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流 番外–All Mine(上)

番外〈All Mine〉(上) 　　接到阿清打來的電話時，晉晏正邊哼歌邊蹲在餐廳廁所裡清被一個小屁孩踩在地板上 的口香糖（工讀生妹妹很生氣，還去調監視器看才知道的），他用從工廠幹來的刮片清掉 還留著鞋印的口香糖，看見罕見的來電姓名時還愣了一下，連忙接起電話。 　　「哇啊你主動打給我耶～我今天要去買樂透！」 　　『……你連對發票都不會中了。』 　　「但是今天有阿清的love注入啊！」 　　『……』 　　「好啦好啦我開玩笑，怎麼了？不是等一下就要見面了？」 　　今天是週六夜，因為姑姑要和社大同學出遊，阿清也不回家，他能夠霸佔阿清整個週 末，心情好到可以飛越漁村，連刮口香糖都能哼出一首情歌。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除了工作或回家，他們週末的時間都給了彼此，彷彿一種默 契。分店上了軌道後，晉晏以自立為由搬出去住了，平常日各自忙碌，雖然有時候晚上也 會約吃飯、到對方家過夜，但晉晏時常得南北奔波，不一定能每天見面，於是週末前晉晏 一定會對好兩人的預定事項，一定會盡量空出一天和阿清待在一起。 　　雖然這些安排大多數時間仍是晉晏主動，但偶爾阿清有事也會主動提起，這週要加班 幫忙哪間工廠、這週要回家看姑姑，沒有明說，其實都是要方便晉晏規畫行程。 　　晉晏也不點破，怕臉皮薄的阿清惱羞就不理他了，他小心翼翼地捧著阿清每天一點點 的回饋，期待能將這些緩慢的習慣扶植成通向終點的陪伴。 　　『就是……這兩天臨時有人找我幫忙，等一下下班就要走。』 　　「啊？」晉晏愣住，手上拿著的刮片從手上鬆落，直接掉到馬桶裡去，「靠！」 　　『……對不起。』 　　「不是不是，我不是在罵你啦！」晉晏無奈地嘆了口氣，彎腰把刮片撿起來，丟到洗 手臺去清理，「怎麼那麼臨時啊？好不容易可以跟你待一整天。」 　　『嗯……失禮。』 　　每當要彆扭地表達自己的情緒時，阿清就會溜出臺語，這樣的他真的讓晉晏心軟得不 得了，「吼唷你不要再道歉了，你會這樣說就是沒辦法拒絕的事嘛。那可以一起吃個晚飯 嗎？」 　　『下班直接跟車走了。』 　　「好吧，那你記得吃飯喔，回來了打給我，至少讓我去找你一下嘛。」 　　『好，回來再說。』 　　阿清似乎有事在忙，晉晏對著電話啾啾了兩下才捨不得地掛斷電話，擦好地板、洗好 手之後，無精打采地拎著溼答答的刮片走出廁所，繞進後廚去找地方晾。 　　服務生領班小晴收完盤子進廚房時，就看見他們家老闆蹲在角落，背上貼著落寞的陰 影斜線，剛來的妹妹嚇得不敢走進去，她只好過去踹了踹他的腳跟。 　　「喂，不要在這裡擋路啦。啊不是要跟子清哥去約會？剛剛還在那邊愛的魔力轉圈圈 ，現在在這邊耍邊緣？」 　　「妳不要連嗆我都要單押乘一好不好？」晉晏有氣無力地吐槽，「阿清臨時有工作， 不能過來了。」 　　「那正好，禮拜六晚上人很多，出去外面幫忙。」 　　「我很忙的，我要回家療傷。」 　　「你好煩喔，我要把你現在的樣子拍給子清哥看。」 　　「隨便妳，反正他只會回妳熊大的貼圖。」 　　總之約會是泡湯了，擋在廚房裡被眾人嫌棄的晉晏最後還是乖乖待在店裡幫忙到打烊 ，才騎著他的車回住處。離開之前他還打了一次電話給阿清，但是沒人接，在漫長的忙音 後進入語音信箱。 　　