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端是青竹夏風響(番外‧蘿蔔)

〈蘿蔔〉 ※時間線是在端雲風與青竹到冰靈境找靈草前 　　蘿蔔，好多的蘿蔔—— 　　靈犀太子陪著二師兄陳晟出外了幾天，說是要同他去辦在南境一散修城中的市集裡尋 尋有沒有什麼少見的丹方藥材、還有順便租個小攤，替修士看些小傷小病，賣賣他煉的丹 ，練練醫術。 　　陳晟在修煉上不大專注認真，耍個槍常常砸到小腿肚，在醫修上卻是勤奮，不過他雖 身為二師兄，卻總是讓排行第四的顧靈犀不放心。 　　「怎麼擔心我出個門就會丟了似的，臭小子，誰才是師兄啊……」陳晟苦著臉讓顧靈 犀跟了去，回來時卻是滿面笑容，抖著乾坤袋，丟出了一小土丘那麼多的白胖胖、沾滿泥 、有醜有美、大大小小還帶葉的白蘿蔔來。 　　此時正是冬末春初，蘿蔔香甜的好時節。 　　青竹見天生氣質華貴的顧靈犀一身紅衣站在這麼多蘿蔔旁邊，莫名不搭，笑了出聲。 　　「師兄，你看這小子，傻了他，買了這麼多蘿蔔！就算存在乾坤袋中能不壞，他買這 麼多是要吃到什麼時候？且這些都只是普通蘿蔔。」陳晟一回來就把蘿蔔全拿出來，顧靈 犀沉著俊臉，哼了聲不搭腔，拿了個竹筐就要撿起那些蘿蔔去洗。 　　由於聚雲峰上的徒弟們都已經引氣入體，食用之物需含靈氣在其中，才對功體有益， 顧靈犀買的這些蘿蔔是普通人家種的，又種植在靈氣稀少的農地上，雖然蘿蔔大多生的挺 好，卻對他們這些修士沒有什麼幫助。 　　買這麼多吃了沒有幫助的粗食，的確是挺傻的。 　　很不像顧靈犀會做的事情。 　　「靈犀怎麼買這麼多蘿蔔呢？陳晟你也真是的，一股勁倒出來，不怕弄損了。來，這 邊竹筐裝裝，看有多少。」青竹笑笑，跟著蹲下替顧靈犀撿，在旁的陳三二見了，趕緊過 來幫忙，一時間畫面頗為有趣，三個都會用術法的修士蹲在地上挑揀蘿蔔，本來只是想逗 逗師弟的陳晟搔搔腦袋，乖乖蹲下來幫著撿。 　　陳晟咕噥道：「我想說給大家看麼，這小子就傻傻的，買了這麼多這麼多，都夠吃一 年了……」 　　顧靈犀踢了他一腳，陳晟對他吐舌，兩人又要鬥起來，青竹拿蘿蔔葉戳了戳兩個人的 臉：「你們呀，鬥鬥鬥鬥沒完呢。」 　　兩名師兄弟對視，哼了聲，又別過頭各自專心撿著蘿蔔。 　　捧起一根長出像手腳一般旁枝的大蘿蔔，青竹拈了拈道：「雖然是普通蘿蔔，但看來 挺甜的，買這麼多，靈犀是想吃蘿蔔大餐了？」 　　顧靈犀悶悶撿了一筐起來，道：「……蘿蔔丸子排骨湯、蘿蔔絲酥餅、蘿蔔糕、蘿蔔 ……不知道。」 　　聽到不知道三個字，陳晟與陳三二皆忍俊不住捧著蘿蔔抖笑起來，顧靈犀先是白了陳 晟一眼，但拿陳三二這小師弟沒轍，目光放軟瞅了他下。 　　四師兄這樣眼神令陳三二咳了聲，小少年故作正經地道：「大師兄，我也蘿蔔不知道 ！」 　　「哎呀，你們只知道這幾樣菜啊，沒關係，剩下不知道的，師兄來做。這麼多，能做 好多呢。」青竹喜孜孜的抱了一竹筐動作迅速將蘿蔔洗好，同時數著：「最簡單就是去生 ，做個涼拌的，醃菜啊，能醃好多種口味，酸的甜的辣的，葉子能做雪裡紅，多的曬乾做 成蘿蔔乾也挺好的。