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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板BB-Love
作者oldshar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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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創] One Night Stand(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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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2020-07-13 19: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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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修正用詞後重貼,占版面抱歉QQ ※ABO自我流設定,非全員ABO,有生子、命運之番設定,霸總、私生子等各種狗血老套,不喜這類設定請手動跳過唷~~ ※基本上是「離婚律師執業中!」的外傳,但相關性不高可獨立閱讀,而且很悶(←這才是重點)。 ----------- 中午他們還是去了昨天那間養生飲食的餐廳吃飯,顧時永也依照他宣言過的,把抑制劑拋諸腦後。 「下午的講座結束後,我送你回去。」顧時永道。 黎未熙趕緊說:「不用麻煩顧董事長,我晚上要和老師、學長吃飯。」 顧時永不滿地說:「你現在的狀況不適合。」 黎未熙聽得出他的關心,對此他是感謝的,於是笑道:「我已經吃了抑制劑,沒問題的。」 或許顧時永面對Ω時都是這麼紳士,但他還是覺得顧時永擔心過頭了。 六月的天氣又濕又熱,聽眾吃完午餐,從赤炎炎的正午陽光躲回持續開著冷氣的講堂時,都不禁因為那舒適的溫度而感到滿足。 黎未熙本來也應該要覺得涼爽的,但是他卻越來越坐立難安。中午過後,顧時永α費洛蒙的味道逐漸散了出來,而且他就坐在顧時永旁邊,簡直像是整個人都被顧時永的費洛蒙包圍住一樣。 他吸進的每一口空氣都帶著顧時永的味道。他覺得自己逐漸像是缺氧一樣面頰發熱,心跳也比平常快,用冰涼的手指去碰觸臉頰的時候覺得舒服了一點,但手指的冰涼觸感卻自然地和顧時永費洛蒙氣味裡的冰山氣息結合在一起。 漸漸他覺得再也不想費力地挺直背脊,只想任由自己的身體軟綿綿地垮下來,倒在舒適的沙發,或者另一個人的懷抱裡。 意識到這一點時,黎未熙猛然回神發現不妙。這下子不只是臉頰,連身體肌膚的感覺都逐漸敏銳起來,表示他的身體也開始發熱了。 他很清楚,這是快要發情期時的身體反應,但是他明明還有兩個月才會迎來下一次發情期。 現在他只能祈禱顧時永不會發現他的異狀。 顧時永自從聞到黎未熙的味道之後便難以忘懷,因此當他覺得自己又感受到那竹子與桂花混合而成的淡雅香氣時,忍不住懷疑是自己的幻覺而轉過頭看了黎未熙一眼。 黎未熙的長相並不是張狂外放的類型,相反地,他的眉眼彎彎,嘴角也有著淺淺的弧度,五官非常細緻,戴著眼鏡更顯得溫和文雅。他很聰明,但從不逞口舌之快,大多數時候,他都維持著冷靜的態度。 於是,當他偶而出現呆愣、驚訝或笑彎了眼睛的表情時,就顯得特別吸引人。 更要命的,是他現在這樣--終於有了點血色的雙頰呈現淡淡的粉紅,眼睛有些濕潤而且勾人,神情不再緊繃而略為鬆懈。 即使沒有Ω費洛蒙,黎未熙仍然是迷人的。 顧時永已經是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咬牙切齒:「你確定你有辦法去跟老師、學長聚餐?」 黎未熙點點頭,原本想說他已經吃抑制劑了,但顧時永想必也聽煩了,於是改口道:「老師知道我是Ω,他會幫我。」 拜師前他就主動坦承自己是費洛蒙性別者了。師徒關係是一輩子的,他當初做好了被老師拒絕的心理準備而說出費洛蒙性別的事,然而對老師來說,黎未熙的這項生理特質是讓他多多照顧這個學生的因素,而不是拒絕他深造的理由,於是欣然將他收為門生。 他一直很感激劉老師。 講座結束後,簡聿飛便過來找黎未熙一起去老師的研究室聊天,之後再移動到聚餐地點。 老師研究室那邊是真的沒有理由讓顧時永跟過去,而且,遠離顧時永就不會再受到他α費洛蒙影響,一想到這點,黎未熙反而莫名地安心。 他不擔心在老師研究室那邊遇上其他α,畢竟依他的經驗,大部分人都是會按時吃抑制劑的,遇上了也不會有事。 羅超智準時趕上聚餐,上課不來吃飯來--他被大家狠狠嘲笑了一頓,連老師都忍不住開口唸他兩句,氣氛頓時就熱絡起來,學長們獻上老師愛喝的威士忌,黎未熙也分到一杯。 「來來來,我跟你說,這瓶十八年的『山崎』很棒,現在可不好買,連老師都說讚喔。」 其他的人跟老師喝得正開心時,曾經照顧過他的學長過來勸酒,黎未熙知道學長並不是要灌他,單純只是想讓他拓展味覺,便不好意思掃學長的興,乖乖喝下。 另一個原因是,對他來說,威士忌喝下去不會像紅酒那麼不舒服。再者,這是他所尊敬的老師喜歡的東西,他也想學著去喜歡。 他先含入一口酒,試著在舌尖品嘗味道。用陳年木桶貯藏的威士忌香氣濃郁,讓黎未熙恍了恍神。顧時永費洛蒙氣味的柚木香氣有著明亮、一點點神秘的氣息,可是他本人的感覺很接近這口威士忌--他的自信與穩重好比入口時的醇厚感,毫不掩飾自己是α的張揚態度像是四十三度酒精帶來的辛辣刺激。 黎未熙不禁喝了一口又一口,不等學長勸進,他就自己主動又倒了一杯。 剛要把酒杯舉到唇邊,突然一隻手伸出來壓住他的杯口。黎未熙抬頭一看,出手的竟是羅超智,旁邊站著簡聿飛。 「你胃不好,別喝了。」羅超智說。 學長發話,黎未熙只好點點頭照辦,然後他的酒就被簡聿飛接過去了。 羅超智拍拍他,「他們要去續攤,你沒有要去吧?那就準備回去了。」 黎未熙感覺到酒精開始發揮效力:意識很清晰,但行動卻沒那麼俐落。想要抬手,卻又有種抬起來的不是自己的手的感覺。 當老師過來關心他的狀況時,他腦袋裡立刻準備好「笑一下說我沒事」這個反應,身體卻遲延了一、兩秒才完成這個任務。 老師抓著他一起走到餐廳門口,嘮叨著要他注意身體、不要逞強,被欺負就要說……,黎未熙笑著回道「好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接下來發生的事,他有點反應不及。他才剛覺得又聞到顧時永身上的費洛蒙氣味,耳邊就聽到老師、羅超智和其他學長的聲音「你們誰送他回去」「有有老師等下有人來接他」「啊來了來了」「老師這是我老闆顧時永」「劉教授您好」 黎未熙意識到他們是在說自己的事之後,開口道:「我可以自己回去。」 一個身影伴隨著他熟悉的氣味站到他面前,斥責道:「你這樣還想自己回去!」 羅超智的語氣帶著幾分辯解,對黎未熙說:「老顧叫我快結束時告訴他。」 顧時永轉向劉老師,「今天白天時他的身體狀況有點差,我蠻擔心的。」 他簡單兩句話就讓劉老師肯定他的人品,「我有印象,這兩天你都坐他旁邊對吧?我們家這個就是愛逞強,麻煩你照顧他一下了。」 黎未熙愣愣地看著其他人走遠,揮手跟他們一一道別。 顧時永一把抓住他:「你……!為什麼費洛蒙的氣味這麼濃!你不是吃了抑制劑嗎!」 黎未熙聽了皺起眉,就算顧時永說他費洛蒙氣味很重,他也沒辦法,他的確有吃抑制劑沒錯呀。 顧時永的怒氣顯然還沒平息:「下午我就覺得你的費洛蒙氣味沒有完全消失,看來我的擔心是完全正確的,甚至越來越濃!