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 霹靂炮

藍天白雲天氣晴，賓士車裡，張發財坐在後座看財報，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特別地感到心 神不寧，有股不安的預感在心中作祟，眼皮不停地跳。 數字越看越煩，他嘖一聲，叫司機停車，他要下車走一走，司機停到路邊，讓老闆下車。 大老闆走著走著，咦，他的公司樓下怎麼有台小餐車，是誰在 這裡賣東西，他走過去，準備一探究竟。 那是台咖啡餐車，一個年輕男子穿著卡其色圍裙，臉上掛著開朗的笑問，「您好，請問要 什麼呢？」 張發財深吸一口氣，攝影機給個特寫鏡頭。 王.......王聰明！張發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目珠，王聰明不是早就死了嗎！他的初戀 情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亮亮，先生要咖啡嗎？黑糖瑪奇朵？紅茶拿鐵？」 不，他不是王聰明。張發財忍住了上前擁抱他的衝動，但仍激動得遲遲不能言語。 「先生？」名叫亮亮的男子問。 張發財深吸一口氣。「給我一杯拿鐵。」然後他掏出一張黑色信用卡。 「不好意思........」男子很為難，「小本經營，只收現金........」 「我身上只有這張卡，送給你，想刷什麼就拿去刷。」 「不不不！我怎麼能收！不然，這杯咖啡請你喝。」 男子笑著把咖啡雙手遞上，張發財接過時，兩人的手曖昧地交碰。 「你明天還會來嗎？」張發財問。 亮亮點點頭。 張發財捧著咖啡進大樓，他一出現，大廳裡無人不停下手邊動作，站好向他鞠躬。 他的助理快步上前來，在張發財身側低著頭聽他囑咐今日工作，就聽見張發財說，「給我 查查門外賣咖啡那個人的身份！」 太像了！一模一樣！但是王聰明不是這樣溫良恭儉讓的人啊！在他印象中，王聰明是個能 與他匹敵的商業勁敵........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的話，王家現在.........唉！都怪他 ，王聰明會死，也有他的錯....... 進到辦公室，張發財坐下，對著桌上的電話按了個鍵，一個尖細的聲音從擴音筒裡發出， 「老闆，請問要撥給誰？」 「打給我媽。」 聽見張發財的話，接線仔愣了一下，多久沒聽到老闆說要打給媽媽了，每次老闆要打這個 電話心情都很差，這次也不例外，恐怕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吧。 「好的，撥給張太夫人。」 電話嘟了一陣子，一會，一個婦人要笑不笑地說，「哎，兒子，怎麼突然想到打給我？你 還記得有我這個人啊？」 張發財拿起話筒。 「說！王聰明的死，到底跟妳有沒有關係！」 「又是這個問題？你還在糾結這個問題？」電話那頭的人不屑地哼笑一聲，「不是很清楚 那是意外了嗎？是他酒醉撞車，更何況我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 「妳想要拆散我們！」 「笨兒子，你怎麼還是這麼笨，王聰明根本就不愛你！」 「妳說什麼！」 「我說，他根本愛的就不是你！你認清現實吧！」 張發財聽不下去了，他怒氣沖沖掛斷電話，憤而起身，一個和王聰明一摸一樣的人就在樓 下，他不可能還能坐在這裡好好上班。但是，當他到了樓下，咖啡餐車已經不見了。 亮亮開著咖啡餐車，不.......他不是亮亮，他是王聰明的雙胞胎弟弟，王聰亮，亮亮這 個名字是他臨時想出來的。王聰亮邊開車，一邊歇斯底里地笑起來，與方才陽光開朗的亮 亮判若兩人。 你害死了我哥！害我王家家破人亡！我要你血債血還！張發財！ 誰知，對面突然衝來一台超速的逆向車，與王聰亮的咖啡餐車相撞。 磅～ 咖啡灑落一地，流過柏油路，路人驚叫失聲。 ........ 「老闆！你要查的那個人查到了！」 「在哪裡？！」 張發財度過了非常煎熬的一週，說好會再來的咖啡餐車，第二天卻連車帶人消聲匿跡，他 日不能食夜不能息，到處找人。 此時，他抓著助理的肩膀，大聲問，「他人在哪裡！」 「在醫院裡....」 張發財到了醫院，看見王聰亮穿著病人服，閉眼躺著，頭上亂七八糟綁了一大圈繃帶，臉 上戴著氧氣罩，手臂插針掛點滴，此外身上又接了一堆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線，他想起自己 趕到醫院見王聰明最後一面卻沒見著的惡夢，頓時六神無主，跪在床邊握著王聰亮的手， 泣不成聲。 「他.........他叫什麼名字？」 「不曉得，他昏迷不醒，尚不知道他是誰，也沒有親人來。」 「叫醫生！我要最好的醫生！」 昏迷的王聰亮被換到最高級的病房，接受最頂尖的治療，終於，在昏迷的第十三天醒過來 。 