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寄自 ptt.cc, 文章原始頁面
[自創] 為愛鼓掌啪啪啪 (17)
三年前的緝毒案——張如勛不由自主地想到江筱芳說過的話。
「果然……」江力用大掌抹著淚,連妝都擦花:「我還是走不出來。」
「那你為什麼又回來了?」江筱芳返頭質問江力,「又是為什麼要帶走張如勛?」
「小芳,我知道你怪爸爸。」淚珠像斷線珍珠一顆顆滾落,江力擦著淚,越抹越多:
「是我的錯,我不該用我的勢力幫助逢生追查毒品貨源,黑道……果然不能和警察在一起
。」那張臉龐淚水縱橫,滄桑淒楚,讓人不由得心慌,「如果我不去做這件事情,他就不
會過世了以後還被汙衊協助走私,都是我……是我害死他的,讓他一世英明就毀在我手上
。」
江筱芳紅著眼眶,緩緩低下頭來,低聲說:「我從沒有怪你。」
「那天,我去認屍,警方說逢生就是協助黑道走私,所以才被毒販一刀捅死,」江力
一聲聲的悲鳴,痛得肝腸寸斷:「……太可笑了,三重這一帶誰不認識我江力?我有碰過
毒品嗎!看見逢生變成冰冷的屍體,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他指著張如勛,朝著江筱芳
說:「我如果沒帶走張如勛,可能他一走出警局,就會跟逢生一樣死得不明不白……」
沒想到,像江力這樣歷經過風霜的黑道,剛強的背後竟是如此脆弱,張如勛忍不住撇
過頭,心底也跟著難受。
江筱芳下意識環抱著雙臂,咬著下唇,武裝起堅強:「你帶走張如勛,只會害他陷入
危險。一旦踏入黑道的地盤,對方就會更加明目張膽栽贓我們。」
淚水模糊了江力的雙眼,猶如剖胸挖心的痛楚,傷得他不由自主地顫動渾身肌肉。
江筱芳看了一眼張如勛:「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接受警方的保護。」
「等等,你們兩個都等等——」張如勛急躁地揩著頭髮,「什麼三年前的緝毒案、羅
信行被捕,跟、跟我、我有什麼關係——現在是什麼狀況?」
江筱芳與江力同時間望著張如勛,江筱芳蠕動嘴唇,話還沒來得及出口,二樓樓梯上
方就幽幽地傳出陳杉的聲音:「是嗎?三年前夏逢生追查羅信行的販毒之所以失敗,就是
因為警察之間有內鬼——不然夏逢生是怎麼死的?」
隨著緩慢而穩扎的腳步聲,纖長的手指輕搭在雕花木欄杆,陳杉一步步地踏下樓梯,
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三人。
一身乾淨整齊的高級西裝,陳杉依舊優雅自如,只是臉上瞧不出喜怒哀樂,一副無所
謂的態度。
「羅信行無罪釋放,杜允珖輕判緩刑,夏逢生死後他們還笑著開慶功宴。」陳杉用不
帶感情的口吻說:「你明明知道警察內部有問題,還要張如勛信任警方的保護,會不會太
可笑了點?」
江筱芳蹙起眉頭,怒瞪著陳杉。
內心創傷被惡狠狠地挑開,江力滿腔情緒潰堤,忍不住掩面痛哭:「是我的錯,逢生
說線人給的資料都是正確的,我以為、我以為我這次可以幫逢生的忙,但我不知道警方竟
然有內鬼!如果我當初有阻止逢生就好!無論是夏逢生的那個線人,還是跟我合作——這
一切都是我太愚蠢了!都是我的錯,都怪我!逢生、逢生他、他就不會被人汙衊、不會離
開我——」
江筱芳急切地大喊:「不是的!是許密雲他們害死夏叔叔的!」