你這樣要怎麼回家!」 黎未熙想了一下,不服氣地道:「我可以搭計程車。」 顧時永惡狠狠地瞪著他,「你不要命了嗎,這種狀態搭計程車回家!有多危險你知道嗎!」 黎未熙知道他的意思是說在費洛蒙氣味很濃的情況下搭計程車回家很危險,但難得地他的思緒竟跟不上顧時永,不明白回家是有哪裡危險。 「那就……不要回家,住旅館總行了吧。」說著,黎未熙就招來一輛計程車鑽了上去。 顧時永立刻跟著他上了車,司機大哥問黎未熙要去哪,他卻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最後是顧時永說:「萬豪比較近,去萬豪吧。」 到了萬豪,黎未熙急急下車,逕自到櫃台要訂一個房間。顧時永急忙趕上,從黎未熙身後向櫃台服務人員喊道:「給他行政樓層的房間。」然後掏出自己的信用卡遞出去。 從信用卡上的名字一查,就知道顧時永是白金卡會員,訂房的手續於是特別快速。 接過門卡後,黎未熙沉默了一下,然後道:「謝謝你。事出突然,我來不及準備,明天就會把錢還你。」 顧時永本是好意,但現在他也知道這樣的舉動刺傷了黎未熙,便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追上去。沒想到一旁的門童非常熱情地迎上走向電梯的黎未熙,自告奮勇要帶他到行政樓層。 他心裡立刻湧上一股怒意,氣沖沖地上前隔開門童,搶過黎未熙手上的門卡:「我帶你上去。」 電梯門一關上,他便忍不住說道:「你也未免太沒有警覺心--」 黎未熙已經沒有餘力去想顧時永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剛才顧時永和他上了同一輛計程車上,在那狹小空間裡,他再度被顧時永α的氣息全面包圍。 喝了酒的身體原本就微微地不穩,心跳十分快速,聞到顧時永那好聞的味道時,竟然有種心滿意足的感覺,他整個人都陶陶然地想要傻笑。此時又和顧時永搭上同一台電梯,整個密閉空間裡都是顧時永的味道,像是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一樣。他覺得症狀更加嚴重,呼吸越來越急促,全身都熱,肌膚變得敏感,但被碰觸的時候很舒服。 在發現自己進入發情狀態時,黎未熙其實有點難過,眼眶不自覺地溼了一圈,但是他忍著沒哭。 如果他註定要像個Ω一樣發情、然後渴求著被α擁有,那麼這是他的命運,他只能順從而不是徒勞無功地哭泣。 如果這代表他終究輸給了命運,只能任由費洛蒙而不是他自己的意志來做出選擇,在勝者的笑聲下,敗者只能接受自己輸了的事實而不是哭泣。 顧時永說到一半,便也發現不對勁--黎未熙的費洛蒙氣味正在變化,變得越來越濃厚。氣味本身仍然是淡雅的,但逐漸帶著一股蜜糖似的甜甜香氣,足以麻痺所有α的理智,讓他們只想衝上去舔舐、佔有散發出這個味道的尤物。 他立刻意識到,黎未熙發情了。 待電梯門一開,他氣急敗壞地拉著黎未熙躲進房間,「你在發情!為什麼?控制一下你的氣味--」 早已沒什麼力氣的黎未熙立刻倒在行政套房客廳裡的沙發上,並蜷縮起來,他也想知道為什麼他會現在發情,身體根本不受他控制啊。 他突然想起上個月發情期感冒去醫院吊點滴那一次。醫生說過,感冒症狀讓他對身體的掌控力降低,所以發情期症狀會比較嚴重。 那麼今晚--他想起來了,酒後那迷迷濛濛的感覺跟感冒那時極為相似,受到顧時永α費洛蒙的刺激之後,他的Ω費洛蒙便失去控制,煞不了車地進入了發情期。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喃喃地道,眼裡帶著無限歉意看向顧時永。 他拋來的那一眼,讓顧時永差點忘了呼吸。 黎未熙穿著夏天的短袖襯衫,淺淺的天藍色更趁得他皮膚白皙,沒有繫領帶而敞開的領口露出細緻的鎖骨。那纖細的身軀伏在沙發上,嘴唇微啓、眼神濕潤地仰望著他,彷彿是一種臣服的姿態,容許他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是一個很危險的關鍵字--代表他可以盡情地在那白皙的頸項間享受甜蜜的味道,可以吸吮他柔軟的唇瓣和舌尖,像是真能吸出些誘人的花蜜一樣。甚至可以解開他襯衫所有的扣子,扯下那件深灰色的西裝長褲,然後要求他打開雙腿,將最隱私的部位暴露在他面前。 顧時永知道自己下半身起了反應,而且不只是下半身,他的腦袋也像是充血般地逐漸失去思考能力。 黎未熙也感受到顧時永的變化。他的柚木氣味越來越滾燙,帶著些略焦的苦澀香氣,更有成熟男子的危險魅力。 他看著顧時永皺著眉的表情,黎未熙明白那是在忍耐、抵抗著被誘發的發情症狀。 抗拒本能是非常痛苦的事,並且終究會失敗,沒有一個α能夠抵抗Ω發情時的誘惑。 「不對、不該是這樣……!」顧時永低吼道。 不要抗拒、順從本能行動的話,就不會這麼痛苦了。顧時永過去如何,黎未熙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前陣子開始吃抑制劑,表示他不打算對Ω照單全收。 至少他不接受黎未熙,否則他不需要如此痛苦掙扎。 而且,他之所以敢在黎未熙面前停用抑制劑,想來是很信任黎未熙的自制力。他相信黎未熙會和以往一樣好好地用抑制劑控制自己的費洛蒙,一如他過去一直沒發現黎未熙是Ω一樣。 但黎未熙讓他失望了,所以黎未熙覺得自己應該要負起責任。 在α對Ω性侵的案件中,如果Ω是處於發情狀態,那麼α可以提出責任能抗辯,並且幾乎都會成立而無罪。因為被Ω發情的費洛蒙引誘的α會失去理智,根本無法期待他們採取和Ω發生關係以外的行動。 另外也有些學說,認為Ω將發情的費洛蒙氣味散播給α的行為,等於對性行為的同意而阻卻構成要件成立,或者認為是對性行為的承諾而阻卻其違法性。不論哪一種學說,其實都還是跟妨害性自主罪有著相同的理論構成。 只要他是自主、自願的,那麼不論顧時永對他做什麼,都不會構成犯罪。如此一來,顧時永就不需因抵抗本能而痛苦,在法律或道德上,也沒有任何人可以非難他。 「沒關係,你不用忍耐。」他對顧時永說。 顧時永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我願意……和你發生關係。」 顧時永的眼神彷彿要吃人一般,朝黎未熙撲了過去。 因為聞不到自己的味道,所以黎未熙並不知道自己正散發著甜如蜜糖的香氣,那股香味和桂花的氣息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就像是真正的食物一樣讓人立刻就想咬一口。 他倒在沙發上,顧時永的氣味讓他產生主動碰觸的衝動,不只是從他的費洛蒙感受到熱度,他想知道顧時永的身體是否也那麼滾燙。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起身時,顧時永已經來到他面前,單膝跪上沙發,雙手俯撐在他肩膀上方。 黎未熙明白顧時永正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自己的動作。他忍不住想問,你後悔了嗎? 才正要開口,顧時永就俯下身來吻住了他。他本能地閉上眼睛,感受到顧時永的鼻尖碰觸著他的鼻尖,乾燥但強而有力的嘴唇壓在他的嘴唇上。他輕碰一下就移開了,但很快又壓上來第二次,伴隨著濕熱的舌對他唇瓣的舔舐。 接著那舌頭就越來越放肆,顧時永一邊用力吸著他的唇,一邊將舌頭探入他口腔裡與他的舌糾纏。 「唔、嗯」 他感覺到兩人柔軟的舌和唾液都交纏在一起,顧時永捲著他的舌繞了無數個圈,口腔上壁和側邊都被舔了個遍,他的呼吸急促起來,幾乎要喘不過氣了才被顧時永放開。 他睜開眼睛大口換氣,看見顧時永一樣氣息紊亂,他的五官顯得精悍而更有魅力。 「乖,張嘴、舌頭伸出來。」顧時永一邊哄道,一邊摘起黎未熙的眼鏡放到一旁。 