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溫溫（短篇完）

*傲嬌攻x小可憐受 *姑且算是竹馬竹馬吧 　　江佑恆六歲那年家裡忽然多出一個新成員，是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小男孩。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溫柔婉約的母親親親密密地摟著別的孩子的肩膀，笑著和他說： 「他叫溫溫，比你小一歲，以後就是你弟弟了，你們要好好相處喔。」 　　江佑恆看著眼前又白又瘦的小孩幾乎靠在自己母親懷裡，心理無端生出一種莫名的警 戒與不安，覺得溫溫就是要來瓜分他所擁有的父愛母愛、要來搶他的爸爸媽媽。於是在母 親拉著他們倆的手要讓他們牽一牽時，江佑恆一把甩開手，一邊大喊「我才不要什麼弟弟 」，一邊噠噠噠地跑回房間反鎖上門，整整一個晚上都把自己關著不出來。 　　江佑恆家裡是開公司的，家境狀況很好，父母也一直對他疼愛有加，可自從溫溫來了 以後，大多的關注和關心都被分走了。 　　也不知道溫溫有什麼毛病，常常半夜睡到一半突然哭著醒過來，吵到隔壁房的他就算 了，還吵醒他媽媽，從溫溫住進來開始，一連好幾個月江母都是睡在溫溫房裡的，這讓讀 幼稚園開始就自己睡的江佑恆心裡萬分不平衡，好幾次也吵著要媽媽陪他睡，媽媽總是以 他長大了當作藉口，要他別跟弟弟計較。 　　江佑恆簡直討厭死這個憑空多出來的弟弟了。 　　等到江佑恆上了小學，溫溫半夜哭醒的情況才終於好轉，江母也不用再每晚哄著他入 睡。 　　可江佑恆還是處處看他不順眼。 　　有次早上醒來，他打開房門，低頭就看見門前放著一個髒髒舊舊的機器人玩具，他想 也不想地一腳就把它往旁邊踢開。誰知那之後一連好幾天，每天早上他都能看見那個髒髒 舊舊的機器人出現在自己的房門外。 　　出現幾次江佑恆就踢幾次，最後那機器人的右手臂被江佑恆踢斷了，江佑恆瞪著躺在 地上的斷肢殘骸無端有些心虛，最後卻仍是跑去向他媽媽告狀：「媽！溫溫又把垃圾丟到 我房間門口了啦！」 　　江佑恆老是告狀，一下子說溫溫一天到晚哭，一下子說溫溫偷看他，現在自己把人家 玩具踢壞了，還非要說是溫溫把垃圾丟在他房門口。 　　江母嘆了口氣，上樓去看了眼，只見溫溫蹲在江佑恆房間前，把自己的機器人和那截 斷臂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捧在懷裡。她看得心裡一酸，走過去彎下腰，對著溫溫說：「這 機器人是你從家裡帶來的吧，怎麼放在哥哥房間前面呢？」 　　溫溫仰起小小的臉蛋，還不太會說話的他一個字一個字慢慢道：「想跟哥哥玩。」 　　溫溫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除了夜裡做噩夢時會忍不住哭出來外，其他時間都乖得讓 人心疼。江母看他緊緊抱在懷裡的機器人，摸了摸他的臉蛋，安慰道：「這個壞了，阿姨 下午帶你去買新的玩具好不好？」 　　溫溫遲疑了短暫片刻，而後搖了搖頭，說：「這個就好。」 　　江佑恆蹲在樓梯上聽了全程，聽他媽媽用溫柔的語氣說要帶溫溫去買玩具時心頭悶得 很，他想還好溫溫拒絕了，算他識相。 　　然而當晚江佑恆就被父母約談了。 　　他坐在父母中間癟著嘴不說話，江母知道他這些日子的委屈，卻還是得好好和他講道 理，不能讓他就這麼一直欺負別的小孩。 　　「佑恆你聽話，你是哥哥，不能一直這麼欺負弟弟。」 　　「是啊，你是哥哥，要給溫溫做好榜樣。」 　　江佑恆最聽不得這句，他紅著一雙眼，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帶著哭腔喊道：「我才不 要當什麼哥哥！你們要我當哥哥之前有問過我嗎？我才不要什麼弟弟！」 　　說著連帶之前心裡所受的委屈一併爆發出來，江佑恆撲進江母的懷裡，小手死死攥著 她的衣襬，口齒不清地哭喊：「你們明明就是我的爸爸媽媽，為什麼還要去當別人的爸爸 媽媽！