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B 凡雲必下雨（完）

貼了黑歷史之後，想自我挑戰一下奇幻的童話。 本篇用了幾年前的同人故事《雲朵之國》的原創AU設定，看過該篇的人可 能會覺得熟悉：） 其實應該是半寫實童話設定。 ─ 『最近考慮買車。』 他盤腿坐在地上，對著電腦螢幕敲出幾個字，等待回覆期間，他用手指捲了捲垂到自己前 方的雲絮，雲絮朝鍵盤慢慢接近，他漫不經心地垂眼，在雲絮突進的一刻，覷準時機拍掉 打算作亂的雲絮，他抬起頭，瞪著頭頂上方左右扭動的青色雲朵。 「別搗亂。」他惡聲警告，青雲迅速收回自己的尾絮，前半身微歪，滿是無辜。 『為什麼不搭捷運就好？』好友從另一端發來訊息，周平青眉頭微蹙，接著打字，『我的 雲太敏感了，捷運人多，跟別人的雲碰到摩擦，很容易下雨，煩。』 『其實你可以（幫它）穿集雨袋。』好友實際地提出建議。 周平青遲疑了一下，『很不舒服。反正我討厭人多。』 『你工作不是也有穿？』好友依舊一針見血。 『無塵衣不一樣，那是不得已，沒有選擇權。』周平青很快又打字，『周末陪我去看車。 』 這次好友回得比較慢，『我問一下我學弟周末要幹嘛再跟你說，對了，你之前不是說你的 部門有缺工程師？我把我學弟的履歷寄給你，你能不能幫他內推？』 說到工作，周平青頓時意興闌珊，『我們部門那麼操，很常缺人，你要叫你學弟來送死喔 。推是可以推啦，怕他不想來而已。』 『如果他有Offer會更有信心吧，就拜託你了。』好友一如往常地為人著想，周平青瞇起 眼睛，忍不住問，『你會不會太寶貝你學弟？說實話，只是學弟嗎？』 『不然還有什麼？』那頭回得輕鬆，不見心虛，周平青轉念一想，好友都交過兩任女朋友 ，也許是他想太多，周平青很快回覆，『沒什麼，履歷寄給我。找一天陪我看車。』 『這週六可以。』 周平青勾起唇，『那就說定了。』 ○ 周平青找好友分別去看了馬自達3和豐田的Altis，好友偏好馬3，周平青倒是對神車Altis 更有興趣，而且今年的Altis還在駕駛座頂端設計雲朵安全座，行車時能固定頭上的雲朵 ，避免因碰撞它物而引起駕駛的不必要反應。 選購期間，好友戳了戳周平青的肩，示意他抬頭，周平青的青雲反覆左右扭動，看起來像 在抗議，周平青不以為意，和汽車業務員說好，找一天來試開。 好友趁周平青背過身去時，頭上的藍雲雲側突出微小的兩團雲微微一聳，向青雲表達無能 為力，周平青一轉身，好友立刻看向玻璃窗外的風景。 「走了吧。」周平青剛要走出大門，一個男人正好踏入，兩人擦肩而過，男人的雲是灰白 相間的雙色，周平青好奇抬眼，瞧見青雲恰好擦過對方的雲腹，他渾身一抖，雨勢突如其 來，男人頓時全身溼透，雨水打濕了男人雙色的長大衣和卡奇褲，髮型全塌下來，水珠順 著臉頰滑落進領口，腳下一片水窪。 周平青嚇了一跳，發現青雲闖了大禍，「對不起！」他手忙腳亂地從防水包裡拿出衛生紙 遞給男人，男人止住他的動作，食指豎起上指，周平青抬眼一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降雨 的是男人自己的雲，雨勢還在下，男人退出門外，站在大馬路邊等了一陣，周平青不好意 思轉身走開，總覺得會發生這個情況自己也有責任，男人的雲很可能和自己的青雲一樣敏 感，他轉身想叫汽車業務員，只見業務員早已訓練有素地拿著一條乾淨的大毛巾等在門邊 ，周平青跟著等了一會，才見灰白雲朵用力扭轉雲體，將蘊含的水氣都擰乾。 業務員機靈地走出去，將大毛巾遞給對方，男人接過後，邊擦邊進門，見周平青還站在門 邊，他挑起眉，「有事嗎？」 「呃，不，只是想道歉。」周平青莫名覺得尷尬，但又不好一走了之。 「跟你沒關係。」男人沒放在心上，他呼出一口氣，看了眼手錶，「不如我改天再來吧。 」他轉向業務員，「Altis下周六能開嗎？」 「那個，下周六都約滿了。」業務員邊說邊看向周平青，周平青也尷尬，「我沒關係，讓 這位先生先試吧。」 男人這才正眼打量周平青，饒有興趣地問，「你也想買？」他尋思幾秒，「那看什麼時段 ，我們輪流開可以嗎？」 「沒問題。」不等業務員回答，周平青搶先答應，他在防水包裡摸了半天，總算摸到一張 被雨淋濕用風乾的名片，「不好意思，我身上只有這張，我們再聯絡。」 男人接過後，稍稍端詳名片，他單手探向胸口口袋，手勢一頓，「我的名片都濕掉了，沒 關係，我再聯絡你。」 