秋提過，希望她暑假能來家裡一趟，不過，自從那次讓張秋不太開心之後，他有 些不敢確定張秋還願不願意過來。 「該不會你根本沒有邀請人家吧？還是你做了什麼事情惹人家不開心了？」迪哥里太太瞇 起眼睛，像是要看穿自己的兒子一樣。 「哈，那怎麼可能，肯定不會有女孩子拒絕小追的，妳要相信小追的魅力，嗯，大概只差 當年的我一些些。」阿默擠眉弄眼地幽默了一把，逗趣的模樣卻只引來迪哥里太太沒好氣 地翻了個白眼。 西追在一旁陪著苦笑。 在人群外，幾乎全程目睹的綴歌，默默不語。 自從上次不小心造成張秋與西追的裂痕之後，綴歌就對他們多留了一點心，但是人心之間 的縫隙，總會隨著時間而悄悄擴散。 在綴歌眼中，兩個太過小心翼翼的人，因為過於在意彼此，反而抓不準能讓彼此都舒適的 距離了。 並且… 看了他們與各自家人相處的狀況，貌似登對的兩人，橫膈在他們之間的阻礙，還是比想像 中多很多。 說到底，世界上本就沒有完美契合的人吧。 「姊，這邊這邊！」不遠處傳來興奮的呼喊，不用看也知道是跩哥。 綴歌轉過身，看到朝自己揮手的跩哥以及滿臉笑容的魯休斯、水仙，她可以感覺到周圍有 無數窺探視線如雪片般飛來。 她面上帶著優雅的淺笑，自若地穿越那些悄悄窺探的目光，走向等待自己的人。 當他們站在一起時，雖然不出眾人意料，但不免還是在心中浮現了同樣的感想。 「「「(真的很像啊…)」」」 此刻，她們站在一起的畫面自然地如同一家人一樣，第一眼見到的人恐怕根本不會猜到， 其中一個人長年缺席了這個家庭的生活。 「走吧，綴歌，我們回家。」水仙牽起了綴歌的手，輕輕握了握。 「嗯。」綴歌點了點頭，忽然有種恍惚的感受。 如果很多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話，這一幕，也許就只是生活裡的稀鬆平常吧。 「回家吧。」綴歌再次說道。 *** 位於英格蘭的威爾特郡某處，一座古老的莊園坐落在長長的車道盡頭。 自從家族中第一個來到英國的阿曼德．馬份用國王威廉一世賜予的土地建立了馬份莊園 之後，馬份家族已在此繁衍生息了整整十個世紀。 通過車道盡頭的鐵門，精心設計過的花園造景映入眼簾，噴泉在水池中揚起了陣陣水霧， 白色孔雀自由漫步其中。 遼闊的莊園中心點，一座富麗堂皇的宅邸如同此處的領主一樣，優雅地敞開雙臂，迎接每 位歸來的成員，或是拜訪的貴賓。 「房間我已經打掃好了，妳看看吧，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再跟我說。」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水仙媽媽。」 宅邸的房間內，母女的對話在此上演。 看著纖塵不染的房間，掛著帷幕的四柱床上鋪好了柔軟而溫暖的棉被枕頭，綴歌忍不住伸 出了手指，輕輕在枕頭上戳了一個深深的凹痕，彷彿用這種舉動宣告著，自己即將佔領這 裡。 凝視著綴歌的舉動，水仙臉上浮起一抹笑意。 後來，她終於找到了在法國失蹤的綴歌，雖然沒有辦法帶綴歌回家，不過，在石內卜的居 中協調與勒梅的允許下，綴歌每年都會回來莊園住上一陣子。 對水仙來說，這就夠了。 而這個進入房間會先戳枕頭的行為，也是綴歌自小就有的習慣了。 書桌桌面擺放著羽毛筆與墨水，一盞明亮的桌燈散發溫暖的鵝黃色光芒，鬆軟的扶手椅靠 在玻璃窗邊，小木桌上放著一本書。 幾幅畫像掛在暗紅色的壁紙牆面上，房間的每一吋都充滿了濃厚的英式風格，復古的氣息 隱約有種歲月的味道。 綴歌深深吸了一口氣，這裡真的跟法國很不一樣。 每來一次，她總要感嘆一次。 「跟上次比起來，我有改動了一點佈置……妳還喜歡嗎？」水仙不太確定地說著。 「謝謝妳，水仙媽媽。」綴歌給了水仙一個笑容。 「妳不討厭就好，我去準備晚餐，妳就先整理自己的行李吧。」 關上門後，整個房間頓時只剩下綴歌一個人，再次環顧房間一眼，不等她開始整理行李， 房門就被敲響了。 「姊，我可以進去嗎？」 在綴歌的允許下，笑嘻嘻的跩哥從門後探出腦袋，眼中充滿了淘氣的光芒。 