唇舌交纏的經驗明明是第一次,但伴隨著顧時永的氣味,黎未熙的身體立刻就學會享受這樣的行為帶來的快感,並且在纏綿的吻告一段落時,依依不捨似地主動舔了顧時永的嘴唇。 顧時永應該會喜歡這樣的舉動,他想。 顧時永注視了黎未熙好一會兒,然後他起身坐在沙發上,拉起黎未熙,讓他面對自己坐在大腿上。 黎未熙立刻會意過來,剛才吻到忘情時,顧時永的上半身也壓了下來。老實說他並不介意,因為他可以感受到顧時永的體溫隔著布料傳遞過來,並且感受到他的胸膛起伏著,和自己一樣呼吸急促,但顧時永想必是擔心壓著他讓他不舒服。 不知為何,這樣的姿勢反倒讓他突然害羞起來,於是他低下頭,不敢接觸顧時永的視線。 然而顧時永伸手從背後撐住他的脖子和後腦杓,然後輕輕將他按向自己。黎未熙聞著顧時永那令他喜歡的費洛蒙氣味,心想他實在沒有理由拒絕,於是順從地閉上眼睛,讓自己再次和顧時永親吻起來。 接吻的感覺很好,甜甜蜜蜜的,讓他想要整個人都貼在顧時永身上。唇舌被吸吮時的快感則像是電流一樣讓他難耐地扭了扭腰,無法控制地在下半身起了反應。 顧時永放開他的嘴唇,沿著他的臉頰一路親吻到耳垂,又吸又咬的,黎未熙忍不住悶哼出聲,並且縮了縮身體。 「你的耳朵,很敏感?」顧時永低笑出聲。 「我、我不知道……」 顧時永雙手抱住他的腰,將他緊緊收在懷裡,然後沿著他的白皙頸項繼續往下親吻,不時地用力吸吮著某一個地方,留下許多吻痕。 當他來到頸根、最靠近費洛蒙腺體的部份時,他很溫柔地用鼻尖摩娑著那裡的肌膚,像是貪婪地汲取著從那裡散發出來的發情費洛蒙一樣。 黎未熙忍不住環住顧時永的脖子,以手指去撫摸他後頸那個同樣的部位。 得到他的反應,顧時永的動作逐漸急促。他解開了黎未熙襯衫的扣子,把下擺拉出來,將他的胸膛大大敞開在自己面前。 黎未熙太瘦,沒什麼肌肉,胸部扁扁平平的,就連兩顆小巧的乳首都因顏色淺淡而沒那麼明顯。但當顧時永看到那乳暈顏色淺到幾乎與膚色相去無幾、而中心的突起是粉嫩的顏色時,立刻就湊上去用舌尖玩弄那敏感的中心點。 「啊、」被濕熱的舌舔過的瞬間,從未有過的快感讓黎未熙驚叫出聲,酥酥麻麻的感覺傳到下半身,讓他的性器瞬間完全硬挺,甚至連前端都覺得麻麻癢癢的,感覺只有從那裡擠出些什麼才能除去那樣的感覺。 於是顧時永欺負那兩顆小巧乳首欺負得更狠了,他的舌尖繞著小巧乳尖畫圓,或者由下往上彈弄著,有時用整片濕熱的舌連同乳暈一起舔舐,黎未熙忍不住洩出一連串帶著鼻音的呻吟,讓顧時永噴在他肌膚上的氣息更為急促。 那感覺實在太舒服了,黎未熙伸手摀住自己的嘴,想遮住他越來越無法壓抑的呻吟聲,但顧時永的大手摩娑著他的背脊、往下滑過腰側,然後從西裝褲上搓揉起他的下半身。 「啊、那裡、不行」 顧時永完全不管他的閃躲,一手強硬地逼他靠過來與自己接吻,一手則隔著布料給予他的分身刺激。 黎未熙再次被吻得暈頭轉向,開始覺得下半身的刺激不夠強烈。「嗯……」他在接吻的空隙中輕輕呻吟,勾得顧時永越來越難耐。 顧時永起身,換讓黎未熙坐下,並讓他舒服地靠著椅背,接著彷彿虔誠的祈禱者般在他身前跪下,開始為他脫去下半身的衣物和鞋襪。 一開始黎未熙還有些抗拒感--他這輩子從沒被人脫過衣服,但顧時永濃郁到極致的費洛蒙氣味顯示他也已情動到極致,黎未熙覺得自己也歡愉起來,便乖乖地任由顧時永擺布。 顧時永強硬地切入他的修長雙腿之間,雙手沿著大腿內側撫摸,黎未熙的身體不禁輕顫了一下。 他的隱私處就這麼毫無遮掩地暴露在顧時永眼前。他的性器已經因為興奮而完全挺立,但仍然是小巧可愛的尺寸,根部的毛髮淡淡的成不了太多遮掩,就連囊袋的顏色都很淺。 顧時永想也不想地就張口去含住他的囊袋,然後從他的性器根部一路吻到頂端。 「啊、不、不要……!」 性器被以口服侍的快感太過強烈,黎未熙霎時被刺激得腦袋一片空白,但顧時永不放過他,反而將他的性器全部含入嘴裡吞吐,並且擋住他想要合攏的雙腿,伸手壓住他的膝蓋,逼他將雙腿打得更開。 當顧時永握住他的竿身愛撫、又將他的前端含住用力吸吮時,黎未熙終於忍不住扭著腰哭叫出來,「啊、不行、我不要了……啊、」 顧時永聞言就真的放開他,聲音低啞粗沉地說道:「真的不要?」 黎未熙費洛蒙的香氣源源不絕地冒出來,就算黎未熙說不要,他也停不下來。 被舔得濕淋淋的性器驟然失去刺激,黎未熙一時呆了一下,但身體深處立刻冒出追求快感的本能,他還清楚記得顧時永那有些粗糙大手的觸感、舌尖在他性器頂端畫圓的感覺。 還、想要。 他看著顧時永,用眼神懇求他。顧時永瞇了瞇眼,眼神變得更加危險,「如果繼續,我是沒辦法停手的。」 黎未熙身體的本能在叫囂、渴求著跟α的親密接觸,除此之外,他也沒忘記,自己打從一開始就是自願的。 於是他點點頭,「我想……繼續。」 顧時永將黎未熙身上僅剩的一件衣物--襯衫--也脫去,然後將他抱起,往有著加大尺寸雙人床的臥室走去。 黎未熙注意到顧時永的下半身早已興奮,高級布料剪裁而成的西褲被撐出一個明顯的形狀。但顧時永還是用很輕柔的動作將他放在床上,然後才開始脫去自己的衣物。 顧時永有著寬闊、強壯的臂膀,他脫下襯衫後的每一個動作都凸顯出他的肌肉是多麼結實、可靠,黎未熙覺得他感受到一股不同於費洛蒙的吸引力,呼吸又急促起來。 他褪下長褲後露出健壯而有力的長腿,那條鐵灰色的貼身內褲看起來性感極了,但顧時永絲毫不覺得可惜似地迅速把內褲也脫下,碩大的性器彈跳出來,簡直像要頂到小腹般高高挺立著。 他爬上床,再次吻了黎未熙,「抱歉,我忍不住了。」 黎未熙正想告訴他不用忍耐,顧時永就再度潛到他下半身,開始舔著他的性器,同時修長的手指在會陰部來回撫弄,引得黎未熙又是一陣輕顫。 顧時永的手指滑到黎未熙身後蜜穴的入口處,輕輕柔柔地畫著圈。 黎未熙差點叫出聲來,但及時忍住。那個從沒被探索過的地方在顧時永的撫摸之下,產生了麻麻癢癢的快感,最後他還是忍不住。 「嗯……」 顧時永愛憐地用他的大手撫摸著黎未熙沒什麼肉的臀部,然後再次回到蜜穴入口,伸出一根手指緩緩埋了進去。 黎未熙立刻「嗯……」地呻吟出聲,發情症狀讓他的後穴早已濕潤、等待著α的入侵,他感覺得出來自己的內壁正緊緊吸住那根手指,卻又極為柔軟地任由它用力插入。 敏感的內壁與手指接觸的感覺舒服極了。他忍不住自己微微動著腰,催促對方給予他更多刺激。 顧時永緩緩動起手指,黎未熙的內壁柔軟又溼熱,每當手指抽出時,他都能看見那上頭泛著水光,簡直都要嫉妒起自己的手指來。 他性急地增加手指,骨節明顯的手指相當有存在感,但柔軟的腸壁仍然緩緩地接納了異物的入侵。 顧時永開始時深時淺地抽插起來,黎未熙忍不住跟著他的律動發出呻吟,每一次進出都讓他從內壁獲得快感,就連前方性器都被刺激得越來越高昂。 在知道他已經準備好後,顧時永再也無法忍耐,他大大打開黎未熙的雙腿,抬起他小巧的臀部,將自己硬到難受的分身抵在那誘人的入口。 「啊……嗯、」 他感覺到顧時永分身的前端擠進後穴裡,儘管因為太大了而有點難受,卻又覺得自己像是等待這一刻等了很久,現在終於得償所願地滿足嘆息。 顧時永仍然持續將他的分身推入那蜜穴裡,內壁的每一寸肌膚在和堅硬的凶器摩擦時都產生無比的快感,前方的性器同步感受到快感,頂端的小孔又泛出一些液體。 當顧時永最後一挺腰、將性器整根埋入黎未熙身體裡時,他就因為那摩擦的強烈快感和內壁緊緊吸住那根兇猛雄性的滿足感而腦袋一片空白、身體自然地緊縮了一下。 「啊、啊嗯……」 幾秒之後他回過神,才發現自己高潮了,顧時永俯下上半身,在他耳邊恨恨地咬著他的耳垂。 「你、不要夾得那麼緊……!」 黎未熙還在高潮的餘韻中,根本沒有辦法思考他說的是什麼,過了幾秒,他的身體才逐漸放鬆下來。 「我……」 顧時永突然就開始用力地抽插,同時狠狠地吻住他,「你不要說話……!」 那兇猛性器的每一次抽插帶來的快感,都是剛才的手指無法比擬的,黎未熙忍耐不住想要喊出聲來,卻全部被顧時永的吻給封住,只能悶成撒嬌似的「嗯、嗯」的鼻音。 顧時永被他貓叫似的聲音刺激得性器又脹大一圈,並且終於結束這個吻。 