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醒醒他是你親生的 01

本篇已全部寫完。星期一到星期五白天日更。 輕鬆文。傻白甜，絕對無虐。 非清水文。但這回是清水。 「把拔，陪我拼圖！」 「把拔，我的車車掉到沙發底下了，可以幫我撿嗎？」 「江胤佐，我要先收拾碗筷丟洗碗機，你先來幫我丟，我才有空幫你撿。」 「把拔，幫我組軌道，拜託！」 「江胤佐，沒有陪把拔把衣服拿去洗，沒有組軌道。」 若是平常日子，江予舟應該是做完家事就會陪小孩玩，再把小孩丟上床哄睡。 ……但今天不是一般日子，江予舟內心再三糾結之後還是打開了iPad，打開臉書，按到yo ooo會客室，對兒子說道：「今天把拔有事要忙，有東西要看，你自己拼好嗎？」 「不要，我要跟把拔一起看！」江胤佐咚咚咚跑到江予舟旁邊，睜大黑白分明的雙眼，瞬 也不瞬地看著iPad。 「可是你看不懂啊。算了，你要看就一起看。」江予舟看著棠國師開始介紹本集的特別來 賓。 畫面裡的青年還是一如既往般英挺帥氣，無情的歲月沒在那人臉上留下任何痕跡，較之分 開時的青年，只有更加沉穩有魅力。 江予舟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臉，他本來就比男人大上兩歲，這幾年又被小孩這樣一催，是 真的老了。 「把拔，這是媽媽嗎？」江胤佐有種在各種畫面中找媽媽的興趣，無論是電視、手機、照 片……也不管男女，只要有人就是媽，此刻，他指著畫面中的棠國師問道。 「她不是媽媽。我不是告訴你，你就是我生的，沒有媽媽嗎？」江予舟說道。 江胤佐是江予舟親生的孩子，江予舟曾經考慮非常久，要不要瞞住小孩，讓他以為他有個 媽媽，不是他生的，是媽媽生的，只是媽媽死了，所以沒有媽媽。但他還是選了一條比較 困難的路——告訴孩子真相，雖然很難解釋清楚，未來說不定還是要面對很多世界的惡意 ，但他還是決定說實話。 畢竟，他有這樣的身體，並沒有錯。他也曾經自厭無比，但畫面裡的男人拯救了他。 「那他是媽媽嗎？」江胤佐顯然完全沒有聽懂江予舟的話，才三歲多的孩子，是能聽懂多 少。 胖胖的手指點著螢幕裡侃侃而談的男人。 「他啊，他也不是媽媽。」他是你另一個爸爸這種事江予舟當然沒說出來，「佐佐，你沒 有媽媽喔。」 「可是別人都有爸爸媽媽。」 「你只有爸爸、爸爸喔。」江予舟一直沒瞞江胤佐。 「爸爸、爸爸？」江胤佐果然還是聽不懂。 「你先讓我專心聽一下好不好。」江予舟決定放棄解釋，心想反正他都破例3C育兒了，也 不介意再破更多例，開了電視，放上baby shark幼兒界洗腦大片，打發江胤佐回去看，「 你先自己看，等一下把拔帶你去睡覺。」 江胤佐立刻被電視吸引過去，兩隻手標準呈現一開一闔的姿勢。 江予舟終於得以專注看節目。 「你那時在國外得獎後為什麼會出櫃呢？」棠國師問道。 何晏左，台灣名建築系提早一年修完全部學分，拿到畢業證書，當年就考上建築師的強者 ，拿到證照後就到美國讀常春藤建築研究所，讀研究所的當下已經展露鋒芒，出現在許多 頗有名氣的建案中，研究所畢業後沒多久以一個全世界知名的高級渡假飯店拿下建築界知 名獎項，幫台灣的名字在世界建築圈刷上亮點，也因此紅回台灣，台灣人有不少知道他的 。他人又長得英俊瀟灑，在台灣更是紅透半邊天。 再加上他父親在政治界，是地方上經營多年的議員，也當過幾屆立委，他領獎後，知道他 即將回台的眾人，說G黨終於有了政治新星。 記者採訪他爸，他爸還笑嘻嘻地說：「孩子有他自己的想法，長大了也管不動。」 那時所有人都覺得，他爸雖然含糊其詞，但臉色這麼好，看起來政治圈的確即將橫空出世 一顆新星。 光這模樣這長相，配上這能力，就足以讓他在北台灣立委選戰站穩腳跟，脫穎而出。 沒想到他得獎後沒幾天，就在臉書直播說他不但不會進政治圈，而且他是gay，只愛男人， 直接掐斷了他爸的期望，國內一片震驚。 而棠國師的yoooo會客室，是他回台灣後第一個上的節目。 何晏左笑了笑，說：「因為我男朋友人間蒸發了。」 江予舟臉色一白，內心揪緊。 「把拔，我不要看這個，剛剛有小巴士，我要看小巴士，小巴士不見了！」 小孩的哭鬧聲立刻讓江予舟內心那些憐惜和歉疚秒空，起身去幫他兒子轉電視。談話節目 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到他耳裡。 「所以你本來是有男朋友的？」 「嗚，不是這個巴士。」小孩還在盧。 「有，我出國後也都還一直有連絡，後來有一天我就被他全面封鎖，我本來以為他是去當 兵不方便，可是也不是。」 「是這個巴士嗎？」江予舟又問。 男人和小孩的聲音同時傳進他耳中。 「不是！」 