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秘密 07

07 　　自從葉紹宸把他的私人手機號碼告訴石景榆已經過了一個星期，石景榆在他們那天分 開之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若不是偶爾在電視上還看得見他出現在新聞裡的畫面，葉紹 宸都要懷疑這個人是不是不小心死在什麼地方。 　　日子照常過，除了葉紹宸和石景榆之外，沒人知道他們那一天在斗寮溪旁的堤防見過 面。 　　近期立法院有幾個重大議案引發社會關切，立院兩大黨對於議案通過與否各執一詞， 幾天下來的政治板塊都是相同的話題。一會兒傳出X黨已經和立院中的小黨達成協議，一 會兒又是O黨立委放話杯葛，並向記者強調黨團已經達成共識，堅持反對議案通過，更是 下達命令若有黨內同志在表決時跑票，一律黨紀處分。 　　對亞鈴來說提早下班堪稱過年。 　　平常她總得在辦事處待到七點多才能離開。 　　葉紹宸跟吳振霖出去整天沒回來，她一個人待在辦事處整理資料無聊之際開了電視當 背景音樂免得太過孤單。她也不是沒在注意這陣子的政治熱門話題，白天時追著立院直播 就像追喜歡的遊戲直播主一樣認真，在聽到提案立委上台發言反駁O黨立委的荒謬言論之 犀利，都讓她在心裡吶喊為什麼立院直播沒有彈幕！斗內的通道在哪裡！ 　　一番激烈辯論過後，亞鈴在意的也只有同意議案的人數有多少、反對的有多少，直到 時間再往後推延幾個小時，關注著這些重大議案的不同粉絲頁歡呼的慶祝貼文裡，才逐漸 看見有人討論那個跑票的O黨立委。 　　「騙票吧？之前也沒看到他對這議題有什麼表示。」 　　「我看到有人說石景榆是O黨清流？講話的人是不是從沒看過他之前是什麼德性？」 　　「○○區不是O黨擺一顆西瓜也選得上，說石景榆是清流根本笑死人！」 　　「（哏圖）」 　　「白天有看直播，所有O黨反對的石景榆都同意……」 　　「職業尾刀狗，以為能洗白一波？」 　　「一日限定撿回腦袋？」 　　「石景榆的腦袋：我在今天找到回家的路，希望主人明天不要又把我丟了。」 　　網路留言的PH值酸到爆表，亞鈴邊看邊笑，點開網頁搜尋石景榆的名字，正準備點進 維基資料頁時，吳振霖拎著從老周那邊買回來的滷肉飯便當出現在辦事處。 　　 「放飯啦！」 　　亞鉿立刻扔下滑鼠湊過去。 　　葉紹宸走在他後面，關上了辦事處的玻璃門，「我先去洗把臉。」 　　吳振霖將便當放在沒人使用的空桌子，亞鈴打開便當盒蓋看今天便當裡有什麼配菜滿 雖然老周的便當配菜總是那幾樣，但她特別喜歡滷蛋跟滷竹筍，還有最重要的醃黃瓜！ 　　葉紹宸經過掛在牆上的液晶電視時，頻道還停在新聞台，螢幕上的地點是位於北市的 O黨黨部，畫面中的麥克風數量多到數不清，好幾支都快直接戳到受訪者的臉上。 　　記者此起彼落的問句都是針對石景榆下午在立院表決議題時跑票一事。 　　目前立院中的派系正處在一個微妙的狀態。 　　表面上是執政黨的X黨佔多數，但許多小黨或是無黨籍的立委私底下都和O黨有所往來 ，更有不少無黨籍立委曾經就是O黨黨員，因為各種原因退黨仍與O黨良好關係。 　　在議案表決上，X黨就算拉攏理念相近的小黨也立足於優勢地位，相反的，在部份議 題方面黨內的聲音並未完全一致，X黨還得慎防黨內同志跑票，雖然不像O黨那般大張旗鼓 公告周知一跑票就黨紀處分，但在X黨內部也是眾人心知肚明，卻又不能肯定一個黨紀是 否能鎮得住那些堅持反對的人。 　　