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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創] 若安(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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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2019-10-19 19: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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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然後我的夢一直做到了現在,一整年了,我爸媽早就放棄我了,我是個同性戀, 自殘十幾年所以腦子有病,還自殺,他們當我死了。幸好如綺還挺我,也幸好我當初 讓她管錢,我才能悠悠哉哉的睡在這種好地方。」 少年江若安伸了個懶腰,總算交代完畢自己的由來,他的表情輕鬆,就像交了作業 的學生,一點都看不出經歷過這麼多事,唯一吐露秘密的是他平靜無波的眼神,見識 過大風大浪,所以內斂沉靜,甚至無動於衷。 「以前我很愛睡覺,尤其是午覺,總覺得睡起來比晚上還要舒服。我也喜歡做夢, 其實我猜就是因為我喜歡做夢才愛睡覺;醒來很苦,不如大夢,我還會想說不定夢中 是另一個世界,那一個世界的我也努力過活,他是我的夢,我也是他的夢,我們渴望 對方,互為因果。」 「夢很美,所以醒來很失望,說起黃粱一夢就很令人心碎不覺得嗎?這是我聽過最 哀傷的故事了,你以為你已經熬到了盡頭,卻發現只不過是開始,而現實還比夢境曲 折難測多了。」江若安淺淺的勾起嘴角,「現在可好了,我做著不會醒的夢。」語氣 聽不出來是愉悅還是諷刺。 「你不想醒來嗎?」他皺了皺眉頭,不喜歡江若安口中若有似無的悲劇性,「他們 說你拒絕醒來,為什麼?你不想再見到蘇雁嗎?」 說起蘇雁,江若安的神色都不一樣了,他彎過眉眼,笑得更快樂,「我有見到蘇雁 啊,他會來看我,每個月至少來一次。他現在跟如綺是好朋友了,看到他們這樣真令 人開心。如綺說她從以前就聽過蘇雁,這也是當然的,蘇雁在各方面可了不起了,根 本就是和平國中的模範校友。學校還總指望著他捐錢呢,人類就是厚顏無恥。」 「這樣就可以了嗎?你這樣就心滿意足了嗎?只是遠遠的看著他,卻再也不能跟他 說話,不能將心情傳遞給他,眼睜睜的看著他來然後他走,一次又一次;你甚至不知 道他會不會永遠等你啊!你這笨蛋!你不要再錯過他啊!」他忍住不拉大了嗓門,打 從心底為江若安著急委屈。 江若安卻笑得愈發溫和了,「我當然知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我還有未盡的心願。」 「什麼心願?願望達成了你就願意清醒嗎?你跟我說啊,我幫你!」 「我在找一個人。」 「什麼人?」不知道為什麼,他竟後退了一步。 江若安順勢便往前了一步,「我找他找了好久了,之所以徘徊不去都是為了他,我 也想醒來,可是我不會一個人醒來,他得跟我一起才行,我們必須一起面對。」 江若安朝他伸出了手,「跟我走吧,『若安』,好不好。」 二十七、 如果「他」有名字,「他」的名字應該是黑暗,「他」是一切的根源。 「他」一直都有自覺,「他」不應該出現,「他」的存在只會造成江若安痛苦。 其實「他」從來都不想傷害江若安,「他」喜歡江若安,從第一眼看到就喜歡,太 喜歡了,喜歡到恨不得將江若安包圍、保護江若安、照顧江若安、把江若安藏起來, 不讓任何人發現。 「他」的初衷很簡單,但「他」做得很失敗,江若安總是在受傷,江若安的眼淚就 像針一樣,落下後總扎在「他」的心上。