我不要你們變成別人的！」 　　江父江母互看了一眼，知道是他們無故帶回別的小孩讓自家兒子產生不安全感，沒有 辦法之下，他們只得先把孩子哄冷靜了，讓他久違地躺在他們中間睡。 　　「你放心，爸爸媽媽永遠最愛你。」江佑恆哭得累了，將睡未睡之際，他聽見躺在左 側的媽媽這麼說。「但是你啊，還是要對溫溫好一點，他很可憐的。」 　　江佑恆閉著眼睛哼了哼，心想他哪裡可憐，他就是最會裝可憐。 　　後來江佑恆還是看溫溫不順眼，卻沒再處處找他麻煩，只當他是借住在家裡的陌生人 ，總有一天會離開。 　　而溫溫知道江佑恆不想和自己玩，倒也沒再熱臉貼冷屁股，沒事就窩在自己房間裡， 自己和自己玩。 　　他們倆從國小、國中上的都是同一所，溫溫比江佑恆小了一屆，江佑恆國三的時候溫 溫還在讀國二。 　　江佑恆班裡的同學不曉得哪裡得到的消息，都知道他有個讀國二的弟弟，長得瘦瘦小 小看起來很好欺負。好不好欺負江佑恆不知道，反正也不關他的事。 　　想是這麼想，臨近期中考前的一個放學時間，江佑恆背上書包正要回家，忽然一個同 學拍了下他的肩膀，和他說：「欸，我女朋友說你弟被人帶去體育館後面耶。」 　　那同學的女朋友是和溫溫同班的一個學妹，江佑恆微愣了一秒，旋即擰眉道：「關我 屁事，他又不是我親弟。」 　　對方手機又震了一下，低頭點開訊息，邊看邊接著說：「好像是幾個別班的混混看你 弟好欺負，要勒索他，你真的不去看一下嗎？」 　　「靠！」江佑恆抓了抓頭髮，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大步地往外跑，邊跑邊喊：「那 是我家的錢！」 　　江佑恆找到溫溫的時候他正被三個人按在地上，潔白的制服染滿灰泥，一雙腿騰空胡 亂踢蹬掙扎，書包裡的東西凌亂地散在一旁。不知怎麼地，江佑恆明明不喜歡溫溫，眼前 的畫面卻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喂！你們在對我弟做什麼！」江佑恆發育得早，比那幾個把溫溫壓在地上的人都來 得高壯許多，單手輕輕鬆鬆就將其中一個人扯起。 　　那人反手就要給他一拳，江佑恆仰頭向後一避，一腳直接往他身下重點部位踹了過去 。 　　一打三對江佑恆來說算是小意思，只是他的制服被扯掉了兩個扣子，手臂上也有一點 擦傷，回去肯定要被他媽念上一頓。 　　等那三人跑了，江佑恆一臉不情不願地走至依然躺在地上的溫溫身邊，踢了踢他的腿 ：「喂，你還要裝死到什麼時候？別誤會啊，我可不是特地來救你，只是有人說他們要勒 索你，那可是我家的錢！」 　　溫溫這才扶著地慢慢爬坐起身，他摸了摸褲子口袋，摸出兩張早上出門前江母塞給他 的百元鈔票，鬆了口氣地扯了扯嘴角：「還好，還在。」 　　江佑恆瞪了他一眼，要他把錢收好，起來跟他回去。 　　跟江佑恆比起來溫溫就顯得狼狽多了，嘴角有明顯的瘀傷不說，制服也被扯得破破爛 爛的，最慘的是連眼鏡都被人踩碎了鏡片爛在一旁。 　　溫溫視力不好，從國小就配了眼鏡，一直戴到現在，明明作息和閱讀習慣都還不錯， 也不怎麼打電動看電視，近視度數卻逐年增加，還伴隨著散光，一沒了眼鏡，整個人就是 半個瞎子。 　　江佑恆又不耐煩地催促幾聲，而後轉頭自己先往前走，走了幾步發現溫溫沒有跟上來 ，回頭看他還在慢吞吞地摸著地上被甩出書包的課本鉛筆盒，嘖了一聲，回頭走過去蹲下 ，動作粗魯地替他把東西塞進書包。 　　「對不起，我看不太清楚。」溫溫小聲地道著歉。 　　江佑恆冷哼了聲，沒搭理他，等到東西都收好後，他撿起鏡片被踩爛的眼鏡框，嘴裡 一邊說著麻煩，一邊向後伸手。 　　溫溫還瞇著眼辨識他的動作，江佑恆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和他說：「走啦，再不回 去我媽要找人了。嘖，你這樣子，到時候她又以為我欺負你。」 　　「我會和阿姨解釋的，是你救了我。」溫溫瞇著眼看眼前比自己高大不少的背影，感 受著圈著他手腕的溫度，抿了抿唇，聲音很輕很輕地說：「謝謝哥。」 　　