陳杉踏下最後一階台階:「說多了他也不會回來。無論如何,事實擺在眼前,江筱芳
,你有把握警方能保護張如勛?」
江筱芳那雙眼逐漸發紅,心有不甘,一股氣悶在胸口難以忍受:「我總有一天會讓夏
叔叔會洗刷冤屈的。」
「呵,你想要怎做?」陳杉輕蔑一笑:「警方的勾結不比黑道少,清清白白的夏逢生
還不是攬了個汙名。」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張如勛輕擊掌心,不合時宜地開口:「關鍵是夏逢生的線
人嗎?」
三人詫異的目光全集中在張如勛身上。
猶如黑暗迷霧中豁然亮起一盞明燈,張如勛突然明白了原因——包含陳杉與許密雲、
江筱芳等人對他的執著,其來有因。
三年前的蘭城營造,是許密雲用來收政治財的工具。其中營造廠的供應商——SICA公
司,表面雖是專門進口材料的公司,實際上卻是替許密雲等政商洗錢的空殼。因為許密雲
的關係,羅信行得以利用SICA公司走私毒品。
緝毒刑警夏逢生聽信了線人的舉證,聯合江力的黑道勢力調查走私毒品一案,打算一
舉拿下羅信行,沒想到自己反遭警方內鬼所害,一頭栽入了死亡陷阱。
後來蘭城營造倒閉,連帶著杜允珖自殺,所有證據灰飛煙滅,這件事情再度石沉大海
。
江力的無助、江筱芳的警戒、陳杉的舉動,一連串的脈絡皆有跡可循,全都看在張如
勛眼裡。
「在曾善之底下工作的時候,我拒絕了SICA的案子。」張如勛清了清喉嚨,摳摳腦門
說:「抱歉,我不認識夏逢生,更不是他的『線人』。」
張如勛從江力的眼中看見了絕望,淚水再度湧出眼眶。
江筱芳臉色十分難看,雙拳微微發抖。陳杉愣了一會兒,嘲諷般地笑起:「不愧是聰
明人。」
一世英明的毀滅、不名譽的死亡、黑道老大的引退,張如勛大概能順藤摸瓜找出一點
方向——夏逢生身為一名緝毒刑警擁有黑白兩道通吃的優勢,也因此死後被栽贓與黑道有
掛勾,除了找出「線人」這條線索,否則沒有人能證明他的清白。
陳杉想要綁住張如勛的原因,以及江筱芳想要拉攏張如勛的原因,都只是因為他們誤
會張如勛是「線人」。
過分的期待落空的確令人難過,張如勛搔搔頭,跟著難受了起來。
「那許密雲找你做什麼?」陳杉掏掏口袋,拿出幾顆糖,拆開包裝就往嘴裡塞:「不
要告訴我他只是想找你敘舊。」
「我也不知道許密雲找我的理由,但是,我遇見了以前的同事,艾蓮她……」
江力抬起臉,淚水爬滿了臉上。陳杉與江筱芳皆直視著張如勛,同樣等待著他的回應
。
「許密雲找我的時候,艾蓮說了『對不起』。」張如勛琢磨了一會兒,緩緩地說:「
之前,告訴我不要碰SICA公司的,也是她。」
這句話猶如黑暗中的一絲曙光,江力急急擦乾淚水,染暈的眼線隨之綻放成墨花:「
你的意思是、是——是,那個艾什麼的蓮,就是線人?」
張如勛食指扣著下唇,陷入深思:「我也無法確定。」
匡瑯,伴隨著清脆的金屬聲——客廳的玻璃窗瞬間破裂!晚風灌入室內吹起白色蕾絲
窗簾,碎玻璃全散在光潔的木地板上。
由外扔進來的一瓶鋁罐大小金屬圓管正在地上打轉,沒幾秒立即冒出白煙,張如勛尚
未回過神,陳杉立即箭步衝前抬腳一踢把圓管踹出窗外。
「爸爸!」江筱芳率先喊出聲!她還沒張開雙手,江力一把熊抱就將女兒抱在懷裡。
「力哥!上樓!」陳杉吼了出來,他抓著張如勛的手立即往二樓衝。
砰砰砰砰——四周圍的玻璃全碎裂了,張如勛看著地上由外扔進來的四、五顆金屬管
熊熊冒煙,他心中一慌——是催淚彈!