少數還沒被哪一方拉攏的立委就成了議題通過與否的關鍵。 　　石景榆今天的幾次跑票倒戈，雖然不是最關鍵的一票，卻也因而拉開同意與反對的票 數。 　　新聞裡的記者問石景榆是否不害怕黨紀處分才會陣前倒戈？為什麼沒有遵從黨的旨意 ，是否因為和黨內高層人士不合？又或者是O黨內部的派系鬥爭使得石景榆一人獨唱反調 。 　　他走進區隔出極具生活氣息的廚房與衛浴的木板隔間後方，吳振霖與亞鈴的交談聲隱 隱約約從前面傳過來時，葉紹宸打開電燈走進浴室裡，抽下掛在牆上的毛巾、打開水龍頭 沖濕之後擰乾，冰涼的毛巾覆蓋在臉上暫時消除了眼睛的酸澀，抹了幾下臉他又將毛巾洗 過一次再擰乾掛回去。 　　走回辦公區域時，正好聽見吳振霖向亞鈴解釋石清巖是什麼身份。 　　聽完後，亞鈴驚訝道：「這麼說來他根本就不怕什麼黨紀處份嘛？根本就是皇親國戚 ！」 　　吳振霖有些感慨，「要是有幾個年輕一點的皇親國戚有點腦子的話，台灣會好很多， 不過說到底啦，O黨不倒台灣不會……紹宸哥，你的便當我放你桌上了！」 　　「謝謝。」葉紹宸拉開椅子坐下，拿起筷子時抬頭看了眼電視，畫面已經切回棚內， 主播後方的影片是X黨立委的採訪片段。 　　當天晚上相關的新聞鋪天蓋地，吳振霖跟亞鈴吃完晚餐又在辦事處待了一會兒收拾完 今天的工作內容前後離開，葉紹宸這才降了鐵捲門回到二樓。 　　洗潄過後、正準備休息之際，手機推播通知帶來被葉紹宸設定為優先查看的「夢行者 」粉絲頁張貼新文章的消息，點開一看才知道是他們即將推出新作的消息，葉紹宸確認了 門票開賣的時間，直接加入行事曆裡。退回桌面時，他下意識看了眼沒有收到任何通知的 訊息，再點進通話記錄，向下滑了一會兒終於看見他替石景榆標註的名字，最近一次通話 時間是在十幾天前。 　　網路上一直能夠查詢到現任立委在每個議期提出的議題等等資訊，石景榆會被戲稱為 西瓜在於他至今三任立委任期間內未主動提出任何議案，一向是黨團提出什麼議題之後他 跟著簽名為共同提議人，再加上他所在的選區向來被視為O黨的鐵票倉，以石景榆被吳振 霖形容為皇親國戚的身份而言，石景榆當這個立委不過就是替他 未來的政治生涯鋪路。 　　先立委後市長，等到年齡達到法律參選總統的最低年齡，所有人都可以預想石景榆大 概就會踏上石清巖當年沒能走上、因此替自己的孫子鋪好的總統之路。 　　葉紹宸大學時期曾經拜訪過的那位政壇老前輩，大眾普遍認為他就是斷了石清巖政治 藍圖的關鍵人物，正因如此，老前輩才會被譽為台灣民主的先鋒。 　　葉紹宸想不到石景榆這麼做的原因。 　　＊ 　　石景榆也不算是了解葉紹宸的習慣，而是以常理判斷大部份人在看完長達兩個小時的 表演，即便有中場休息，依然會在表演結束後上個廁所清掉膀胱裡的庫存再走，以免回去 的半道上突然有什麼生理需求卻找不到地方解決的尷尬。 　　他唯一摸清的就是葉紹宸總會提早在散場前離開。 　　通常「夢行者」能借到的劇場規模都不大，意味著不會設有太多的廁所，若真遇到一 個劇場有兩個廁所的情況，在離表演廳最遠的那間廁所通常能夠埋伏到葉紹宸。 　　現在「夢行者」的名氣還不大，石景榆卻也漸漸觀察到劇團租借的場地越來越具規模 。他對「夢行者」感興趣的動機並不單純，如今看著這個小小的劇團日漸茁壯，連帶著他 這個第一次看表演差點看到睡著的人都感到幾分驕傲。 　　