「哼，誰是你哥！」 　　那次的意外讓兩人間的關係多多少少有些改變。 　　最開始是因為江母誇了江佑恆，說他終於長大了，懂得保護弟弟了，又幫他加了零用 錢，他得意地走進溫溫房裡，對著他晃了晃手上的五百塊鈔票，和溫溫說以後被欺負了記 得找他。 　　江佑恆怕溫溫自作多情，頓了頓又說：「不是因為我想幫你，也不是我真把你當弟弟 了，我只是看在零用錢的份上才答應我媽要照顧你。」 　　溫溫淺淺地彎彎唇角，推了推掛在鼻樑上的新眼鏡，說：「嗯，我知道。」 　　良久，在江佑恆轉身準備要離開時，身後的溫溫忽然沒來由地輕聲開口：「我知道你 不喜歡我，你怕我搶走你爸爸媽媽，但你還願意幫我，謝謝你。我知道失去爸爸媽媽多痛 苦，所以我不會和你搶，等我成年了我就會搬出去，欠你們家的我也會還，你不用擔心。 」 　　江佑恆握著門把的手頓了頓，心裡一陣複雜，最後卻仍是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溫溫 的房間。 　　直到升上高中，江佑恆才偶然從父母口中得知溫溫的身世。 　　溫溫的爸爸原是江父生意上的夥伴，也是從年輕時候就一起打拼上來很要好的朋友， 溫溫的媽媽和江母關係也親如姊妹。後來溫家生意失敗，欠了一大筆錢，逃去鄉下躲債， 一連幾年都連絡不到人，等再有消息的時候，溫溫的父母已經拋下他們年幼的孩子，雙雙 離開人世了。 　　溫溫家裡其他親戚避不見面，江父江母原本也是想把孩子送到環境不錯的育幼院，可 當一切都談妥好、孩子也準備送進去了，溫溫不哭不鬧地看著他們，說謝謝叔叔阿姨時， 江父江母一顆心又痠又疼，最後實在捨不得，又念及和溫父溫母曾經的情誼，最終才決定 透過關係收養了這個孩子。 　　這並不是一個多長的故事，江佑恆聽完以後卻好長一段時間都覺得心頭空落落的。他 才知道為什麼小的時候爸媽總要他對溫溫好一點，因為溫溫很可憐。他也才知道為什麼溫 溫那時候會和他說自己知道失去爸爸媽媽多痛苦，所以不會和他搶。 　　為什麼溫溫總是不哭不鬧，被他欺負了也總是默默忍著，也不會在他爸媽面前說他一 句壞話。因為他心裡清楚自己是寄人籬下，他不能掙、不能搶，因為那些都不屬於他。 　　到升了高中溫溫的身高才明顯拉長了一些，只是還是矮了江佑恆些許，又比他瘦了很 多。 　　升上高中以後溫溫就沒再被人欺負過了，因為高一新生入學之前，身為校園風雲人物 的江佑恆就已經四處放話，說高一十班那個姓溫的是他弟弟，誰要是敢欺負他，就是和他 過不去。 　　當然這些都是溫溫不知道的。 　　大抵是從年幼時養成的習慣，江佑恆對溫溫基本上還是擺不出什麼好臉色，卻時常暗 自觀察他有沒有好好吃午餐，有沒有被人欺負卻又不敢說。 　　結果被人欺負是沒看到，倒是撞見過幾次溫溫被女生告白的現場。 　　情竇初開的年紀嘛，江佑恆自己都被不少女孩子告白過，收過的情書都能裝滿一整個 抽屜。 　　可溫溫被別人送情書告白的畫面他就是怎麼看怎麼不爽。 　　當天晚上他就敲開溫溫的房門，問他今天是不是被人告白了。溫溫一愣，隨即點了點 頭，淡聲道：「但我沒答應。」 　　「那學妹滿可愛的吧，想不到你這麼挑。」江佑恆不知為何聽溫溫說自己沒答應時， 心裡莫名地鬆了口氣，卻仍是嘴硬道：「不然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幫你介紹介紹？」 　　溫溫張了張嘴，似是幾度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抿唇搖了搖頭，說：「都不喜歡，我現 在只想專心讀書，考個好大學。」 　　「呿，裝模作樣。」江佑恆哼了哼，嘴上這麼說著，卻在轉過頭時嘴角止不住地翹了 翹，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高興什麼。 　　回頭離開的他沒有注意到，溫溫始終盯著他的背影出神，直到門板被打開又被掩上， 他才輕輕出了口氣，重新將注意力轉回書本上。 　　