黎未熙逐漸無法克制自己的聲音變得高亢:「啊、啊、嗯……啊、」 顧時永放慢了速度,道:「……你可以喊我的名字。」 一但顧時永放慢速度,對於正侵犯著自己後穴那性器的形狀和質量的感覺就更加清晰,快感更綿長,黎未熙幾乎被逼出泣音:「顧、顧時……永?」 「叫我的名字就可以。」顧時永重重地撞擊了一下,黎未熙被逼得哭喊出聲。 「時永……?」 「對,」顧時永柔情地親吻著他的臉頰,下半身卻毫不留情地大力抽插著他的蜜穴,「未熙、未熙……」 在黎未熙啜泣著的呻吟聲中,顧時永把自己埋進他體內最深處,在那裡釋放自己的慾望。 **** 清晨六點多時,黎未熙被已經大亮的天光照醒。 他很久沒有睡得這麼沉過,大腦彷彿重新開機一樣運轉得很順暢,因此一醒來思緒就特別清晰。 儘管腦袋在他睜開眼前就清醒,但在弄清周遭狀況前他無法輕下判斷,所以他先豎起耳朵傾聽,發現房間裡非常安靜,然後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側睡在加大雙人床的左側,面對著和他共度了一晚的α。對方趴著,一隻手臂伸過來攬在他肩頭,呼吸規律均勻,顯然是還在熟睡中。 畢竟消耗了那麼多體力--昨晚的事,他的記憶從頭到尾都很完整。不,其實不那麼完整,到了第三次的時候,他已經累到喊不出聲音、只能任由對方搖晃他的身體的程度,他不記得對方是不是跟前兩次一樣都射在他身體裡,大概那時他就已經睡過去了。 既然已經弄清現在的狀況,黎未熙便迅速決定了接下來的行動。他悄悄挪動身體,讓對方的手從他肩頭滑落,確認沒有吵醒對方之後,他再慢慢移動到床緣下了床。 他想站直身體,但下背部和腰部的痠痛讓他掙扎了一下,習慣後才勉強能夠站直。他拉上窗簾、避免越來越明亮的陽光吵醒床上的人--他希望對方繼續好夢,最好在他離開前都不要醒來;接著回到客廳,先從手提包裡翻出抑制劑,抓了一瓶礦泉水來把藥給吞下去,然後他拾起自己的衣物,忍耐著濃稠液體從臀部流出來的不適感,去浴室把身體擦了擦,穿上衣服,逃也似地離開了那個以顧時永的名義訂下的房間。 他必須先回家一趟,但萬豪距離捷運站有點距離,且不是他通勤的那條路線,於是他選擇搭上計程車前往另一個捷運站。 現在他的思緒一片清明,忽然就想通了昨晚顧時永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在發情的脆弱狀況下搭計程車回家,如果對方是α甚至β,簡直就是歡迎對方跟著他回家性侵他;就算對方不是費洛蒙性別者,也無法排除對方趁此機會敲他竹槓的可能性。 他搭上捷運回家,雖說捷運這種大眾交通工具上難保不會遇到顧時永那種不吃抑制劑的α,但只要保持距離應該就沒問題。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又臭又髒又皺的,簡直就是會走動的垃圾堆。 回到家後,他趕緊洗了個澡。在飯店浴室裡時,他就看到自己身上出現許多紅點,都是昨晚顧時永用力吸吮或啃咬過的地方,脖子上也不少,這種天氣不可能穿高領的衣服,看來他只能拿出痠痛貼布來遮擋了。 唯一慶幸的是,昨晚他還保持著一絲理智,沒讓顧時永咬上他後頸的費洛蒙腺體而和他結契。 接著他再度出門,前往醫院掛號。趁著等待看診的時間,他傳了訊息跟老師道歉,表示自己身體不適需要去醫院一趟,今天不克參加講座。昨晚他酒後的樣子老師是知道的,這個說法老師一定會接受,而且他現在的確是在醫院,並沒有作假。 但他還是有些良心不安,覺得自己欺騙了老師。來就醫是有其必要性沒錯,但另一個主要的原因,是他怕今天去了,又遇到顧時永怎麼辦。 他不確定今天是否還是由顧時永代替羅超智去聽講座,也不太想去問羅超智或簡聿飛。 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輪到他看診。他在這位醫生的門診已經看了三年多,對方對他的情況非常熟悉,看了看上個月在另一間醫院的病歷後,他問道:「現在還好嗎?」他指的是非發情期使用抑制劑的問題。 「我想做性病檢查。」黎未熙說。他並不是懷疑顧時永,他看起來非常健康,但這是黎未熙這輩子第一次和別人發生親密行為,不知怎地,他就是害怕。 醫生聽了一愣,Ω被迫發生性行為的情況不算少見,儘管法律上對於雙方意願的問題仍有爭議,但在醫院這邊,只要有一絲懷疑,依規定就一律要啟動性侵害案件處理程序進行採證和通報。 他問道:「那……要幫你開採證盒嗎?」 「不用。」黎未熙斬釘截鐵地說道,昨晚的事他從頭到尾都是自願的。 醫生嘆了口氣,但是他不能探究病人的隱私,揮手開了檢查單讓他去抽血做檢驗了。 驗完後他再度回到診間,醫生道:「下周回來拿報告。其他……」 「醫生,」黎未熙道,「你能幫我開抗費洛蒙劑嗎?」 「不行。」醫生立刻回道:「我跟你說過了。」 針對費洛蒙性別者的藥劑有兩種,一種是可以不受α或Ω費洛蒙影響的抗費洛蒙,開發較早;另一種是抑制費洛蒙發散去影響別人的藥劑,開發較晚,也是通稱的抑制劑。 α和Ω在結契後費洛蒙會趨於穩定,近代醫學進步後終於對這個現象有了初步的了解,並基於這方面的研究開發出抑制費洛蒙發散的抑制劑。只要服用抑制劑,他們就與沒有費洛蒙性別的普通人無異,因而終於可以獲得完整的人權,儘管仍有部分權利受到限制。 在此之前開發的抗費洛蒙劑,主要是針劑的形式,能夠讓被注射者的身體反應變得遲緩,雖然還是感覺得到其他人的費洛蒙,但減緩了身體對費洛蒙產生的反應。這樣的藥物本質上是一種中樞神經麻醉劑,用多了就會跟毒品一樣,對人體造成不可挽救的傷害,因此受到很嚴格的使用限制。 這也是為什麼受到Ω發情期引誘的α,其行為不會構成犯罪--在抑制劑開發出來後,Ω的發情變得可以預期和控制,因此若要求α採取自傷的行為來避免性侵害的發生,這樣顯然是沒有期待可能性的,因此α的責任能力抗辯往往都會成立而無罪。 費洛蒙之間的吸引機制讓這個問題變得更難解、更複雜。許多研究已經證明,Ω發情時的費洛蒙對α有著絕對作用、讓α無法抗拒而只能順從追求性慾的本能,但相反地,α的費洛蒙並非一定會對Ω產生作用並誘使其發情,可是沒有人知道標準何在。 在部份情況下,α的費洛蒙可以引發Ω的發情期,因此沒有服用抑制劑的α,對Ω的發情具有預見可能性,因此有人認為,這就和酒後駕車一樣,應該適用原因自由行為法理,不得主張責任能力抗辯。但是,不等事情發生,就連Ω自己都不知道會受到哪個α的費洛蒙影響,因此關於這方面的爭論,仍然是以α不具有妨害性自主故意為通說。 費洛蒙吸引機制的謎團,除了影響對於性侵案件的爭論,也促成了命運之番這個都市傳說的出現。許多進行費洛蒙性別研究的學者也認為,就科學的角度來看,沒有否定這個說法的必要性--費洛蒙作用力的高低,其實就是雙方遺傳子之間契合的程度,合適度夠高就能吸引到對方,高到百分之百契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醫生沉默了一下,道:「跟你做性病檢查有關嗎?」 黎未熙只能坦承:「距離發情期還有兩個月,而且在我有服用抑制劑的情況下--」儘管狀況有點混亂,但他可以確定昨天中午之後抑制劑應該要發揮效用的,「我仍然被對方的費洛蒙氣味誘發發情期。」他不敢說他有喝酒。 醫生皺了皺眉,看診之前黎未熙就已經測過費洛蒙濃度,相較於他這一、兩年來的數值,今天非常正常、穩定。他早就跟黎未熙說過,以他的年紀來說,身體正適合孕育下一代,所以特別渴求伴侶、費洛蒙的作用特別強烈、發情期特別難受,看看,這不是有個對象之後就好多了嗎? 更難得的是,對方能夠誘發他的發情期,表示他們費洛蒙的契合度很高,說不定就是傳說中的「命運之番」呢。 「別傻了,你也知道抗費洛蒙劑是有特殊必要之情況才能開立的。」 「可是如果我又遇到類似的情況呢?」 「在此之前,你從來沒有被α誘發發情期過吧?」醫生反問。 