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老人月下的困擾

老人月下不輕易生氣，在眾神中有著最冰山老人的形象，總是面無表情，幾乎沒有 什麼事情能夠影響他的情緒。 除了他的鄰居。 老人月下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但他太煩躁了，所以一大清早天才剛亮，他便往隔 壁用力砸門。 老人聖誕哈欠連連的來應門，看到來者眼睛明顯一亮。 「月下。」他驚喜的說。 「聖誕。」老人月下怒氣沖沖的打了招呼，撞過老人聖誕的身側逕自走入室內。 「怎麼不穿多一點？」老人聖誕也不介意他口氣差，反倒是看老人月下衣著單薄， 仙風道骨般輕飄飄的，忍不住往壁爐內多添了些柴火。 「你為什麼要這樣？」老人月下雙手抱胸，揚起下巴咄咄逼人。 「我怎麼了？」 「你為什麼要到處說，說我們在交往？」 「我們沒有嗎？」老人聖誕大驚失色，眉毛垂了下來。 「我們有……但這不是重點。」老人月下心頭猛然跳了跳，他閉上眼睛努力平復氣 息，一邊坐了下來，「重點是，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為什麼要跟別人說？」 「因為開心啊！我太開心……」 「你知道別人怎麼說我們的嗎？」 「這是我們的事，你管別人怎麼說呢。」老人聖誕覺得好笑，走過去想拉老人月下 的手。對方總是這麼害羞，不過這也是他最可愛的地方。 「他說我們老人愛作怪。說都一把年紀了，不認老，還想鬧新聞當焦點。說交不交 往有什麼差別，好像我們還硬得起來。」老人月下想起那些流言蜚語，理智上雖然知 道嘴長在別人臉上，但聽到就是不舒服，「我活了這麼久，你活了這麼久，憑什麼要 被那群小鬼這樣說。都是你的錯。」 他沒失控到去對外人發脾氣，只好把脾氣發在內人身上。 「老人又怎麼樣……等等，什麼叫好像我們還硬得起來，我每天都一柱擎天！」老 人聖誕霍然站起來，忿忿不平，「你有沒有嗆他們？」 「沒有，那不是重點……」老人月下試圖把話題拉回來。 「就是！太過分了，月下！你知道的啊，怎麼不幫我說話！」老人聖誕的八字眉看 起來超委屈，眼神也如同怨婦。 「我不覺得我有必要，把床笫間的私事昭告天下……」 「但是我的性能力有必要！他討厭被人誤解！」老人聖誕挺起下盤，直直對著老人 月下的臉，「是誰說的？是不是光棍那個死屁孩？仗著網路崛起就整天唱秋，馬的二 十年前還沒出生也敢叫囂，我可是早在兩百年前就是黃金老人，金槍不倒！一夜七次！ 對吧。」 「……那也是兩百年前的事了。」老人聖誕尋求另一位一夜七次神話的共同當事人 的認同，老人月下無奈的咳了聲，「你必須承認，比起花精力上床，好好睡一覺對我 們現在這個歲數比較實在。」 「那是一回事，但我們還能行！」老人聖誕強調。 「……說真的，我們上一次真槍實彈也是五十年前。」他們對於性愛的興趣已經遠 比不上對事前準備和事後麻煩的嫌棄，因此到了後期多用手幫對方解決。 「所以這是你想說的嗎？你懷念我們上床？」老人聖誕瞪大眼睛。 老人月下的思緒卡住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產生了自我懷疑，甚至忘記自己到底來找 老人聖誕幹嘛。 喔、對，他是要來讓老人聖誕閉嘴，不要再到處宣傳他們交往。他正要開口，卻又 被老人聖誕打斷。 「不行，我要為我們正名。」老人聖誕來回踱步，「是光棍那臭小鬼嚼的舌根對吧？ 我去找他。我真討厭他們一家人，節禮和黑五從以前就蹭我熱度靠我吃飯，小孩還敢 這麼說，真皮在癢。要我說你那個時候就不該幫他們牽線，讓他們自己跟右手過一輩 子吧。」 「……你現在也不過是跟我的右手過一輩子。」 「嘿！」老人聖誕轉過頭，嚴正警告，「不准這樣說他，我超喜歡他的，他讓我很 舒服。」 「……你可以不要再把身體擬人化了嗎？」老人月下覺得心很累，比起當面被不熟 識的神祇質疑為什麼要跟老人聖誕交往還要疲憊。 啊，去他的，管那些去死。 都怪老人聖誕一直說一直說一直說，說得他心都癢了。 老人月下站起來，扯住老人聖誕的衣襟，將人拉近自己。 他們親吻對方，一個不纏綿濕潤也不乾柴烈火的吻，但濃縮了幾百年的親密與好感， 滿含所有從不言說的情愛。 「今晚，約嗎？」老人月下輕咬了口老人聖誕的嘴唇。百年以來，他們總這麼說。 但他突然想起來，「你是不是要忙？」畢竟還沒聖誕節。 「忙個鳥蛋。」佳人在懷，聖誕節也得閃邊站。老人聖誕微微屈膝，手臂使力，將 老人月下抱了起來。兩人的眼睛都閃過一絲訝然，「嘿，我還可以欸。」他們以前常 這麼做，但也久違好一陣子了。 「我知道你行的。」老人月下小聲的說。他環緊了老人聖誕的脖子，再次低下頭。 任由老人聖誕抱著他，不管兩人要去哪——臥房、餐桌、牆上、浴室……哪裡他們沒 做過呢，哪裡都很好。只要是這個人就很好。 對了，所以他到底是來幹嘛的？老人月下腦袋空白了兩秒鐘。 隨便吧。他沉醉在老人聖誕的吻中，將那些全拋到了腦後。 The end. ＊ 寫小短篇真的好舒壓，於是想繼續寫，本來的目標是想寫老人打砲，但很明顯失 敗了（哭 ＊ 節禮日（Boxing Day）是聖誕節後一日的清倉減價，黑色星期五（Black Friday） 則是在聖誕節之前美國人會大採購的一天，並上光棍節都是消費性節日 ＊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3.204.136.211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75732562.A.35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