回家的方向和阿清雖然一樣，但是區域並不相同，晉晏也許是週末沒人約太閒了，鬼 使神差地就拐了個彎，往阿清家騎去，就算只是路過人家樓下也好，說不定他工作回來了 ，他們還能一起過個夜，就算什麼都不做，待在一起也很開心。 　　然後晉晏便真的驚奇地發現阿清的摩托車停在公寓樓下，他開心地拿出手機，看見上 面有阿清的未接來電，猜測他是看見了自己的電話後回電了，立刻開心地回撥。 　　「喂？阿清？你回來啦？我在你家樓下！」 　　『啊？』電話那頭一陣顛簸，阿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忙亂，『什麼？』 　　「我在樓下啊，我看到你的車了，不是回來了？」 　　對方傳來一陣收拾雜物的聲音，幾秒後阿清才道：『沒有，我不在……』 　　晉晏疑惑地抬頭看阿清家的樓層，與此同時，路邊經過了一臺救護車，急救鈴聲在自 己的耳邊和電話那頭同時清楚地響起，他相信電話裡頭的阿清也聽到了一樣的聲音。 　　鈴聲遠去，也把他們之間的對話帶走，他們尷尬地分據電話兩頭，沉默得連彼此的呼 吸聲都聽得真切。 　　晉晏嘆了口氣，無奈苦笑：「不想見面可以直接說。」 　　『不是！』 　　阿清連忙反駁，隨後晉晏便聽見他快速走動、開門、按開公寓大門的聲音，電話還沒 掛斷，他能聽見阿清的拖鞋聲在樓梯間和電話裡同時出現，下樓的腳步很匆忙，晉晏掛斷 電話推開公寓的門，很快就看見阿清喘著氣出現在自己面前。 　　樓梯間的照明昏暗，背後街上的路燈在投進公寓後也變得晦暗，但晉晏仍能看清阿清 臉上的慌張，和他因為緊急下樓的喘息。 　　他問出了已經很久不曾客氣過的探問：「我可以進去嗎？」 　　聽見這句話，阿清愣了一瞬。他們的關係日漸親密，雖然沒有實質上的約定，但都心 照不宣地將身邊的位置留給了彼此，他已經很久不曾聽晉晏這麼詢問他是否能靠近了。被 劃開距離的感覺很差，而面前的男人早已不知道被自己推開了幾次，卻總是能再次來到他 的面前，回到他的身邊。 　　他說不出話，伸手拉住晉晏的手腕，轉身上樓，晉晏被拉得猝不及防，他第一次被阿 清這樣主動拉著走，而且還是用這樣強迫的形式，雖然心裡還有點剛才遺留下的疙瘩，還 是在跟著往上走的同時，用另一隻手去拍拍阿清緊緊握著自己手腕的手，改成和他手掌相 牽。 　　親密的牽手姿勢讓阿清的焦躁減輕了一些，他也不管他們現在的姿態若被鄰居看見該 有多尷尬，牽著晉晏拾級而上，來到他剛剛因為太過急忙下樓而仍然敞開的家門。 　　「門都沒關，不怕有人跑進來？」 　　晉晏跟著走進去，隨手關上了門，能讓他進來應該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他有了一點心 情開玩笑，但阿清卻不說話，放開他的手後走到小矮桌邊收拾東西，他這才發現在自己打 電話的時候，阿清正在做什麼。 　　桌上放著打開的簡易藥箱，生理食鹽水、棉花和藥膏還擺在桌上，而一旁的小垃圾桶 裡躺著一些繃帶紗布和棉花，還帶著一點血色在裡面。 　　晉晏整個人一凜，連忙抓著阿清上下看，「哪裡受傷了？啊？」 　　阿清卻像是做錯事心虛的小孩一樣不說話，晉晏推著他在床沿坐下，同時才看見他的 小腿上不知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劃過，留下一條十公分左右的傷痕，那傷還很新，被整齊畫 開的傷口看得見血肉的顏色，四周也有因鋒利劃傷而產生的深色瘀青，還微微地腫起。 　　