「這樣的存在,一個就夠危險了!」黎未熙跟醫生夠熟悉,沒少唇槍舌劍過。 「……」醫生被他堵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你可以跟對方保持距離,不然就……接受他吧。」 這也是他身為醫生比較建議的選項,能夠跟適合的對象結契,身體會以最自然的方式調整費洛蒙,絕對比使用任何藥劑還要健康。 黎未熙聽了,卻只是一笑。 「不是我接不接受他的問題,而是他接不接受我的問題。」他還記得昨晚顧時永的抗拒,「那就只能保持距離了。」 **** 黎未熙離開醫院後,便前往郵局用現金袋把昨晚飯店的房錢寄到冠勤給周靖,然後傳了訊息給他,請他幫忙轉交給顧時永。 看著自己的聯絡人清單畫面,黎未熙忍不住又笑了笑,他跟顧時永之間根本沒有私人聯絡方式呢。 但是,這樣剛好。 下午他回到事務所銷假上班,助理看到他的出現有點驚訝,同時也好奇他脖子上的酸痛貼布。 黎未熙故意做了個腰酸背痛的姿勢道:「去上兩天的課就變成這樣,看來我只有乖乖上班的命。」助理都被他逗笑了。 由於提早回來上班的關係,他得以先處理一些這兩天半新進的工作,因此隔天和紅律師一起前往地方法院進行爭點簡化協調時,黎未熙相當從容不迫,順利引得對方主張冠勤的目的是打擊F&C的市場,拒絕併購是為了保護大股東宇仁母公司的利益,屬於經營判斷原則的範疇。 走出法庭時,紅律師和黎未熙相視一笑,紅律師道:「未熙,這件如果勝訴,都是你的功勞。」 黎未熙回道:「下個月底還要一次爭點整理呢,現在還不知道最後結果會如何。」 紅律師看了看他,「沒信心?」 黎未熙想了想,這個案子幾乎是他一手整理起來的,「老實說,我覺得贏定了。」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紅律師道:「跟你合作真的很放心,你總是很快就能抓到重點,論點也很精準。」 「謝謝學姐。」 「對了,今年的法律講座如何?」紅律師也是校友。 「很不錯,那位教授不只講了幾個二零一六年的指標案例,也提了一些在那之前的小型案例,其中的法院見解後來也都用在那幾個指標案例上。所以他後來又介紹了幾個他在意的二零一七年案例,我覺得他對趨勢的判斷蠻準確的,以後應該會用得上。噢,不過,」他補充道,「我沒聽完全部,昨天我就沒去了,上午去了趟醫院,下午乾脆也翹掉了。」 「昨天下午在事務所看到你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呢……」紅律師皺了皺眉,「你上午去醫院?」 「嗯,剛好有點不舒服。」 紅律師有點擔心,「那你下午應該回家休息,有沒有這麼熱愛工作啊你。」 黎未熙只是笑。 紅律師嘆口氣,「有事業上的野心也不是壞事,考慮到未來的發展,你……有想過出國進修嗎?」 紅律師大學畢業後考過國內的律師執照,然後到美國留學,並且取得了美國的律師執照。 在敬洋這樣業界數一數二的國際通商法律事務所,外國學歷或證照資格幾乎是最低標準,黎未熙這樣只有國內律師執照和學歷的人反而是異類。 所以他一直、一直都很努力。 紅律師說的這個可能性他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 「我覺得你一定能申請到不錯的學校。」見黎未熙沒有立刻附和,她趕忙又說:「而且很多地方都有提供獎學金,學費、生活費都不用擔心。」 其實,這個可能性,黎未熙何嘗沒有想過,他也曾經很認真地搜尋申請國外大學和獎學金所需的資格和文件。 但是,不論是哪個地方,都不接受沒有結契對象的Ω申請包括留學簽證在內的長期居留簽證,因為他們的發情期相較之下很不穩定,不確定因素太多了。這是保護,卻也是牢籠。 但是他不能把真正的原因告訴紅律師,只好瀟灑地笑了笑,「學姐,妳還真是說到重點了,我很窮。」 紅律師把她知道的資訊都說了一遍:「有教育部的獎學金呀,留學貸款呀……」 黎未熙笑著帶開話題:「再說吧,反正我還年輕嘛。」 紅律師白了他一眼,「這種事就是要趁年輕的時候去,不只是讀書,也要學會怎麼玩樂……」 「好好好。」黎未熙哈哈大笑。 「你不想去留學嗎?」 這個問題,黎未熙早就在腦海裡問過自己千百遍了,所以現在他可以用很完美的笑容回答:「看機緣吧。」 他不是不想,是不能。他何嘗沒有做過留學夢,但那個夢早就碎了。 所以他只剩在敬洋的這份工作了。 **** 為了準備下一次爭點簡化的資料,黎未熙抱著一疊卷宗去找簡聿飛。 「學長,不好意思,要來借助你的專長了。」黎未熙笑道。 黎未熙把他的想法跟查到的案例簡單說了一下,簡聿飛點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樣,小熙熙你把我的工作都做完了,我要幹嘛?」 黎未熙苦笑:「你怎麼跟著超智學長叫我小熙熙。」 「因為我們都很擔心可愛的學弟呀。」簡聿飛拋了個媚眼。 黎未熙很無奈,這兩個人,明明正事上很可靠,平常卻老是故意擺出這副吊兒啷噹的模樣。 簡聿飛正了正色,「F&C對宇仁不是百分之百持股,當初也不是把對瑞昌的股份移轉給宇仁,因此F&C和瑞昌之間的關係,沒有他們主張的那麼強烈,更何況F&C的訂單是宇仁在承接,瑞昌只是承包商之一。或許董事間的交情很鐵吧,但從帳面上來看是得不出那樣的結論的。」 黎未熙點點頭,「是的,在董事會忠誠義務這件事上,他們是沒有辦法自圓其說的。」 「當然,」簡聿飛道,「這點你早就想到了吧?」 「在他們真的提出經營判斷原則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們會站不住腳。」瑞昌是宇仁的下游廠商,本來就跟F&C沒有直接的關係,當對方主張F&C的利益會影響到瑞昌的經營決策時,這就已經是圖利特定股東而違反董事會忠誠義務,當然不能據此推翻同意併購的決定。 獲得簡聿飛的贊同讓黎未熙安下心來,覺得今天能夠放心好好吃個午餐。他興致不錯,正想著要邀蕭碩銓一起出去的時候,接待櫃檯來了電話,告訴他冠勤的周助理來找他。 周靖遞給他一袋外帶餐點,黎未熙聞得出來裡頭是些藥膳食補,頓了頓,問道:「這是哪家的?」 周靖說了個店名,是間老牌、上流社會喜歡的餐廳,他急忙道:「顧董他很關心黎律師的健康……」 是內疚吧。大概是顧家的教養良好,所以顧時永即使倒楣地被捲入他的發情期,仍然相當紳士地感到內疚。但是那天他都說了是自願,顧時永沒什麼好內疚的。 周靖還遞給他一個信封袋,只差沒硬塞在他懷裡:「還有這個,顧董說一定要還給你。」 黎未熙接過,他想應該是他寄過去的那筆飯店費用。 他想了想,對周靖道:「你等我一下。」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從皮夾裡再抽出兩張千元大鈔--老實說他不確定這樣夠不夠,然後和飯店費用一起重新用事務所的信封裝起來。 他交給周靖的時候,周靖顯然一摸就猜到信封裡面是什麼,隨即露出很為難的表情。 黎未熙對周靖笑笑,試圖讓他安心:「麻煩你轉交給顧董,他會明白的。」 周靖畢竟不知道黎未熙和顧時永之前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因此不懂他們這一來一往代表著什麼意思,只好乖乖收下回去了。 **** 黎未熙把第一次爭點簡化的經過和預備在第二次爭點簡化時使用的訴訟策略做成摘要,發給他們的當事人--冠勤,主要收件人當然是法務主任羅超智,至於董事長、副董事長等人也都用副本方式通知,但照理說應該只有羅超智會打開這封電子郵件。 他自認寫得很精要且淺顯易懂了,羅超智一通電話讓他頓時垮了下來:「希望可以口頭說明?」 羅超智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歉意:「抱歉,咱家老顧提的,他會親自拜託李律師。」 反正最後要忙的還是他這個最資淺的律師。 