但是，有一個更讓綴歌在意的生物在跩哥身後，骯髒的枕頭套製成的『衣服』，以及長而 下垂的耳朵，這個生物的身份不言自明。 一個家庭小精靈。 但是，這個家庭小精靈卻不是綴歌曾見過的多比，而是另一個更加年老的家庭小精靈。 似乎是注意到綴歌的目光，那名小精靈卑躬屈膝地深深彎下了腰。 「布萊克的家庭小精靈，怪角，很樂意為您效勞，尊敬的綴歌小主人。」怪角恭敬地說。 「你…不是馬份家的家庭小精靈？」綴歌有些遲疑地重複提問，她剛剛貌似聽到怪角自稱 是『布萊克』的家庭小精靈。 「怪角一生服務尊貴的布萊克家族，怪角幾天前終於能過來服侍尊貴的水仙小姐，怪角沒 想到尊貴的綴歌小姐也會在這裡。」怪角畢恭畢敬的說道。 身為唯二仍擁有『布萊克』這個姓氏的成員，雖然受限於布萊克家族的古老魔法限制，綴 歌並不是怪角的主人。 但是布萊克的名字仍然讓她與怪角之間有著某種怪異的聯繫，在看到怪角的第一眼，綴歌 就有這種感覺了。 「媽說怪角好像是幾天前突然過來家裡的，她那時還嚇了好大一跳，不明白為什麼會看到 怪角出現在這裡。」跩哥聳了聳肩，並不是很在意為什麼怪角會突然出現。 對跩哥來說，家裡能夠再多幾個僕人那是再好不過，至於怎麼來的，他並不關心。 綴歌蹲了下來，凝視著怪角，怪角見綴歌走近，腰彎得更下去了。 「你說你叫怪角，對吧？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綴歌柔聲問道。 只見怪角似是想說些什麼，但只能從喉嚨發出一種古怪的咕噥聲，彷彿是想要說出口的話 語被某種力量給綁住一樣。 「怪角來服侍尊貴的水仙小姐，服務尊貴的布萊克家族是怪角的使命。」一番嘗試之後， 怪角緩緩說出了跟先前差不多的話。 綴歌的眼神變得銳利，她看出了怪角剛剛的言行受到魔法的限制。 但是她想不透，如果受到魔法限制，家庭小精靈理論上是無法離開他們所綁定的巫師家族 的。 「姊，不要在意那麼多啦，反正，爸媽說他們會處理。」見綴歌沒有搭理他，跩哥再度揚 聲，希望能吸引綴歌的注意力。 見跩哥對這件異常毫無敏銳度，綴歌也只能暗暗嘆了口氣，反正她還要待在莊園好幾天， 再找時間慢慢調查怪角出現在這裡的謎題吧。 「我們去莊園附近走走吧，聽說這幾天有個異國巫師帶來了一些有趣的東西。」見綴歌終 於把注意力從這個髒兮兮的奴隸身上移走，跩哥高興地邀請綴歌跟他一起去莊園附近的市 集走走。 「你跟水仙媽媽說了嗎？」綴歌說。 「說了，她說我們記得在晚餐前回來就好。」跩哥愉快地說。 「魯休斯爸爸呢？」綴歌又問。 「他說他有點事情要處理，已經先出門了。」跩哥回答。 「這樣啊…」 綴歌總覺得魯休斯會在這種時候離開有些不尋常，在她的記憶中，雖然常常接見許多名流 人士，但魯休斯總是會把該陪伴家人的時間給空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她回來馬份莊園，卻在看似平靜的表象下，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希望這只是她的錯覺。 「姊？」見綴歌又走神，跩哥不解的呼喚道。 「沒事，我們走吧。」 姊弟兩人準備好便雙雙踏出大門，向著附近的市集而去，離開前，綴歌回身看了一眼，只 見怪角張開缺了牙的嘴巴，笑著向兩人揮了揮手。 綴歌也微笑著舉起手輕輕揮了揮。 在兩人走遠之後，跩哥這才開口。 「我不喜歡那個小精靈，又髒，感覺又不靈光。」跩哥貶斥著怪角，他不喜歡邋遢的怪角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不想要怪角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家庭小精靈就該在主人看不到的地方，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 「跩哥，你不該這樣批評怪角，他並不是馬份家的家庭小精靈，而且小精靈的命運也很可 憐，他們應該被憐憫。」