「起初我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他，後來大概知道了，但我不能說，總之確實是我的錯，不能 陪在他身邊我很抱歉，無數次我都在想如果當年我沒出國會不會比較好，但我想是不會的 ，我總要足夠有力才能讓他過上安穩的日子。」 「那是這個巴士嗎？」不是都已經派出3C了嗎？能不能好好讓他聽個節目？ 「是那個、那個，嗚哇……是那個……」小孩哭哭啼啼地指著。 終於搞定小孩要看的小巴士，中間講了什麼江予舟都聽不到了，回到iPad 面前，他只來得 及聽到方才那話題的最後一句： 「我這麼拚命就是為了趕快回到他身邊。」 ……原諒他身為當事人卻擠不出幾分感動，剛才跟兒子找小巴士找不到的那幾回合，江予 舟現在只覺得心累，完全入不了愛情的戲。 兩人中間又聊了些建築相關，江予舟眼神呆滯地望著iPad，如同每一個被小孩摧殘到極點 的父母，累到極點只想放空，直到棠國師和何晏左聊到尾聲。 「你上升是巨蟹，應該會很戀家？」 「其實還好，我不太喜歡家裡，高中後就常往外跑，很少回家。但以前跟男朋友在一起的 時候是很戀他，不喜歡出門。」 「那也是戀家啊，有男朋友的地方就是家。」 「如果能找回男朋友，你想跟他做什麼事呢？結婚？領養小孩？」 「想結婚啊。當時公投我還回台灣投了票。」何晏左眨了眨眼。 何晏左沒明講，棠國師沒傻傻追問，連觀眾也心知肚明，何晏左他爸是地方上的保守勢力 ，公投時大方鼓吹的就是專法，何晏左笑而不語，投的顯然不會跟他爸一樣。 「那領養小孩呢？或代孕？」棠國師又問。 「沒這種打算，我們都不喜歡小孩子，我不想要小孩。」何晏左一段話說得輕鬆，斬釘截 鐵。 江予舟站起來，走向江胤佐，說道：「寶貝啊。」 「把拔？」江胤佐張著小鹿般的大眼看著江予舟。 江予舟冷笑，「你沒有爸爸、爸爸了。我要糾正，你就只有爸爸。」 「喔。」江胤佐完全沒懂：「可是……」 「寶貝，我們要去睡覺了，爸爸明天一早還要上班，你還要上學，走，我們去刷牙上廁所 。」 「可是……」江胤佐沒想放棄追問。 「刷完牙陪你唱歌。」江予舟說道：「來，躺好，我幫你用牙線。」 這下江胤佐終於成功被轉移注意力：「要唱火車快飛嗎？」說完打開嘴巴。 「唱追追追。」江予舟用台語回道。 江胤佐滿臉黑人問號。 江予舟不再迷惑小孩了，那人愛不愛要不要小孩關他屁事，「好啦，我們唱小花貓好嗎？ 咪咪小花貓的那首。」 「還有火車快飛。」江胤佐堅持。 在江予舟陪著從火車快飛一路唱到造飛機，唱到倫敦鐵橋都快垮了，加上滾來滾去、翻來 翻去後，小孩總算進入夢鄉，江予舟若無其事地在黑暗中拿著手機，戴著藍芽耳機，又打 開了今晚yoooo那段影片，略過前面那些深情告白，狠狠地看了十幾次最後何晏左說不想要 小孩那段影片。 醒著就像惡魔的小孩如今在他身旁睡得正香，稚嫩的小臉如同天使一般。 他曾經也想過，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他的人生會不會更順遂。但如今，這孩子卻神奇地成 為他生活的動力，就算他每次帶小孩的時候還是都各種崩潰，差點原地升天。 但每回江胤佐——那個宛如何宴左縮小版的小孩深情款款地看著他，奶聲奶氣地叫他把拔 時，他就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又刷了一遍影片最後的部分，喃喃自語：「不喜歡小孩啊，那就拉倒。」 剛好他現在騰不出空亦沒心思談戀愛，那就謝謝再聯絡，不用再有什麼連繫。 倒在床上熬了一會兒自由，江予舟終於還是忍不住重看了一次影片前面的部分，看著何晏 左說這麼努力是為了回到他身邊，他面無表情地看了一下評論。 「嫁給他！」 「快出來啊！」 「條件這麼好的男人原來也會被拋棄，我平衡了。」 …… 睡覺比較實際。愛情什麼的還是埋一埋當從來沒發生過吧。 江胤佐睡得模模糊糊，半夢半醒間好像蹭到什麼濕答答的東西，張眼一看卻看到江予舟臉 濕濕的。 「把拔你哭哭嗎？」 「對，你睡覺時的佛山無影腳踢得把拔好痛，快睡覺！」 江胤佐迅速睡了回去。江予舟鬆口氣，心想這小孩平日一睡就睡得很死，今天怎麼會突然 醒來幾秒。但無論如何，他都慶幸自己不需要解釋天天被睡覺時全方位伸展的小孩暴擊， 但只有今天哭了的真正原因。 — 我回來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7.52.126.35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05511434.A.F3A.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