還有我看過食譜，有上湯白玉鑲雞肉泥、紅燒燉肉、蘿蔔熬魚頭、蘿 蔔絲餃子，煮湯也有好多變化，加蛤蠣跟香菇，吃那個鮮味，或是用豬肚跟排骨熬……啊 ，靈犀喜歡吃餅，師兄弄個蘿蔔絲煎肉餅給你吃吃看？其他呢，還有……」 　　「師兄，你該不會真要將這些蘿蔔都入菜，讓我們吃個三天吧？」陳晟聽到青竹點著 菜餚，頓時有些慌了，雖然料理方式不同，但說到底都是蘿蔔，要他天天都這樣吃他可受 不了，「這、這麼多，不急著煮，存著慢慢吃啊師兄——」 　　「不只三天，每天做不同的，師兄能讓你吃十天不一樣的呢。」青竹笑道，「來，靈 犀幫師兄將這筐都削皮，這些拿來醃。陳晟跟三二去洗這邊的蘿蔔，等等切絲做餃子，晚 膳就吃蘿蔔大餐了。」 　　青竹做菜向來喜歡親自動手，雖然術法方便，洗切什麼的都能一次做到，但他纔覺得 親手做的味道格外好、格外不同。 　　陳三二笑答好，拖著不想十天都吃蘿蔔的陳晟去洗那堆蘿蔔，留顧靈犀與青竹坐在大 樹下就著午後陽光慢慢將一筐筐蘿蔔削皮切塊。 　　青竹拿著端雲風特地替他煉的精巧小刀，一手握著蘿蔔輕輕轉動，便俐落的將蘿蔔去 掉薄薄一層皮來。 　　薄陽揮灑，那層蘿蔔皮隱隱透光，竟是各個被青竹片得極薄。 　　顧靈犀雖然在劍術上十分了得，但做這種細緻功夫卻是不行，捧著一根大白蘿蔔，擰 眉笨拙削了幾刀，好好一根同手腕粗的白蘿蔔，被他就這麼連皮帶肉削去大半。 　　青竹見狀笑著，將那些帶皮的蘿蔔塊撿過來又削好，調侃道：「靈犀喜歡吃大塊點的 醃蘿蔔？還是師兄再幫你切小些？去年做的酸梅還有呢，用酸梅汁醃蘿蔔也挺好，給你明 天吃粥配，好不？」 　　「師兄做的都好。」顧靈犀認真道，削到最後他嫌麻煩，乾脆不削皮了，全都對半切 了，再丟到青竹那兒去。 　　青竹也不介意，撿過那些對半沒削皮的蘿蔔，再一一去皮，手中動作不慢，嘴上同時 問著顧靈犀這次同陳晟出外這趟遇到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又怎麼會買了這麼多蘿蔔？ 　　洗好一筐蘿蔔走來的陳晟替顧靈犀應道：「我剛要說呢，小太子啊，見人家被欺負， 一時腦熱就把這些蘿蔔都買下了，真是受不了他。」 　　「喔？」青竹笑笑看著顧靈犀。 　　「不是要你別說！」小太子瞪了陳晟一眼，挑起一根小條蘿蔔往他身上砸。 　　「我又沒答應你——哈哈哈，師兄師兄，聽我說！」抱著竹筐往青竹身後鑽去，陳晟 語速向來快，這一說就像適才他倒蘿蔔般的，哐哐噠噠一股腦就全都說了。 　　顧靈犀不讓他講，追著他要阻止，陳晟邊閃還能邊說個沒完，舌尖還不會咬到一口。 　　兩人一追一跑，陳三二見此，立即選擇幫忙二師兄，小少年蹦跳擋著顧靈犀不讓他抓 住陳晟。 　　對二師兄還狠得下手，對這小師弟卻是疼愛的顧靈犀又氣又惱捏住少年的臉頰，動作 看似粗魯卻是一點都不痛，恨恨罵道：「造反！」 　　「我也想聽四師兄為什麼會買這麼多蘿蔔麼。」壓住顧靈犀的手在臉頰上，陳三二撒 嬌道，已經躲到青竹身後的陳晟跟著應道：「就是嘛，做好事有什麼不好意思讓人知道呢 ？嘿嘿嘿。」 　　青竹微笑看著蹙眉懊惱的顧靈犀，柔聲道：「靈犀，師兄也想知道呢，讓晟晟說說， 好不？