陳杉的手心緊緊地抓著張如勛,一撥人踏上別墅二樓迎面是條長廊,上頭掛著水晶吊
燈,長廊左側是連續的落地玻璃窗,右側一共六扇木門。
樓下不間斷傳來玻璃碎裂的巨響,緊湊的腳步聲踏入室內。
江力拐上樓梯,打開梯側的電表箱,開關向下一推,啪地一聲大宅瞬間陷入黑暗。窗
外照入的稀薄月光,江力沉默了一會兒,大手緩緩地移動到第二把拉桿,往上一推,冰冷
的消防灑水立即濕透了全身。
陳杉把張如勛護在身後,朝他豎起食指,示意禁聲。江力放下江筱芳,寬碩的身軀擋
在女兒與張如勛的面前。
灑水減緩了催淚彈的煙霧,二樓的梯口只見一片黑暗不見人影,陳杉與江力守在樓梯
兩側,屏氣凝神。
冰水淋濕了昂貴的波斯地毯,踩起來的觸感特別怪異。張如勛絲毫不敢張聲,連呼吸
都害怕,他看見陳杉眼底的冷靜,接著是嘴角一勾,右手西裝袖口溜出一把黑鋼機械警棍
。
張如勛頓時瞪大眼。
江力雙拳套上手指虎,拿出身上防身用的電擊器,按下開關,直接往樓下丟。
電光石火之間,雷殛遇水爆發出狂猛的電氣爆閃,瞬間哀嚎聲四起,即便電擊器瞬間
毀壞,仍有一定的殺傷力。
「走!」江筱芳扯住張如勛的手臂往長廊末端衝。
「陳杉!」張如勛喊了出來。
霎那槍響四起,人潮如水自樓梯湧上,全是持槍蒙面的特種兵。江力拳起拳落,猛力
揮拳,特種兵蒙面之處口鼻血花唾液四溢,陳杉低身閃躲攻擊,用體術扣住敵人的要害,
翻身壓制,舉起鋼製機械棍無情地呼嘯,敲破敵人的腦袋。
「快逃!」江筱芳拉著張如勛大喊!「走這裡!」
黑暗之中摸不清楚方向,江筱芳藉著地形優勢躲過攻擊。她急忙地翻開地毯,敲開第
二塊木地板,從中拿出了兩把鑰匙與一把槍。
子彈擊穿玻璃,碎裂滿地,就連窗簾與水晶燈都難以倖免。
江筱芳趕緊拿著鑰匙推開最後一到大門,陳舊書香撲面而來,偌大的書房華麗精美,
左右兩側牆面皆是頂天高的書櫃,只可惜消防灑水破壞了整座高貴的書房。
後重的木製書桌上擺著古老的地球儀,江筱芳開槍擊穿地球儀,從碎片中取出第二把
鑰匙,她撥到第二層書架上的原文書,赫然出現一組舊式保險箱。
江筱芳打開保險箱,從中取出一串手榴彈,兩把手槍、一把衝鋒槍,七八盒彈藥。
「接著!」江筱芳拋給張如勛一把手槍,把衝鋒槍揹在身上,朝他大喊:「會用槍嗎
?當兵有用過槍吧!」
張如勛嚇得臉都白了,握著手槍崩潰大喊:「我當的是國稅局的研發替代役啊!」
二話不說江筱芳返頭衝回走廊,她扯開一顆手榴彈朝著將力與陳杉的方向大喊:「爸
爸!陳杉!」
兩人得到訊息以後立即轉身拔腿就跑,江筱芳振臂高揮將手榴彈投了出去,隨即扯過
衝鋒槍,扳開安全閥,朝著吊燈擊發一連串的熱彈!