張發財日夜守在他身邊，黑眼圈都冒出來了，見到王聰亮終於睜開眼，他激動地抱住他。 「你.......王聰亮眨眨眼，「你是誰.......我為什麼在這........」 「沒事了，沒事了。」張發財摸摸他的頭，「我在這裡。」 「你是誰？」 「我是發財。」 「.........那我是.........我是誰？」王聰亮突然驚慌起來，「我是誰！？」 張發財一驚，「你是.......」他握著王聰亮的雙手，看著他的眼睛深深說，「你是王聰 明，我男朋友。」 確認過眼神，王聰亮摸摸心口，確定眼前這個人的確被他深深放在心上，天雷勾地火，外 頭下起暴雨，兩人在病房裡燃燒烈愛，炮聲如外頭雨點，打在窗上霹靂啪啪啪啪啪啪啪個 不停。 ....這場一時被激情沖昏頭的霹靂炮究竟會為兩人帶來什麼樣的後果？王聰亮知曉真相後 是否能接受自己和弒兄仇敵一夜春宵？張發財心裡打的又是什麼如意算盤呢？讓我們繼續 看下去。 ......... 張發財推著輪椅，帶王聰亮在花園散心，雖然坐在輪椅上，但王聰亮的氣色已經相當好了 ，與張發財說說笑笑，幸福不已。 另一頭，張母怒不可喝，對著面前不敢抬頭的眾人說，「怎麼搞的！他不是死了嗎！你們 怎麼辦事的！不可能............他已經死了才對........吳志剛！」 叫做志剛的男人抬頭。「是。」 「你是王聰明最好的朋友，你是不是騙我，你根本沒殺死他！」 「您當時也在場，人絕對死了，不可能有錯。」 張母走到窗戶邊，眺望整個市，突然發愁地嘆了口氣。「唉，如果真的只是個很像的人， 就隨他去吧.........就算王聰明還活著，我們不阻止他，他也不能跟王聰明在一起。」 「夫人........」 吳志剛低下頭，猶豫該不該說出他心裡的想法.......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人.......這樣 的可能性太低了........不行，他不能讓夫人知道自己出這樣的紕漏，無論這個人是誰， 他必須死！ 吳志剛面目猙獰，千百種情緒流轉在表情裡。 .......... 王聰亮在張發財的悉心照顧下復原得很快，他失去了記憶，堅信張發財就是他深愛的男朋 友，兩人如膠似漆，恩愛不已。 誰知，一天，張發財帶王聰亮出席一個晚宴，他與王聰明從前的共同好友阿華也在場。 張發財正在與人應酬，王聰亮一個人在會場閒晃，就被阿華遇到了。 阿華見到與王聰明長得一模一樣的王聰亮，指著他的臉口吃道：「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你怎麼會在這裡？聰明？」 王聰亮並不意外，他知道自己失憶了。「是我，抱歉，我失憶了，我們認識嗎？」 「聰明，你不是.....你不是.....」阿華的下巴顫抖著，「你不是死了嗎！」 驚天動地！王聰亮扶著牆，感覺天旋地轉，頭好疼！他一手撐著牆壁一手扶著腦袋。「我 死了......我死了.......我是王聰明.....我死了......不！不！！怎麼會這樣....... 」 阿華嚇呆了，他轉頭就跑，留下王聰亮一個人。 失去的記憶在腦海裡湧現，恩愛與仇恨交錯，得知事實，王聰亮晴天霹靂，他.......怎 麼會........好一個張發財....... 而應酬告一段落的張發財發現王聰亮不見了，王聰亮又不見了！ ....... 「聽說CU集團不行了啊？」 「可不是嗎，他們總裁丟了個未婚夫，失魂落魄不管事，現在公司唱空城計，正是我們的 好機會。」 「但CU集團吞掉王氏家族的事業之後就獨佔了市場，就算我們聯合起來也還是不足跟CU競 爭.........」 「這可不一定，來，讓我介紹你一個人.......」 王聰亮走進門內。這邊進片尾曲。 下集預告： ——張發財在大雨中奔跑，跑到路中央大喊，「不應該啊——」 ——王聰亮西裝筆挺，走進張發財的辦公室，兩人之間沒了愛的火花，只剩火光。 ——吳志剛配著一杯威士忌，低頭看著某樣東西，臉色凝重，看完，他把手上的東西甩在 桌上，桌上一疊紙壓在牛皮紙袋上，大標『親子鑑定報告』。 ——另一間醫院裡，真正的王聰明昏迷躺著.........他沒死！ ......... ～兩百集之後～ 王聰明掃墓，將一束鮮花放在墓碑前，墓碑上的名字是——王發財。 「弟弟，你真的太衝動了。」王聰明摸著墓碑上刻的字，搖搖頭，「至少，我讓你認祖歸 宗。」 聽見腳步聲，他轉頭，看見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同時還有一把槍比在他額上。 王聰明怒問，「阿弟，你在幹什麼！」 「阿兄，你們都是我阿兄，我不知道.......現在該幫誰報仇.......」王聰亮顫抖著手， 「你居然連我都瞞！」 「他算什麼阿兄！他就是個私生子！他一個私生子幸運被CU總裁收養，不安份過日子，居 然敢反咬自己家人，你幫他說話？