來，還沒削完呢，這筐蘿蔔給你切。」 　　被最敬愛的大師兄跟最寵的小師弟一同請求，饒是脾氣硬的顧靈犀也沒轍，太子殿下 忿忿瞪了陳晟一眼，又坐到青竹身邊大力切著蘿蔔。 　　咚咚咚——切蘿蔔聲中，陳晟歡喜分享著小太子的買蘿蔔記。 　　原來二人這次去的散修城市集不只有修士會來擺攤，也有一般凡人百姓會來此尋逛或 是租個攤位做些小生意，陳晟與顧靈犀在城中待了五日，最末那天準備要收拾離去時，剛 巧遇到一名愁坐哭著的老農。 　　老農樣貌約有五十初，神色疲憊、眼眶含淚的坐在一牛車前，牛車上是滿滿的普通白 蘿蔔，由於他是沒有靈根的凡人，這車蘿蔔也是沒有靈氣的普通粗食，在這充滿各種特異 天材地寶的市集中著實乏人問津，叫賣了一早，一小條蘿蔔也沒賣出去的老農急到要哭出 來。 　　老農從早就在陳晟擺的攤位不遠處叫賣，陳晟沒注意到，但四處閒晃看看的顧靈犀卻 是注意到了，畢竟在這處傻傻推著一車普通蘿蔔出來賣的老人家著實惹眼。 　　陳晟這次收穫不錯，蒐購到了想要的丹方，更買了幾株品相甚好的百年藥草，也有替 幾名修士療傷獲得成果，開心的準備買些零嘴後便要同顧靈犀離去，卻見他突然走向老農 。 　　靈犀太子雖然五官生的精麗，卻是不愛笑，眉目間天生又帶著一種傲氣，不熟悉的人 初見他總會覺得他看來莫名囂張可惡，如此氣勢洶洶走向老農，本還哭著的老人家眼淚頓 時嚇到縮了回去，但大概是賣了一早的蘿蔔都賣不掉，又讓老人家有些膽大，他微顫看著 顧靈犀道：「這、這位仙家，買蘿蔔麼？」 　　顧靈犀不回，指著那些蘿蔔問道：「你為何要在這賣這些蘿蔔？品相好壞不一，又不 具靈氣，在這市集是賣不掉的。」他人雖然看來傲，語氣卻是溫柔。 　　沒想到這位修士有此問，老農怔了怔，眼淚竟是還沒開口就掉了下來，正捧著從旁邊 攤位買的炸麵糖過來的陳晟見狀吃驚喊道：「靈犀呀，怎麼可以欺負老人家！」雖然知道 這是絕無可能之事，但陳晟那張嘴有時說的比想的還快。 　　對陳晟翻了個白眼，顧靈犀沒好氣道：「誰欺負他了，我只是在問他為什麼想到這兒 賣蘿蔔。」顧靈犀邊說邊指著不遠處一個大些的攤位，那個攤子明顯是個有土靈根資質的 修士所擺，攤位上有許多蔬果藥材，更也有不少白蘿蔔，只要是有點根基的修士都看得出 來那些東西都是極好的，種在靈氣充裕的土地上，且細心用術法照拂過，與這老農的蘿蔔 可謂是天差地遠。 　　老農擦著眼淚，趕緊替顧靈犀說話：「這位小仙家沒欺負人，是老漢在這兒賣了半天 蘿蔔，一時感慨頭次有人問，心底難過就忍不住……」 　　陳晟聽了亦是好奇，他坐到老農旁邊，分了他一個炸麵糖，問對方到底怎麼回事。 　　這一問才知曉，原來老農家居在這散修城旁的小村中，入秋前收到一位來自這城中的 修士委託，說他過完年後要辦素宴，需要不少白蘿蔔，要老農幫他種。 　　類似的委託這小村中的農家不少戶都接過，散修城中的修士因為沒有師門倚仗，本身 並無太多資本，若需要些什麼，便時常會來旁兒這些小村收購，混些有靈氣的食材也能用 。 　　老人家見修士氣質不凡，給的價錢又好，修士還說因為是還願的素宴，蘿蔔不管好壞 品相都收，對方如此口氣，老農便趕緊答應下來，也沒收訂金什麼的，傻傻就將家中那幾 分地都種了蘿蔔，豈料等蘿蔔收成，辛苦拖到這城裡修士住處，修士卻是反悔不肯認帳， 且仗著他有術法能耐，就這麼把老農給攆走。 　　