晉晏頓時心疼得要命，動作輕緩地捧著阿清的小腿細看，「這怎麼弄的啊？！嗯？還 有沒有哪裡受傷？」 　　「沒有了。」阿清低頭悶悶地說，「不小心被鐵板割到的。」 　　晉晏小心地打量著傷口，想伸手摸，又怕碰痛了他，「打破傷風了嗎？」 　　「下午去打了。」 　　「你也知道我看到了會擔心，才說謊騙我要工作嘛？！」晉晏是真的有點生氣了，語 氣急切地數落他，「你就沒想過我後來才知道，會更擔心嗎？！」 　　阿清的確是想過，但就是怕晉晏會動靜這麼大，才想說至少讓傷口養兩天，看起來不 那麼可怕了，他的擔心可能也會減少一點，沒想到被抓了個正著，還差點讓他誤會自己不 想看見他，心裡的歉疚變得更深了一些。 　　他小聲囁嚅道：「……就無要緊啦。」（就沒關係啦。） 　　「啥物咧無要緊？！我毋甘啦！」（什麼沒關係？！我捨不得啦！） 　　晉晏又確認了一次阿清身上沒有其他地方受傷，便轉頭去小桌上查看藥品，也許是因 為在工廠工作受傷是家常便飯，簡單的外傷膏藥、包紮材料都算齊全，晉晏想到這裡，心 情並沒有比較輕鬆，沉著臉到廁所去洗手，出來接手剛才顯然是被自己的來訪打斷的上藥 工作。 　　因為擔心傷口、加上被隱瞞而生氣，在阿清面前一向笑咪咪的晉晏沒了笑容，臉色不 太好看，但動作卻非常輕柔地再次為他清洗傷口、塗藥，過程中還好幾次抬頭看阿清的臉 ，怕自己太粗魯弄痛了他。 　　其實阿清自己在清理傷口時反而沒那麼小心，他受傷習慣、也被診所護理師教育習慣 了，清洗傷口時要適度用力，怕痛反而會洗不乾淨。然而晉晏不管知不知道這些道理，每 一次綿籤滾過的力道都很溫柔，就像怕在他的傷口上再疊加更多的疼痛似的，途中還不時 嘆氣，每一次嘆息都是對他的心疼。 　　傷口塗好藥，蓋上紗布、貼上透氣膠帶時，阿清忍不住伸手，勾了勾晉晏的手指頭。 　　那是拙於用語言表達的歉意，也是對晉晏擔心的感謝，晉晏被這個小動作勾得沒辦法 ，再次嘆了口氣，爬上床去抱著阿清吻住他的唇。 　　連親吻都是很輕的力道，一下一下啄吻著，就像在他的周身築了一圈密實的暖流，阿 清在唇吻暫歇之際，主動向前抱住晉晏，將臉埋在晉晏的懷裡，算是難得地服了個軟。 　　晉晏擅自當作阿清是在撒嬌了，揉了揉他的背無奈道：「這種時候才用這招，你很賊 耶。」 　　主動獻出擁抱已經是阿清的極限，聽見他這樣說乾脆裝死不回應，晉晏只好又嘆了一 口氣，在他的腦袋上啾啾吻了兩下，動作小心地摟著他一起躺在床上。 TBC. _________ 放送一下，一木工作室在年節期間每天都有有趣的分享 昨天有〈暗光〉的裝幀介紹，我也發佈了圓亮的小突擊 有興趣可以去看看喔~ 大家不妨追蹤一下一木的FB、噗浪或IG （IG限動有些平常看不到的小亮點） 前面的推文會晚一點回，謝謝你們:) 這篇篇名是在貼的時候臨時想的，真的命名苦手 不過原篇名會在最後才跟你們說，不然就不神秘了XD 寫這篇的時候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莊晉晏你夠了沒=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27.102.19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80041155.A.53F.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