綴歌輕皺眉頭，有些不滿的說。 見綴歌不太高興，跩哥也不敢繼續這個話題，只好嘟嚷著應下。 「噢。」 可是綴歌知道，跩哥根本就沒有聽進去，自己的弟弟對於這些底層的忽視與冷漠，此刻， 讓綴歌感到有點不安。 但她終究是沒有說什麼。 - 聖誕節早晨，當綴歌起床之後，床邊已經堆了好幾個禮物。 數了數禮物的數量，究竟是誰送的，綴歌稍微一想便瞭然於心，看著窗外的雪，一邊翻撿 著禮物，一邊拆開包裝。 馬份夫婦送了她一套看上去很漂亮的深綠色長風衣，絨毛內襯非常保暖，還搭配了一雙同 款式的手套與長靴。 跩哥的禮物是一條很漂亮的銀色手鍊，以日、月、星為主題，美麗而繁複的設計一看就要 價不斐，綴歌暗暗猜想這會不會花掉跩哥一個月的零用錢。 花兒送了她一套漂亮的手繪奇獸卡，背面還寫著這些奇獸的特性與產地，一看就知道會對 綴歌的課程有幫助。 石內卜送了一盒蜂蜜公爵的高級餅乾禮盒。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來自其他人的禮物，這當中，一個貓咪造型的天氣預測瓶最符合她的 需求。 小小的魔法天氣預測瓶，能預測隔天的天氣，此刻，裡面雪花飛舞代表著明天也會跟今天 一樣下著細雪，常常需要在戶外教學的綴歌的確會需要這個東西，能幫她更完美地調整課 堂內容。 這個禮物是來自哈利的，自己曾經跟他說過，這學期的課程，有時會因為天氣的關係不得 不臨時做些改變。 哈利肯定是有留心當時的話，所以才送了這個吧。 「還不錯嘛。」綴歌臉上浮現不自覺的微笑。 她送給哈利一套貓頭鷹照料用具組，包含一罐精心調製的飼料球，由專門的營養師嚴選營 養搭配，專為貓頭鷹設計的均衡飼料，能讓貓頭鷹更加健康，羽毛更加豐盈。 還有一個可愛的洗澡盆，小小的樹木造型會有小股水柱自上而下流瀉，讓貓頭鷹可以利用 澡盆徹底清潔自己的身軀。 另外還附贈一本《貓頭鷹保養照護手冊》，能幫哈利能更好地照顧他忠實的夥伴，那隻聰 明的雪鴞，嘿美。 聖誕節這天，魯休斯、水仙、綴歌、跩哥全員到齊，戶外天寒地凍，烤著溫暖的爐火，享 受難得的團圓。 窗外細雪霏霏，屋內爐火搖曳，綴歌打開自己珍藏的音樂盒，琴弦透過魔法顫動，聖誕樂 音隨著雪花落下的節奏，寧靜了整個空間。 就連平時好動的跩哥也舒服地窩在椅子上，一邊吃著水仙準備的點心，一邊玩著手中的純 金多多石打發時間。 水仙坐在旁邊，時不時指揮著怪角從廚房拿出準備好食物與飲料，時不時拉著怪角坐在一 旁，細數從前，雖然怪角屬於天狼星這一脈的僕人，但水仙童年也曾見過怪角幾次。 這樣的關懷是怪角多年來不曾感受過的，只見他賣力做著水仙吩咐的每一件事情，又對水 仙偶爾的關心激動不已，恨不得把整個人都奉獻給水仙。 魯休斯也一反平日的忙碌，靜靜坐在主位上，凝視這溫馨的一幕，目光中流露著平時不顯 於人前的溫柔。 總是深沉而平靜的雙眼，那一絲不做作的傲慢符合人們對『貴族』這兩個字的所有想像， 但這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看向一臉自豪地服務水仙的怪角，卻是帶著一股熱切。 過了許久，魯休斯起身走向書房，離開前給了水仙一個眼神，水仙心領神會地讓怪角幫魯 休斯送一些紙筆、茶具、點心過去。 綴歌的目光緊隨著怪角走進書房的身影，看著門被關上。 「綴歌，這幾天有想要去哪裡走走嗎？」似乎是注意到綴歌的目光，水仙坐到綴歌身旁， 關心自己的女兒。 「去哪裡都好……跩哥想去哪裡？」綴歌笑著說。 「不然我們出國去滑雪？」跩哥歪著頭提議道。 「唔，好像可以，但你爸爸最近比較忙，我再安排一下時間。」水仙想了想，腦中開始規 劃一家子的出行計畫。 「怪角也跟我們一起嗎？」綴歌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過頭詢問水仙。 「不，怪角明天就會離開了。」水仙搖搖頭。 「離開？」綴歌面色不解的追問。 「他不能離開他的家庭太久。」水仙說。 「但是，嚴格來說，他根本不該離開他的主人，對吧？」