江佑恆大學考上了個離家不遠也還算不錯的學校，升上大學後他選擇住家裡通勤，江 父於是買了輛摩托車讓他代步。 　　結果最後連溫溫整個高三時光的步也一起代了。 　　江佑恆第一次說要載溫溫去學校的時候，溫溫還以為自己在作夢，直到那人不耐煩地 催他快一點，他才猛地反應過來，大口把早餐塞進嘴裡，鼓著兩頰揹起書包跟著江佑恆一 起出門。 　　整整兩個學期，江佑恆車後座都只載過溫溫一個人。 　　大學時不時會有些課餘活動，夜衝、夜唱、夜烤，江佑恆不常參加，只要參加了，往 往都有女孩子想蹭他的車子讓他載著去活動地點，可他總會以安全帽在他弟那裡為由婉拒 對方。 　　有的朋友調侃江佑恆就是戀弟情節，江佑恆總會踹他們一腳，笑罵說關他們屁事。 　　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在友人那一句「戀弟情節」脫口而出的同時，自己心跳得有多 快。 　　就好像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被人挖出來了一樣。 　　江佑恆試探性地問過溫溫大學要考哪裡，畢竟以溫溫的成績要上全國第一志願基本上 沒有什麼問題，問題就是第一志願在外地，如果溫溫考上了，那勢必就得搬出去住了。 　　曾經江佑恆最恨不得溫溫趕緊搬出去、趕緊離開他們家，現在他又不願意了。 　　只是他彆扭地說不出口要他別走。 　　一直到大考前溫溫都一直沒有和江佑恆說自己想考哪裡，只說成績到哪就去哪。江佑 恆問了幾次得不到自己想聽的答案，惱怒地說算了，說溫溫想去哪就去哪，反正也不關他 的事。 　　等到放榜的時候，溫溫真的考上第一志願，整個江家都在為他慶祝，只有江佑恆端著 酒杯坐在沙發上，悶不吭聲，一句祝福也說不出口。 　　那天晚上江佑恆悶頭一連喝了好幾杯酒，不過到底是在自己家，江父江母並沒有攔著 。到了深夜，溫溫洗過澡準備就寢，江佑恆門也沒敲一聲地就闖了進來，紅著一張臉死死 地盯著坐在床邊的溫溫看。 　　溫溫遲疑地問他怎麼了，江佑恆卻答非所問地反問他：「你要走？」 　　溫溫嚥了口唾液，不曉得江佑恆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沉默了半晌，他微微斂下眼眸， 慢慢道：「我答應過你的，成年了就會搬出去。」 　　「我早就忘了！」江佑恆聲音忽然大了幾分，而後按了按發暈的腦袋，過了少時，才 又對溫溫說：「算了，你要走我也攔不住。但我載你上下學一年，總該給我點回禮吧？」 　　「你想要什麼？」溫溫耐著性子問。「只要是我能給的，都可以。」 　　江佑恆一步一步走向溫溫，最終停在他面前，腳尖和他垂落在床邊的腳尖抵在一起。 江佑恆微微俯下身，一手搭上溫溫單薄的肩膀，過了一會，突然指著一旁書桌架子上，那 個曾經被自己踢壞了的機器人，說：「就那個，其他東西你都可以帶走，那個留下。」 　　那個機器人是溫溫從家裡帶來的、父母唯一留給他的東西，他曾經示好地想分江佑恆 玩，被踢壞了也一直捨不得扔，現在江佑恆卻想要那個又破又舊的玩具，先不說溫溫捨不 捨得，主要是那東西對江佑恆來說一點價值也沒有，他不曉得對方想留那個做什麼。 　　「那個──」 　　不等溫溫把話說完，江佑恆拇指壓住他的嘴唇，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怎麼，捨不得 ？」 　　溫溫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捨不得就對了，就是要讓你捨不得。」江佑恆一把將溫溫推倒在床上，整個人跟著 覆了上去，雙手雙腿都撐在他的兩側。「就是要讓你嚐嚐跟我一樣捨不得的滋味。」 　　溫溫尚不及反應過來，嘴唇就貼上一道微涼柔軟的觸感，伴隨著陣陣醉人的酒氣，沒 一會，江佑恆舌尖便略有些強硬地舔開溫溫咬得並不緊的牙關，纏著他的舌頭將嘴裡的酒 氣一口一口渡了過去。 　　他想讓溫溫跟著他一起沉醉。 　　