「那好，下周六見。」周平青一說完，就拖著好友離開，心臟怦怦跳動。他拖著好友走了 兩條街，才被好友制止，「你要去哪裡？捷運站都過了。」 周平青巴住口鼻，回頭打量好友，張嘴本想說什麼，又改口道，「找間店坐吧。」 兩人就近找了店家，好友耐心等周平青喝了半杯珍奶，才聽見周平青吞吞吐吐地說，「我 覺得，那個人有點奇怪。」 好友凝神思考對方的舉止，想了半天也沒懂周平青在意什麼，「哪裡怪？」 「就是，就是，」周平青又喝一大口珍奶，「我本來以為我又要下雨了」 「但是你沒下。」好友依舊很犀利，「別人下雨哪裡奇怪。」 「可是，」周平青左右看，湊近好友，低聲說，「可是我有反應。」他見好友沉默一陣， 忍不住問，「這是正常的嗎？」 好友聳肩，「我不知道，我又沒碰過這麼敏感的人。」 周平青挑起一邊的眉，忽然說，「把你學弟叫出來怎麼樣？你不是說他也是這種類型的嗎 ？借我試試。」 「不行。」好友斷然拒絕，「他才被騷擾過，你少把主意打到別人身上。」他看一眼周平 青，「你想試試，下周六跟他試車不就知道了嗎？」 「可是我又不認識。」周平青有點頭痛，「跟陌生人的雲碰到，不覺得很噁心嗎？」 「那你就穿集雨袋。」好友一槌定音，他垂眼看錶，「我要回家了，我學弟有煮晚餐，叫 我回去吃。」 「欸。」周平青無可奈何，只好跟好友一起搭捷運，所幸現在不是上班時間，捷運人不多 ，周平青縮在角落，與其他人隔出一點空間。 他半期待半憂鬱地等到下周六和男人的約定時間，下午三點，兩個人同時出現在車廠，男 人和周平青打過招呼，業務員領著兩個人走到車邊，周平青讓男人先試，業務員坐在副駕 駛座，周平青坐後座，男人發車，繞了市區一圈。 等男人開到路旁暫停，與周平青交換位置，周平青將自己的雲綁上安全座，這才感覺到不 舒適，他從後視鏡看向男人，男人正巧抬眼看他，視線在後視鏡裡對上，男人嘴角勾起， 「建議你不要綁太緊。」 周平青一驚，他輕手輕腳地調鬆繫帶，讓青雲在有限的空間移動，他的精神頓時放鬆下來 ，他發車，開了一段自己上班的路，又開回車廠。 三個人紛紛下車，業務員看向他們兩個，期待回音。 男人沉思一會，把周平青拉到一邊，「我覺得不錯，如果你也有意，這個業務員會有兩台 車的業績，我們一起買應該可以要到比較好的價格，你的預算是多少？」 周平青報出一個數字，男人點頭，「那等下我來說話。」 周平青沒意見，他全程沉默，只見男人氣定神閒與業務員唇槍舌戰，最後硬生生把兩台車 談好的成交價格各殺十萬，逼業務員讓出部分的業務獎金，周平青看得目瞪口呆，只覺得 佩服。 價格談完之後，兩個人爽快地簽約，定好交車日期。走出車廠時，周平青忍不住問男人的 職業，男人掏出名片遞給他，上面映著法律事務所的名字，恰好和男人的名字一模一樣。 「難怪你那麼會殺價。」周平青佩服地收起名片。 男人搖頭，「殺價是跟我媽學的，跟職業沒關係。」他抬眼看向周平青的青雲，意味深長 地說，「你的雲很活潑，難怪你想買車。」 那一句話的每個字無論是分開還是組合起來，都很平常，但周平青一瞬間就聽出男人的言 下之意，他忍不住衝口回應，「你的雲不也是嗎？」 男人慢條斯理地說，「上週六之前，這不是我的考慮範圍。」他盯著周平青看了一會，忽 然說，「冒犯了。」 周平青還未反應，只見男人突然向他靠近，微微傾身，頭上的灰白雲朵順勢滑到青雲下方 ，輕輕擦過青雲雲腹，周平青一抖，嘩啦一聲，傾盆大雨將周平清淋得全身濕透。 周平青錯愕地用手掌擋在眼睫上方，透過雨幕看見男人噙著模糊的笑容，男人陪他等了一 會，直到雨停，才進車廠幫他借毛巾。 周平青用毛巾擦乾自己，看向一旁等待的男人，他無奈地嘆一口氣，將一切歸咎於男人無 聊的報復心，「這樣你滿意了吧。」 男人點頭，「很滿意。」他說，「我家在附近，借你衣服，我請你吃飯吧。」 Fin. 認出好友和學弟的讀者，請當作平行時空ＸＤ -- 每一個回覆都會被珍惜:) 噗浪：http://www.plurk.com/Anythingother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69.181.64.86 (美國)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70836186.A.15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