黎未熙心想,顧時永該不會是終於回過神來,發現那天自己其實是無辜的,錯都在他這個亂發情的Ω身上,這才故意來找他麻煩的吧? 不過,讓顧時永有把柄可以刁難他,仍然是他自己的錯,於是他又熬了好幾個晚上,拚死做了一份無敵精美、看圖就可以說故事的投影片簡報。 一大早在上班途中相遇,蕭碩銓看得出來黎未熙臉色不太健康,關心道:「學長,你還好嗎?」 「不太好。」黎未熙嘆了口氣,在他給自己的精神壓力之下,他又吐了好幾次抑制劑。 蕭碩銓知道他這個老毛病,早就已經幫他鑑定好了,「放心,學長你現在沒有味道。」 黎未熙聽了一愣,「你確定?」他不是不相信蕭碩銓,但是他昨晚又吐了,正想著待會兒到辦公室再吞藥。 「我保證,一點味道都沒有。」 「謝……謝謝。」 黎未熙心想,又要去醫院一趟了。費洛蒙氣味太濃要煩惱,沒有味道也要煩惱,人生真難。 跟冠勤開會的時間訂在下午四點半,黎未熙猜想,大概是羅超智要拉簡聿飛去吃晚餐才訂這個時間。他擔心顧時永帶著一身濃厚的α氣息出現,但今天他很清醒,他並不認為會發生跟那天一樣的事。 他跟紅律師說好了,如果他身體不舒服,紅律師會代替缺席的他進行說明,因此一旦狀況不對他就要臨陣脫逃。 醫生一直認為會被誘發發情是他們的費洛蒙很契合的關係,黎未熙則認為那天他身體狀況不太好,直接做出這樣的結論實在太粗暴。在清醒、且定時服用抑制劑的狀態下,他的發情期應該不會被誘發。如果真的發生了,那就只好遵照醫生的另一個建議:遠離他。 他沒有忘記他曾經做過的決定,他不想輸給命運。 令他意外的是,顧時永是吃了抑制劑、一點味道都沒有地出現。不,好像也不該意外,是上次的事情讓他親身體會到不按時服用抑制劑的風險了吧。 他仍然是那麼氣宇軒昂、一表人才,但在看向黎未熙時,神色卻多了幾許複雜。 「……以上就是本案目前的進度。請問還有需要加強說明的地方嗎?」黎未熙在簡報完之後這麼說,視線看向他的當事人。照理說應該要以顧時永的意見為主,但他的視線掃過顧時永,停在羅超智身上。 「……沒有。」過了一會兒,顧時永才擠出這句話。 李律師接話道:「這個案件,我們估計十拿九穩,請顧董事長放心。」 彷彿像是在等他這句話,顧時永立刻道:「是,敬洋的團隊非常優秀,我是很放心的。這段時間各位都辛苦了,希望能抽個空讓我做東請各位吃飯,聊表我的謝意。」 李律師點頭:「顧董事長的好意,我先代表大家謝過了。您定個時間吧,我再試著協調,讓這次有參與的人盡量都能到場。」 顧時永看了黎未熙一眼,說道:「好。」 黎未熙當下立刻決定,顧時永定哪天,他就要哪天去看醫生以躲掉這場飯局。 他也確實該去看個醫生,因為原本是這個月會出現的發情期症狀居然遲遲沒有出現。他暗忖是不是兩個月前被顧時永誘發發情期之後他的週期就重新起算,總之還是把近期費洛蒙異常的狀況都告訴醫生,做為診療的依據。 然而醫生在為他做過檢查後告訴他,他懷孕了。 **** 在聽到醫生告知懷孕的當下,黎未熙立刻就知道自己只有辭職一途,但回家的路上,他未嘗沒有反悔過。 然而,當他回家坐在自己的小套房裡時,突然就想起了一段過去。那時候他母親剛被父親拋棄,還掙扎著想在大城市跟他相依為命過下去,於是帶著四歲的他,賃居在某個夜市裡的老舊公寓二樓。他的母親甚至租不起套房,兩人只能擠在一間小小的雅房裡,樓下是小吃店,門口擺著兩個大大的瓦斯桶,危險到下一秒就氣爆也不奇怪的程度。 婚姻失敗的時候,他的母親覺得自己讓外婆失望了,所以一直不敢和外婆聯絡,直到外婆心急如焚地找上門來,母女兩人抱頭痛哭。 外婆說,傻孩子,我怎麼可能會不要妳呢。 被丈夫拋棄的女人,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終於有了歸宿。 後來,他的母親就帶著他回到鄉下跟外婆住在一起,並且在鄰近的都市找到一份單純的行政工作。薪水不多,他們沒有過得很富裕,但很安心。 他小學畢業那年,原本身體就已經不好的外婆過世了。上國中沒多久,他覺得自己正要開始變成大人、可以幫上媽媽的忙時,就得到他有費洛蒙性別的檢查報告,而開始了讓他母親天天擔心煩憂的日子。 他想,不論是在夜市的舊公寓小雅房裡,或者是在那間鄉下的小平房裡,那麼多難過的時刻,他母親都沒有想過要放棄他。 那麼現在,他憑什麼要放棄這個孩子呢? 為了他的事業?他的母親何嘗沒有放棄事業,從大公司的秘書轉成家庭工廠的文書職員。為了他的健康?他的母親因為太擔心他,身體每況愈下,又何嘗不是犧牲了健康,所以才會在他十九歲那年就撒手人寰。 他的母親和外婆曾經做到的事,他也應該要做到,否則,當有一天他終於和母親、外婆見到面,他要怎麼抬頭挺胸地說,他是她們的孩子、乖孫呢? 隔天他就遞出辭呈了。 比較熟的幾個同事們紛紛以個人身分前來關心,但站在事務所的立場來看,他們從來不怕招不到優秀的人才,所以並未加以阻攔。 他給出的理由是健康因素,這點在這個業界也不令人意外,大家紛紛鼓勵他好好休養,也可趁機去進修一下,人生柳暗花明又一村。 接著他花了兩個禮拜的時間整理、交接,剛好冠勤那件案子的言詞辯論也在幾天前結束,可惜勝訴判決下來時他已經不在這裡了。 蕭碩銓神色複雜地走到他辦公室,看著他整理私人物品。 「學長,你真的要走?」 黎未熙淡淡一笑,「嗯。」 他告訴蕭碩銓,他會回鄉下休養一陣子。這倒不是謊言,只是在胎兒六個月後,他就會住到完全保密的特別病房去。Ω的體質特殊,即使是單親,政府仍然在生育方面給予許多優遇和保障。平安生下孩子之後,他大概還是會在鄉下外婆家住一陣子,畢竟物價比較便宜。 「保持聯絡。」蕭碩銓瀟灑地轉身。 看著蕭碩銓就要離開的背影,黎未熙忍不住叫住他,「對了,碩銓。」 「嗯?」 「你聞過我的費洛蒙味道對吧,」黎未熙就是一時興起的好奇,「是什麼樣的味道?」 蕭碩銓想了一下,「是竹子的香氣,很淡雅舒服。」 黎未熙一愣,「沒有……桂花的味道嗎?」 蕭碩銓眼睛直直盯著他,「學長,你遇到一個在你身上聞到桂花香味的α嗎?」 「呃……」 「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黎未熙語塞,他沒有辦法告訴蕭碩銓對方是個名門望族的第三代,又高又帥又瀟灑,是他的當事人。 他的反應顯然不是有好消息的樣子,蕭碩銓皺起眉頭:「學長,你們沒有在一起嗎?」 「沒有。」黎未熙立刻答道。 「為什麼?」 這個問題黎未熙實在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敷衍地道:「也……沒有為什麼……」 「你討厭他?」 黎未熙想了想,然後搖頭,「不,我沒有討厭他。」 從遇到顧時永開始,雖然有自卑、有驚訝、有不知所措,甚至有激情,但他從來沒有產生過「討厭」這種情緒。 「那你為什麼不和他試試看?」蕭碩銓鼓吹道:「他很有可能就是你的命運之番。」 沒想到會從蕭碩銓口中聽到這樣的話,黎未熙又氣又好笑,「你什麼時候也開始相信命運之番這種東西了?」 蕭碩銓一笑,「根據可靠消息來源,我們聞到的你的味道,都是竹子的香氣。所以……那個還聞到桂花香味的人,一定是特別的。」 黎未熙先是為了他口中的「我們」呆了一下,頓時覺得懊悔--他還一直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原來他Ω的身分早就暴露了嗎! 另一方面,蕭碩銓說那個人是「特別的」,這也讓他動搖了一下。 「『特別』又怎麼樣呢,」他笑了笑,「就因為是特別的,所以我就有義務要和他發展些什麼嗎?」 聽出他語氣中的嘲諷,蕭碩銓忙道:「我的意思是,你們說不定很適合對方……學長,你不喜歡他嗎?」 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碩銓,在費洛蒙面前,什麼叫做喜歡?」 這下換蕭碩銓回答不出來,或者說他沒有資格回答,他的對象不是費洛蒙性別者,是一般人。 