辛苦種了一冬的大白蘿蔔本以為可以賣個好價錢，卻這麼遭到戲弄，又氣又急又惱的 老農想想不行，他著實需要回收蘿蔔的本錢，對這戲耍他的修士，他是鬥不過也不敢想， 便打算在這城中看看能不能賣掉，但今年蘿蔔本就盛產，他種的又不是特別好，怎麼賣就 是賣不動。 　　老漢換了好幾處位置，叫賣了兩日，若今日再賣不掉，他就要賤價賣給城中的酒樓了 ，賠本生意這般做下去，也不知道那些錢能不能撐過這年早春，老農越想越是傷心，剛剛 便忍不住哭了起來。 　　聽了這些，陳晟生氣道：「那人也太惡劣了，怎可以這樣戲耍你呢？你辛苦種了這麼 多，就算不買全部也該帶一半走啊！這人在想什麼啊，這樣欺耍人……」 　　顧靈犀則對老農道：「老人家，你也有不對，太過貪饞，一時錯信對方，沒定契也沒 收訂金，對方這樣反悔，你拿他沒法只能吃虧了。」 　　陳晟尷尬的戳了小太子腰窩一下，「靈犀！你這張嘴！」 　　瞪了陳晟一眼，捂著腰窩的顧靈犀認真且嚴肅道：「我是說實話。先不提那修士心態 如何，為何要這般做，本來做這樣的生意就該小心。」說畢，他抬眸看向四周來來往往的 修士、凡人們，淡淡道：「且這世上，好人壞人不能光從表面就去分，就算是吾等修道者 ，亦是如此，修道不修心，這樣的修士太多了。」 　　老農畢竟是住在這散修城附近，知曉眼前的小修士們看來雖然年輕，但問了年齡可能 都長他幾百歲有，他抹著淚自知理虧道：「仙家說的是，的確是老漢我太貪心了……唉… …」 　　陳晟正想該怎麼安慰他，心道，那我們買幾條吧，反正咱們大師兄愛做菜。 　　卻見顧靈犀擰眉看著那車蘿蔔，又瞅了眼老漢被曬了半日太陽紅通通的臉，就在陳晟 要開口之際，顧靈犀向前捧起了一條蘿蔔道：「老人家，這車蘿蔔怎麼賣？」 　　老漢一怔，「啊？」 　　正吞下炸麵糖要說話的陳晟亦是噎了下。 　　靈犀太子面容沒有半點笑意，很是認真道：「剛巧我喜歡吃蘿蔔，這車我都包了罷。 」 　　說到這兒陳晟整個人笑趴在青竹肩膀上，「師兄你聽聽，好不好笑，我認識這小子這 麼多年還不知道他喜歡蘿蔔喜歡到能買下一車，哈哈哈——哇哇哇！說好不放火燒人的！ 你控火技術這麼好怎就不會削蘿蔔——」笑到一半的陳晟突然被一把靈火撲面打來，那小 小靈火控制的極好，一點都沒燙著青竹，穿過他像是只兇猛伸爪的小老虎，氣吼吼追著陳 晟不放。 　　「要你多嘴。」控制著火焰的顧靈犀哼了聲，他已經把洗好的蘿蔔全都大塊大塊對半 切了。 　　陳三二在旁聽著看著笑到眼睛都瞇起來，顧靈犀見此很是無奈，指著地上還有好幾筐 蘿蔔：「三二，這些都還沒洗。」 　　「好的，三二會幫最喜歡吃蘿蔔的四師兄將這些蘿蔔洗的乾乾淨淨！」抱起一筐蘿蔔 ，陳三二步伐輕盈，笑容颯爽可愛：「啊，還有我猜猜，四師兄一定去揍了那個壞修士一 頓，對不對呀，二師兄？」 　　正被老虎火焰追著亂跑的陳晟一張好嘴仍舊有閒，他朝陳三二豎起大拇指，讚嘆道： 「三二呀，好聰明啊，他何止揍，根本……哇！大師兄！管管小太子！要燒了要燒了我要 燒起來了！