你們是不是上過床了！」 「阿兄！......你不也.....」王聰亮的手剉冰機一樣發抖，一不小心就可能按下板機。 他想起從前在床上張發財是多麼深情地喊他阿兄的名字，心情複雜不已，「你究竟為什麼 要這麼做？」 「麥叮當。」忽然，一個男子現身，也舉槍瞄準王聰亮，這是莊志龍，大約一百五十集的 時候出現的人物，他是張氏CU集團的女婿，覬覦張氏的財產不成，暗中發現了王聰明的計 畫，決定等王聰明併吞了CU之後再將其一網打盡，伺機而動終於等到今天。 「想爭你們都到下面去爭吧——哈！哈！哈！哈！」 哈畢，扣下板機的前一刻，王聰明往前衝，推開王聰亮，撲倒了莊志龍。 槍響biubiu，藍天之下，王聰亮摀住耳朵。 王聰明抱著莊志龍，兩人咚咚咚滾下山丘。 「阿兄——」王聰亮大喊，兩人已不知道滾到哪裡。 王聰亮追下去，在樹叢中找到奄奄一息的王聰明，他嘴角滲血，滿身樹葉雜草，王聰亮把 他抱在懷裡。 「你不會死.......阿兄.......你不會死.......」 「你........快走........」 「阿兄.......我不能丟下你.......阿兄.......你不能丟下我........」 而莊志龍瘸著腳跑到大馬路上，他舉手攔車，誰知，那車直直朝他撞來！ 「志龍！——」馬路邊目睹一切的吳志剛大喊。 ....... 張母闖進王聰亮家裡，在客廳給他一巴掌。 「你到底還想怎樣！你到底還要我們張家幾條命！」兒子死了，女婿也死了，連連白髮人 送黑髮人，太不孝了。 阿華站出來，「妳怎麼打人啊！喂！」 「我打一個不夠！我還想打第二個！」張母舉起手，準備要揮下去的時候，吳志剛拉住了 她。 「夫人。」吳志剛搖搖頭。 張母甩開吳志剛的手，指著王聰亮的鼻子說：「我告訴你，就算是冥婚，我也不會讓你跟 我兒子在一起！那個墓你們愛立就立！但我告訴你！他不姓王！他姓張！他不姓王！—— 」 王聰亮忍住臉上熱辣的痛，扯動嘴角說話，「求求妳.....讓我們在一起.........」說完 ，雙膝一跪，登愣——慢動作再跪一次。 張母瞪大眼框。 吳志剛張嘴驚訝。 跪在地上的王聰亮毅然決然。 「聰亮！」阿華衝上去，卻怎麼都沒辦法把王聰亮拉起來。 阿芳驚道：「發財不是CU家的親生兒子？！」 阿梅也摀住嘴巴：「發財不是CU家的親生兒子？！」 阿衫同樣不敢置信，拿起水果盤裡的水蜜桃，狠狠暴咬幾口，嘴邊漟滿汁，邊說邊滴下來 ：「發財居然......不是CU家的親生兒子？！」 阿梅哎呦一聲打他，「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呷水果。」 「謀啊......我就巴豆夭。」 ...... 醫院裡，王聰明吊著一口氣，夜半，有人悄悄走進病房，正當他要拔去氧氣管時，身後有 人抓住了他的手。 「.........發財........你.......你沒死？」阿華嚇得兩腳發抖。 「終於歹到你了！你這個卑鄙小人！」 「不.....不要.....不.......啊——」 阿華被推下窗戶。 接到醫院通知的王聰亮趕到病房時，病房已空無一人，他急奔至馬路上，不知該何去何從 ，他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然後他看著路邊汽車車窗倒映出的自己的臉，突然著了魔 似地貼在窗戶上死命看，嚇瘋的車主怎麼按喇叭都趕不走他。 我是誰....我是王聰亮.....我是王聰明.......我是王聰亮........我是.....亮亮..... ....... CU大樓底下，只擺攤過一天的咖啡廳又出現了，但這次，他是真的誰都認不得了。 「您好，請問兩位要什麼呢？」 看著王聰亮什麼都不記得的天真樣子，張發財心碎不已，王聰明也懊悔萬分。 ........ ～終極大結局～ 教堂裡，王聰亮身穿新郎服，滿臉笑意，在台上等著今日另一個新郎。 紅毯盡頭的木門被推開，眾賓客拍手，張母拭淚，吳志剛全場拍手拍得最用力，阿衫也在 旁吹口哨叫好，王聰明帶著張發財走進來。 王聰明讓張發財勾著自己的手臂，這是他曾經的摯愛，曾經的仇敵，他的兄弟，他們走過 紅毯，到王聰亮的面前。 王聰明把人帶到了，他先看看張發財，臉上帶著遺憾又釋懷的笑，張發財也笑了笑，兩人 互相點了點頭，此刻不需多言語，笑就好了。 然後王聰明再看向王聰亮，大大舒了一口氣後，把張發財的手交到王聰亮手中。 外頭囍紅鞭炮霹靂啪啪啪響，有情人終成眷屬。 完 謝謝看完 這活動超可愛 好喜歡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8.160.88.245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93752648.A.83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