綴歌困惑的問著。 她有些後知後覺地想到，怪角服務的是布萊克家族，似乎，除了她以外，世上僅剩一位布 萊克的成員了。 她的堂舅，阿茲卡班有史以來的第一位逃犯，天狼星．布萊克。 「對，似乎是因為天狼星命令怪角滾出他的房子，所以他才來我們這裡。」水仙解釋著， 但是綴歌卻察覺即使水仙偽裝得非常平靜，她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情緒卻極度複雜。 複雜到綴歌幾乎難以辨識水仙對於這件事情的想法。 怪角的到來似乎有著一條細到幾乎不可見的線，連接到不可知的未來，牽動著布萊克的命 運… 綴歌隱隱有這種感覺。 但是，她猶豫了。 她不想深究布萊克的一切，布萊克只是她的名字，她從沒感覺自己跟布萊克有任何連結， 哪怕從怪角這條線能順藤摸瓜，挖掘到有關天狼星的事情。 然而，他對綴歌來說，終究只是一個陌生人。 在遙遠的某一天，也許她會嫁做人婦，屆時，布萊克的一切更是與她無關。 綴歌仍記得在火盃的第二項任務前，她曾跟哈利在某個夜晚的對話，那次，她聽見了一顆 純真無比的心靈。 (「我不曾想過如果我不是波特會是什麼樣子，因為我的名字來自於我的父母，他們的愛 還在這裡。」) 是啊，或許她也不要再糾結於如果她不是『布萊克』會是什麼樣子。 世界上總有某些東西是不會改變的，也有某些東西，是改變了也依舊不會改變的。 (「不管發生什麼事，妳永遠是馬份家—是我的女兒，只有這一點是永遠不會變的。」) 也許，就這麼當一個馬份家的女兒也不錯。 想到此處，綴歌笑了，對於怪角的事情也釋懷了。 她只要當好馬份家的女兒就好。 *** 在聖誕假期結束前一晚，綴歌與跩哥已經整理好所有行李，明天她們就會啟程返回學校。 魯休斯在陪她們出國度假了幾天之後，又忙得不可開交。 怪角離開後，綴歌也不曾再見過這個年老的小精靈出現。 離別前夜，偌大的宅邸不復假期開始的熱鬧，只剩下水仙與這一對同名的姊弟。 深夜時，魯休斯的歸來驚動了平靜的莊園。 「你們爸爸回來了。」水仙起身去應門。 開門聲才剛響起，一道驚呼就從門口傳來。 是水仙的驚呼，綴歌很少聽到水仙顯露出這麼激動的情緒，似乎有某個人跟著魯休斯一起 回來，正是那個人讓水仙如此激動。 但是，綴歌內心的不安卻達到了頂點，與水仙的激動不同，甚至與魯休斯的得意也不同， 那個人的內心可說是毫無波動，沒有任何聲音存在。 彷彿是一座失去了所有聲音的死寂孤島，乾枯，這是綴歌唯一能聯想到的詞彙。 綴歌不喜歡這樣的心靈，可是為什麼，在這股陌生的氣息之中，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腳步聲距離客廳越來越近，綴歌愣愣地望著入口，直到魯休斯他們的身影走了進來。 「綴歌，看看誰回來了。」魯休斯有些得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綴歌淺色的雙眼映照著那一抹乾枯的蒼白，幾乎毫無相同點的身影與記憶重合在一起，聽 著心臟的砰通跳動聲，宛如再次看到了迷宮中所見的幻象。 漆黑的身影吞噬了所有光亮，一雙眼睛從黑暗中浮現，閃爍著幽深的光芒，彷彿羽翼突張 ，遮蔽漫天微光，鋪天蓋日地落下無數黑羽，嘎嘎作響中，舞起一場冰冷而寂靜的群鴉盛 宴。 跨越了無數時光，再次對上的雙眼，一邊帶著些許迷茫，一邊帶著驚愕與悵惘，斷開的往 事重新連結成回憶，停滯的時間於此刻，再次滴答轉動。 「綴歌，妳長大了。」 「貝拉媽媽…」 從長年關押於阿茲卡班的歲月中，貝拉．雷斯壯，歸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80.70.111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C_Chat/M.1695984676.A.4F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