熟悉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葉紹宸看見石景榆時也沒太訝異，甚至還感到幾分理所當然 。 　　「老是在廁所遇到您，會讓我懷疑您是不是對廁所情有獨鐘。」 　　葉紹宸上完了廁所，洗手時透過鏡子看向守在門口的石景榆。 　　「這裡比較好說話。」石景榆隔著玻璃和葉紹宸對上視線，「反正我之前也都是在廁 所約你一起去吃宵夜，今天賞光嗎？」 　　葉紹宸抽了張擦手紙沒說話。 　　「上次我跟你說過先前我們去吃過那間餐館有新菜單……」 　　葉紹宸眼角帶笑，眼裡卻沒笑意，「只是吃個宵夜？」 　　石景榆走過來，兩手按在洗手檯上，站在葉紹宸身後限制了他的行動範圍，在鏡中和 葉紹宸對上視線。 　　「是有點其他安排，如果你願意的話。」 　　葉紹宸定定地看著鏡子裡的石景榆，刻意地放慢呼吸的速度讓情緒在最快的時間內平 靜下來。 　　「如果我說不願意呢？」 　　「那你可能得在和我一起去吃宵夜，還是讓我在這裡親你之中做個決定。」石景榆縮 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聲音在葉紹宸的耳邊響起，那瞬間彷彿回到斗寮溪畔的那一晚，石 景榆同樣曖昧地靠著他的耳朵說話，當時從山邊吹來的風帶走葉紹宸的體溫也帶來石景榆 所呼出的那股熱氣。 　　葉紹宸的動作僵了一會兒，心裡驚覺在這一個開口說話的難度竟然不亞於他第一次站 在議會質詢台上。 　　「那你的誠意呢？」 　　「我都被黨紀處份多久了？」石景榆低笑一聲，「這樣誠意還不夠嗎？」 　　「以你在O黨的身份需要害怕黨紀嗎？」 　　石景榆的身體幾乎要貼在葉紹宸背上，他比葉紹宸還要高上幾公分，體型也比葉紹宸 健壯一些，光從葉紹宸的角度看過去就像是他被石景榆從身後擁抱一樣。 　　「我們內部的問題沒像外面想的那麼簡單。」石景榆看著葉紹宸的眼神中不帶有任何 一絲雜質，「『石清巖』這個名字已經沒有以前好用，要是我什麼都不做的話，下一次的 立委選舉就沒我的事了。」 　　葉紹宸眨了眨眼睛，「你知道如果我拿這消息往外捅會發生什麼事嗎？」 　　石景榆低頭看著已經被葉紹宸揉爛的擦手紙，從他手裡拿開扔到一旁的垃圾桶，「我 建議你別衝動。如果你想這麼做，那你得先找到一個足夠信任的靠山，否則光靠「南斗葉 家」絕對保不了你自己。」石景榆的語氣難得嚴肅。 　　葉紹宸微微扭過頭，「我該感謝你的善心提醒嗎？」 　　石景榆拉著葉紹宸的手臂同時向後退一步，讓出空間才讓葉紹宸在他所限制住的範圍 中翻了個方向，兩個人面對面看向彼此，葉紹宸不習慣與人面對面又靠得這麼近，試圖推 開石景榆的手時，石景榆已經抬起他的下巴，在葉紹宸錯愕的表情中低下臉，兩人的嘴唇 短短接觸了一瞬。 　　石景榆像在觀察葉紹宸的反應，「不討厭？」 　　「你－－」 　　石景榆沒等葉紹宸把話說完，低頭又吻了下去。 Tbc 沒有趕在2019親個小嘴，只好拖到2020年。 先搶個先，睡醒再細修、接著後面，08後半應該可以！！！(可以什麼)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8.168.52.80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77817576.A.07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