吊燈硬生墜毀擋去了蒙面人的去路,手榴彈落在陳杉與江力的身後,江筱芳立即轉身
掩護。
熾光爆閃轟然撼動整間房子,巨響穿破耳膜,張如勛腦袋昏眩差點眼瞎,耳朵嗡嗡作
響。視線模糊只見人影晃動,張如勛被江筱芳架起,半拖半拉地往陽台方向前進。
陳杉與江力朝他們狂奔而來,江力指虎上全是血跡,假髮早就不知掉何處露出滑稽的
髮網,陳杉則是手臂一處子彈擦傷,俊臉上多處傷口與汙漬,一身西裝濕透,同樣狼狽。
江筱芳丟下張如勛迅速朝陽台外扔了一顆閃光彈,立即反身掩護。
迷迷糊糊間看見狂奔而來的陳杉渾身沒一處完好,張如勛不由得大喊:「陳杉!」
「走啊!」陳杉腦門浮出青筋,指著前方忍不住大罵:「還看什麼快跳!」
「蛤——」張如勛腦子一時無法轉動,等他看清楚現狀的時候人已經在陽台欄杆旁:
「啥!」
閃光彈爆炸引發巨響,別墅再度震動,江筱芳單腿跨過欄杆大喊:「張如勛,要跳了
!」
挑高的歐式別墅少說也有四米高,張如勛腦子一片空白,跳下去是在開玩笑嗎?
後方狂奔而來的江力二話不說抓住張如勛的領子橫身扛起,用拔山倒樹的姿態大吼一
聲:「抓穩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張如勛完全不敢相信,人生第一次公主抱就獻給莉莉天使寶
貝姐姐,他現在只剩抓著江力脖子大叫的本能了!
月色柔美,陳杉、江筱芳,與江力直接從二樓陽台一躍而下。
落地時江筱芳在草皮上完美地翻了一圈,陳杉同樣也翻滾了一圈,但手臂的痛讓他略
為狼狽,只有江力穩如泰山雙腿直直聳立在草皮上,絲毫沒有動搖。
張如勛只想口吐白沫。
他們一行四人趁亂跑到庭院旁的車庫,然而回頭一望,歐式別墅冒出火光,江力愣了
一下,隨即又被江筱芳拉著跑。
車庫內只剩一台二十年前款式的福斯小破車,江筱芳率先擠入駕駛座發動汽車,接著
是陳杉,與張如勛,一同竄入後座。
只剩下江力仍舊站在外頭,微微發愣,望著沖天的火光,著火的別墅照亮了漆黑夜空
。
「爸爸!」江筱芳催促江力:「快上車!」
江力頓了一下,此時才回過神,他轉過身,淚水早就爬滿臉上,打開後座跟著擠上車
。
江筱芳扳正方向盤說:「抓穩囉!」
油門猛力一踩,汽車發出尖銳的聒噪聲,堅強的小福斯不顧重量的壓制立即衝了出去
。
「幸虧我平時還有保養這台車,」陳杉仰著脖子喘氣:「為什麼力哥也在後座,好擠
吶。」
江力早就泣不成聲,眼淚模糊了滿臉,他望著被大火吞噬的別墅,眼淚猛猛滾落:「
那是我跟逢生的記憶——」
「啊啊——這台車,真是令人懷念,」江力摸著斑駁的皮沙發,大掌擦著淚水:「我
是不是又被逢生救了一命呢?」
眾人皆沒有說話,只剩勞碌的引擎與輪胎駛過山路的噪音。
-------
最近沒有存稿惹,請原諒我遲發RRRRR
張如勛應該是我寫過史上最弱的攻了(?),
好ㄅ,請期待他發威(應該會有這天ㄅ)。
張如勛:我想哭。
--
https://www.plurk.com/LovelyHead
噗浪-來找我玩!!
https://www.popo.tw/users/kyrie00123
POPO 雪森 Anu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6.241.196.165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70462085.A.8E5.html
推
推
推
推
推
→
推
推
推
→
推
推
推
推
→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
→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
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