顧靈犀！」 　　聽到這兒的青竹目光溫柔瞧著顧靈犀好半晌，瞧到小太子渾身上下都要不對勁時，手 突然伸過去，亂揉了他頭髮一把。 　　「……大師兄。」全聚雲峰只有兩個人可以這樣揉靈犀太子的腦袋還不讓他生氣，其 中之一就是青竹，被揉到髮頂的珠冠都要歪掉，顧靈犀很是無奈。 　　青竹又將顧靈犀的頭髮整理好，他細細看著眉眼滿是風采，嘴硬心軟的小太子，溫聲 道：「這些蘿蔔師兄一定會煮得很好吃喔。」 　　顧靈犀微微一笑回道：「大師兄煮什麼都好吃。」 　　陳三二也湊了過來，他舉起手：「我想到了，白蘿蔔芋頭丸子！阿娘煮過的，師兄我 要吃這個！」 　　還在躲火焰的陳晟則吼道：「那我要蘿蔔泥煮魚肚——」 　　顧靈犀哼了聲，道：「這些都是我的錢買的。」 　　「喂喂，你揍那傢伙時是我幫你把風呀！不要忘了！」 　　* * * 　　那夜，同掌門討論事務結束後回來的端雲風、帶戚修與晉芳去做門派任務的李長生， 見著的就是那麼一桌白蘿蔔料理。 　　白蘿蔔芋頭丸子湯、涼拌蘿蔔絲、蘿蔔泥煮魚肚、蘿蔔絲餃子、紅燒蘿蔔燉肉、白玉 鑲肉……每道滋味都不同。 　　都好吃。 　　好吃到讓向來能吃的顧靈犀難得吃撐了。 　　李長生則是在吃著包有鮮豬肉餡的蘿蔔絲餃子，讚嘆道：「原來餃子能做這樣口味呀 ，大師兄真厲害！」 　　接著後面幾日，青竹還醃了許多種口味的白蘿蔔泡菜，一罈又一罈的放在他那白玉廚 房的陰涼處，等泡菜夠味兒了，青竹又親自分成好幾個小罈送去給木戎掌門、花凌真人、 韓凌志師兄等人那兒去。 　　送去給花凌真人時，青竹特別跟他說道：「雖然只是普通蘿蔔，但可好吃了，是靈犀 買的呢，師祖。」那語氣彷彿自己孩子做了多麼了不得的事情般。 　　陪著他一路送蘿蔔泡菜的端雲風在走去掌門那處的路上牽著青竹的手，見他抱著泡菜 罈子還那麼高興的神色，突然停下了腳步。 　　「師父？」青竹不解看向端雲風。 　　「今天不要再煮蘿蔔了。」端雲風這麼說，將青竹手上的泡菜罈子拿過，收進乾坤袋 裡，然後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 　　「哎呀……」摀住被吻的額間，青竹眨眨眼，笑道：「好、好，那，師父想吃什麼呢 ？」 　　「……」端雲風沒有回話，只是在輝日碎雲下，滿坡彩蝶紛飛中，抱住了大徒弟，有 些重地吻住了那笑意深深的唇。 　　 (蘿蔔‧完) 師徒文沒忘，只是還在完結恐懼症XD 這些日子會努力再把後續孵出來 如果還有在等的朋友很感謝。 這是前兩天520寫的慶賀文 對我來說，端雲風與青竹不只是一對師徒愛侶 也是愛惜著整個師們的師父與大師兄 所以這篇就送給青竹最疼愛、晟晟最喜歡玩鬧的靈犀吧：) 謝謝看完的您~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3.193.101.52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21750701.A.0D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