所以他可以大聲地說,他的喜歡是真正的喜歡。 黎未熙不是想為難他,但看到總是游刃有餘的蕭碩銓不知所措的模樣還挺有趣的。 他主動一笑,「我還蠻意外你有這樣的想法。我已經輸給命運了,至少……你不要輸。」 最後他還是沒有告訴蕭碩銓他懷孕的事。 六個多月後,比預期的稍微早了一點,他平安生下一個男孩。因為人也平安過程也平安,他說,「就叫你小安吧。」 **** 邵誠沒有出席顧氏家宴的時候,顧時永通常都是和顧老爺子、顧常齡他們一起坐的。 今晚的宴席才開始半小時,顧時永手上的酒杯就已經空了三次。顧常齡擔心地問顧老爺子道:「大伯,阿永他是怎麼回事,看起來心情很不好。收購瑞昌那件事不是進行得很順利嗎,而且有了瑞昌的技術,他明年就要設立子公司開始做硬體開發了不是?」正是一帆風順的時候呢。 顧老爺子嘆口氣,「事業得意,愛情失利有什麼用?」 顧常齡最近忙著調整精誠金控的控股比例,完全沒有跟上這件八卦,趕緊找顧老爺子補進度。 顧氏家大業大,但也只出了兩個α。一個是孫輩的顧時永,另一個則是總裁本人,顧本佑,人稱顧老。顧老爺子一直很自豪的事情是,他從顧時永還小的時候開始就教他要好好對待Ω們,因為總有一天他會遇到那個是他命運之番的Ω。所以顧時永不會亂招惹Ω,對於真的有點好感的對象,他也會規規矩矩地追求、交往。 所以顧時永不吃抑制劑,以免錯過命運之番。但有一天,他的乖孫告訴他,他對一個普通人一見鍾情,所以他不要當α了。 「爺爺,他是我見過最讓人心動的人。我在走廊上看見他走過來的姿態,就像一朵百合,他的背脊像花莖一樣直挺但又帶著韌性,他的肌膚像玉石一樣溫潤,他的眉眼彎彎,藏著全世界的溫柔。」 「我要他。」顧時永驕傲地說。 於是顧時永開始服用抑制劑,藏起他α的氣息。那個人值得他一輩子服用抑制劑,從此過著沒有特殊費洛蒙的生活。 顧老爺子不是沒有打聽過對方,他看了之後,覺得其實也可以了--家世清白,聰明上進,氣質清爽,他可以理解自己的乖孫為什麼會喜歡上人家。 然而,沒了費洛蒙,顧時永就突然沒了自信,他不敢打草驚蛇,只能迂迂迴迴地試著接觸。沒辦法,總不能為了追求身為律師的黎未熙而天天打官司當訟棍吧?更何況這樣只是在增加他的工作量而已。 就顧老爺子所知,乖孫的追求之路非常不順,例如送下午茶卻只得到對方資深合夥人的道謝電話;請人吃飯卻害人家吐了。最後他乖孫竟然走投無路到支開他家奇葩法務主任而跑去聽法律講座。 但隔天他就接到乖孫的電話,「爺爺,他是Ω。而且他說我的費洛蒙有柚木香氣,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其他人都只有聞到冰山的氣息而已。」顧時永說。 「爺爺,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命運之番?」 顧老爺子聽到時,其實也呆了一下。雖然說費洛蒙味道聞起來有個人差異,但通常不會有一個味道變成兩個味道這麼徹底,大概還是會在同類物品的範圍內,例如頂多把柚木聞成檜木。 再隔天,他乖孫因為搶著要簽下一個新創公司而被逼著跑了趟德國,回來之後就再沒聽他提起過那個Ω的事。看顧時永的樣子,不用問也知道進展得不順利,但他不敢插手年輕人的感情發展,只好試探地問:「乖孫,什麼時候可以把人帶回來給我們看看?」 「帶什麼帶,」顧時永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人都跑了怎麼帶!」 兩位長輩完全不介意他的冒犯,因為他們知道這代表事情很嚴重:「什麼意思?」 顧時永恨恨地道:「他辭職,搬家,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裡了。」 「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嗎?」顧常齡問道。 若說剛才的情緒是憤怒,顧時永現在的感覺則是苦澀。那是不愉快的事嗎?怎麼會呢,他們共度的那個晚上明明如此美妙。他原本不想那麼快發生關係的,照他的規劃,應該是要先好好地追求對方,在黎未熙明白他的感情並願意回應的時候,他們才可以讓這件事發生。但那時的黎未熙太過誘人,尤其是當黎未熙主動將雙手環上他的脖子,或者順從地任他親吻,甚至是後來喘著氣、伴隨著呻吟叫他的名字,都讓他以為黎未熙接受他了,於是每一個時刻都令人心醉神馳。 但顯然覺得愉快的只有他。隔天早上醒來時,黎未熙就已經離開了,而且離開得乾乾淨淨,一字一句都沒有留給他。後來不只將飯店房間的費用送來,甚至讓周靖送去的食物,也被轉換成幾張鈔票送回來給他。 那麼明顯地想要保持距離的態度,讓顧時永很是受傷。 然而回想起那個晚上的事,他也有點心虛--他確實是控制不住自己,生平第一次被命運之番的發情期引誘,他知道自己做得過火了,因此讓對方害怕他也說不定。 但他從來不是想要糟蹋黎未熙,他想把他捧在手上呵護啊。 當然憑他的力量,就算黎未熙跑了,要找人也不是太困難。可是一點線索也不留給他這件事,加上刻意疏遠的態度,在在都告訴他,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自作多情。 顧老爺子擔心地問道:「要不要我幫忙?」他當然知道他憨孫的能耐,但這世界上不會有顧氏集團找不到的人。 「算了,爺爺。」 顧老爺子沒放棄這件事。然而找了三、四個月,還真的音訊渺無,他也只能放棄。直到兩年後,曾經協助尋人的一個助理,偶然間獲得黎未熙的音訊而陳報上去。 那時黎未熙已重新執業,根本沒有特意隱藏行蹤,但是他的生活圈已然跟顧時永沒有交集。而且黎未熙離開商法領域專做家事案件,沒有人覺得顧時永有這方面需求,所以從來沒有人跟他提過。 最後,把黎未熙的行蹤告訴顧時永的人,是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一開始看到黎未熙帶著小孩的照片時,心中震驚、憤怒,又不甘心。這麼漂亮的人兒一臉溫柔地抱著可愛小小孩的畫面多美,看在美麗又聰明的(當時還不是,但顧老心中已認定他是)孫媳婦的份上,解決生父或生母的問題之後,讓那個小小孩成為顧氏一族也不是不行。 原本也是因為黎未熙帶著孩子的緣故,顧老爺子生怕這會激怒顧時永而壓著沒說,萬一他衝動之下做出未來會後悔的決定怎麼辦。然而觀察了一年多,他發現黎未熙身邊沒有任何人的影子,而且他好像能猜到孫媳婦的孩子是怎麼來的。 雖然小小孩的眉眼有孫媳婦的感覺,但鼻子嘴巴,都像他的α乖孫。噢,也有點像他。顧老爺子得意之餘,不小心就說溜了嘴,「我曾孫--」 只憑這三個字,有心人士就把黎未熙查了出來。黎未熙因為生活太過忙碌,根本沒注意到自己一直被兩方勢力監控著。 直到顧時永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完) -------------------- 後續是這樣的:「(黎未熙自述)過了一段安穩的日子之後,差不多兩年多前,顧時永突然出現。那時他已開始針對賀氏,對方得知我跟小安的存在,打算利用我們來威脅顧時永。顧時永的原意是想保護我們,但他的出現反而讓賀氏更緊張,某一次跟蹤時對方越了界,所以我們出了車禍。大人就算了,連那時不到五歲的小安都受傷。(from《離婚律師執業中!-15》」事情解決後他們就在一起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最後再次感謝閱讀到這裡的您(鞠躬)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20.129.15.17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76490451.A.6D7.html