「他」很懊惱卻不氣餒,「他」繼續嘗試, 用肉體的痛苦轉移江若安的注意力大概是其中成效最顯著的一個方法了,雖然有效, 一用下去「他」就後悔了,這很明顯是下下策,而且「他」不應該讓江若安受傷的, 這根本本末導致。 可是不管「他」或是江若安都沒有辦法停止,上癮一般的。更慘的是這個下下策有 朝一日還不管用了——自從蘇雁離開之後,「他」彷彿有種感覺,江若安這輩子都再 也快樂不起來了。 絕對不可以!「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他」對自己發過誓,「他」會保護好 江若安。 於是「他」開始假裝自己是蘇雁,一開始當然模仿的拙劣,但「他」並不感到沮喪, 因為江若安真的打起精神了,江若安又開始笑了,就算那不過是「他」揣摩著蘇雁而 成的差勁贗品,可至少江若安笑了,這代表事情有在好轉吧。 之後即便連滾帶爬,「他」終究讓江若安又過了幾個安穩的年頭,直到發生了泰勒 的那件事,「他」第一次產生了自我懷疑——「他」是不是其實對江若安並無助益? 江若安本來可以好好把握住那段感情的,可是「他」想得太多太久,走遠了江若安 與泰勒本就有限的時光;「他」讓江若安又一次痛苦不堪,而「他」不得不再次搬出 老招來安慰江若安。然而這是安慰嗎?還是不過是飲鴆止渴呢? 後來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他」發現「他」好像,正在取代江若安。 那個情感豐富、纖細敏捷的少年不見了,反倒是「他」,裝模作樣的遊走人間。錯 了、錯了、所有都錯了,錯得離譜錯得狼狽,裴成楷更是大錯個錯,最錯的還是「他」 ——是「他」造成的,「他」把裴成楷引向了江若安。而「他」又算什麼呢?一個偽 物,當本尊一出現便顯「他」的難堪,「他」終究比不上蘇雁,連做一個影子都不配。 江若安崩潰了,而「他」完全阻止不了,不管「他」如何大叫不要,不管「他」如 何大哭停止,都已經不管用了。江若安這一次割得很深,不留餘地,雖然被蘇雁的電 話打斷,血依然流淌不止,「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江若安與蘇雁通著電話,精神卻 愈來愈不振,江若安說晚安,蘇雁前一句說的卻是明天見,江若安聽漏了那句話,江 若安再也聽不見。 這是「他」造的孽,「他」殺了最愛的江若安,「他」讓江若安與蘇雁還擁有的可 能性都成了空。 都是「他」的錯。 二十八、 「你倒真是讓我好找。」江若安吐了口氣,又綻放出笑顏。 「你找我幹什麼,你不需要我,你自己就可以當好『江若安』了,沒有我你會過得 更好。」「他」一步一步後退,然而江若安卻是步步進逼,他不得不加快了步伐,兩 人幾乎繞著房間跑起來。 「別傻了,我是江若安,你也是,我們是一體的,你別想拋下我。」 「你到底在堅持什麼?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你所有的悲慘都是我造成的!」 「是『我們』造成的!」江若安糾正「他」,氣得跳腳,「你還罵我笨,你自己也 是笨蛋,沒有你就沒有我。」 「是沒有你才沒有我,我是不該出現的那個!」「他」哭喪著臉,嗓音激動破碎, 身體如風中殘燭搖搖欲墜,「我讓你受苦!我讓你承受這一切!求求你不要找我了! 我不想再傷害你……」 江若安一個箭步向前,將「他」抱入懷中。 「笨蛋,不要再說你跟我了,沒有你我,只有我們,都是江若安。」江若安將下巴 抵在「他」的肩膀上,無奈的搖了搖頭,「江若安不夠堅強,但江若安想要堅強,江 若安於是武裝自己,鎧甲不夠堅固,打擊受了傷,然而即便心碎都還是再站了起來, 再一次衝鋒闖蕩,再一次奮力一搏,直到江若安再也不想在乎了;你看出來了嗎?是 我們,我們一起做了這一切。沒有先後、沒有從屬,我們為了我們而做,江若安為江 若安。」 「他」咬著嘴唇,不知不覺早已淚流滿面。 「我們明明最喜歡自己了,可是人生好難,太多的否定了,真的好累。」江若安笑 得莫可奈何,他的眼中也都是淚水,他被擊倒了好多次,每次都好疼。如果不再嘗試 了也許就輕鬆了,他可以繼續做夢,一如他所希望的,永遠不用再痛。 