溫溫半瞇著眼不躲不閃地張嘴迎合這個有些意外的親吻，他不曉得江佑恆是不是醉了 把他認錯成別人，即便是，在離開前能夠得到自己只敢在心裡妄想的這個吻，也算是值得 了。 　　江佑恆壓著溫溫不知道親了多久，恍惚間，閉上眼的溫溫依稀聽見江佑恆很小聲很小 聲，又好似帶了點哽咽地貼著他的唇瓣說：「溫溫，不要走。」 　　暑假剩下最後幾天的時候，溫溫還是離開了。 　　江佑恆開著家裡的車送他去車站，車後座擱了幾個不算多的行李袋。到車站時溫溫一 邊道謝一邊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江佑恆突然出聲要他等一下，而後不曉得從哪裡變出 一個紙盒遞給他。溫溫打開一看，裡頭放著的，正是和他留在江家那個一模一樣的機器人 ，只是比他原本的乾淨而嶄新多了，右臂也好好的裝在上頭。 　　「這好幾年前就絕版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模一樣的。」江佑恆也解開自己的安全 帶，邀功一般地說著。「你原本的就留在家裡，我送你的這個，你帶去宿舍，這樣無論你 在宿舍還是回到家裡，都可以看到了。」 　　溫溫看著盒子裡對現在的他來說稍嫌幼稚的玩具，心口湧起一股滿滿漲漲的熱潮，他 摸了摸機器人的右臂，淡笑著說：「謝謝哥。」 　　「哥什麼哥，誰是你哥。」江佑恆眉心一皺，忽地傾過身，把溫溫攬進懷裡。「我才 不要當你哥。」 　　溫溫在江佑恆懷裡愣了愣，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起來。他原以為那晚的吻就只是個意 外，並沒有在他們之間留下什麼，畢竟那之後江佑恆對他和之前沒有什麼改變，也沒再提 及過那晚的失控。 　　但現在江佑恆抱著他，說才不要當他哥哥，饒是一直不敢多想的溫溫，也不自覺地妄 想江佑恆對他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也有一點捨不得。 　　「你──」 　　「你不是沒有家嗎？你不是沒有爸爸媽媽嗎？」溫溫剛鼓足勇氣想問，就被江佑恆開 口打斷。「等你以後跟我結婚了，我家就是你家，我爸媽就是你爸媽。」 　　「結、結婚？」 　　「怎麼，」江佑恆聽他有些懷疑的語氣，臉色不太好地按著他的肩膀後退幾分，皺著 眉看著他問：「你親了我不打算負責啊？」 　　「不是你……先親我的嗎？」 　　江佑恆看著溫溫臉紅無措的樣子，哼笑了一聲，低頭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嗯，所 以我是負責任的男人啊。」 　　一直到溫溫下了車，拎著行李上火車找到座位坐下，嘴唇仍帶著方才在車上被江佑恆 又吮又啃的濕意和溫度，心裡還是覺得很不真實。 　　溫溫靠著椅背閉上眼，一路回想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還是想不出江佑恆是在什麼時 候對他動的心。 　　是國中來救他的時候、是高中知道他的身世的時候，還是大學天天載他上下學的時候 ？ 　　一路想到車到了站，溫溫都沒想出個所以然。 　　準備轉車的時候，溫溫收到江佑恆傳來的訊息，是一張照片，配上一行文字。照片裡 是他留在江家的那個機器人，被江佑恆握在手裡，底下則是一行「要是敢出軌，你的小機 器人命就不保了」。 　　溫溫眉目溫和地笑了笑，也不再去糾結對方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只乖乖地回了 一句──好，我知道了。 EN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49.216.219.150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19968283.A.E1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