32 則留言

opera0811, 1F
您寫的法律見解完全令人回憶起課堂上的妨害性自主罪章

opera0811, 2F
(流淚
我、我應該大部分都有寫對吧(不安)

lovechris, 3F
未吸?(錯字圈起來) 選字透漏你的習慣XD
啊啊啊啊啊啊光速湮滅證據!感謝抓蟲QQ

kaipei, 4F
想看追回來的片段~~~
呃現在的時間心力真的都沒辦法生出那段故事了QQ
※ 編輯: oldsharon (220.129.15.17 臺灣), 12/16/2019 20:26:07

asdwhhk, 5F
商事法顧總無法當訟棍!家事法就可以!!他可去諮詢警告逃妻

asdwhhk, 6F
射後不理~一夜情和解和諮詢!還有帶種潛逃問題!可藉機詢問

asdwhhk, 7F
不過看來賀氏給了顧總追回來的理由!想看重新相見! 肉很香

littlewendy, 8F
不是啊,修改版也沒有後續嗎?真心想看他們再聚啊~~~

catan, 9F
真的想看追回來的故事,跪求QQ

misusi, 10F
想看後續QQ

abearinakita, 11F
推推!求後續~

roundstone, 12F
推推,期待有後續啊~

l0y16, 13F
好喜歡這兩個~希望有機會能有後續

chiachia1230, 14F
想看笨總追回律師後續QQ

wsx321edc, 15F
追回來的後續QQ

ykop, 16F
求後續!!

manman, 17F

s91619, 18F
求後續!!!

soay, 19F
跪求時間大神跟諸神給大大寫追回來的心力啊啊啊!好喜歡這

soay, 20F
對啊啊啊啊~~ 肉也好香,小安好可愛吶吶(手比愛心

citrine, 21F
推 跟上次看完一樣都有意猶未盡的感覺 比正文還想知道後

citrine, 22F
續呀! 一篇徵文或聖誕文都好 真是太喜歡未熙了 甚至跑回

citrine, 23F
去把正文有出現未熙的地方都看了一遍

catan, 24F
真的比起正文我也更愛這Cp跪求後續

nokun, 25F
想看後續+1又去把離婚律師再看一遍了
謝謝各位喜歡他們(鞠躬)後續我是真的沒想法也沒時間來想,對不起QQ

esa8841, 26F
嗚嗚嗚我記得之前舊版在留言區有一個小後續rrrrr跪求貼出

esa8841, 27F
來QWQQQ印象中是約出來談案件的再次相會
這次重貼的時候我看了看那段,覺得實在太鬧(掩面),如果有機會把重逢的部分寫出來會整修過再見人的,感謝妳還記得有那一段~QQ

fishgift, 28F
再看一次還是好喜歡
謝謝~我自己也蠻捨不得這篇的QQ

chuntin36, 29F
請問一下這對的故事要去哪裡才可以全部看完?好好看 作

chuntin36, 30F
者辛苦了謝謝
喔喔這對的故事就只有這樣了,因為他們只是配角CP,除非之後有把後續重逢的部分寫出來,但......總之目前只有這樣了,謝謝喜歡!
※ 編輯: oldsharon (114.45.253.222 臺灣), 01/04/2020 23:35:42

anglejess, 31F
完全期待之後作者大大有空再來寫後續(星星眼

qa1724, 32F
好看!!!!!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