「但我想再試一次。」江若安悄悄覆在自己耳邊,像是不經意提起一個秘密。在這 裡的一年他都在想這件事,只是他知道只有他一個是做不到的,然而他的半生為愧疚 感所淹沒,甚至遺忘,「他」將自己抽離出來並予以否定,「他」拒絕當江若安。 直到今天,江若安終於把「他」找回來了,因此說什麼他都不會放手。 「他」感覺到懷中的江若安在顫抖,因為江若安很害怕──或說「他」很害怕,他 們都怕得不行──這也是當然的,人心脆弱,他們的尤其是,如果不打腫臉充胖子, 他們從來都不夠勇敢。 「我們一起試,好不好?」所以他們需要彼此,他們會照拂對方、看顧對方,為了 對方而戰,不管發生什麼事也都會一起面對。 因為江若安好喜歡江若安。 「他」抱緊了自己,終於點了點頭。 二十九、 光線很刺眼,總有種久違的感覺。他想看又看不得,只能不停的眨眼,想要緩解光 明帶來的不適;他覺得好不真實,好像他睡了很長的一覺,在比黑暗更深的地方,那 裡除了他什麼都沒有。 有點寂寞,但又很平靜,是了那是他,喜歡獨處,享受與自己相對的每一分每一秒, 悠悠哉哉,無所憂慮。 他的視覺終於恢復了,可是其他感官依然遲鈍,他不確定是自己耳朵也需要一段時 間,還是四周真的很安靜,可能是後者吧,安靜也挺好的。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他 聽到了一個聲音;他認得那個聲音,那是紙的聲音,書頁翻動的聲音,好幾秒鐘才響 起一次──有人在看書。 他想轉頭看看那是誰,但他動不了,渾身的肌肉都不聽使喚,嘴巴也好乾,他舔舔 嘴唇,意圖發出點聲音,只是喉嚨也難以控制,他忍不住蹙眉,總算淺淺的擠出一聲 細微的哀鳴、或是悶哼,那種不值一提的呼吸聲。 他聽到東西落地的清脆聲響,有人撲倒了他旁邊,手指抓疼了他。 他矇矓的眼前出現了一張臉,那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一張臉。 「若安!」那人急切的叫道。 對了,他叫江若安,這是他的名字。他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莫名其妙的睏意卻在此 時侵襲了他,他又想閉眼了。 「別睡!若安!不准睡!」那人咬牙切齒,心急地不行,眼看他昏昏沉沉地闔上了 雙眼,說也說不聽,只能風風火火地跑出去叫人。 急什麼啊,江若安在心裡失禮地想,這樣毛毛躁躁的可不一點都不像他,而且有什 麼好擔心的呢?他不過是想睡了,而他總會再醒來的。 三十、 三個月後。 江若安不是很自在,袖口的釦子已經被他解開又扣回去三次了,而他的手指還遲疑 不定的在那裡徘徊。他的呼吸聲有點大聲,在密閉的空間裡尤其明顯,連音樂都壓不 過去。 「你幹嘛,有必要緊張成這樣子嗎?」蘇雁忍不住取笑他,他一隻手放在方向盤, 伸出另一隻手去摸江若安的頭髮。 「又翹起來了嗎?」 「嗯。」 江若安從喉嚨深處滾出幾聲難以形容的呻吟,湊上照後鏡想把頭髮壓平,他有嚴重 的自然捲,以前總會用盡各種辦法讓它們聽話,可是住在蘇雁家裡的日子過得太舒坦, 他竟然忘記了,還是在這麼重要的場合。 「你車上有水嗎?」 「口水算嗎?」 「你好噁心,別鬧了啦!」江若安打開他的手,一點忙都幫不上,盡在那裡搗亂。 「但你愛我。」蘇雁很得意,可惜的是今天運氣太好,整條路的綠燈,一點都不給 他機會抓人過來熱吻,「好了啦、別弄了,只是跟我姊吃飯,你又不是沒見過她們。」 「那又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都不一樣啊,以前我……」江若安卡住了,罪惡感從腹部開始上湧,那是他的爸 爸,對人家做了那種事,而他又蠢又厚顏無恥,無知也是一種罪。 「一樣的,我從以前就沒把你當朋友,我姊也知道。」 江若安又卡住了,「……你什麼意思?」 「你說呢?」蘇雁挑起眉毛,笑得風流。 九十秒的紅燈來得正是時候,蘇雁快樂地拉起手煞車,抬起江若安下巴的同時便傾 身靠了過去,將唇印到了他的嘴上。而這當然是滿足不了他們的,江若安也迫不及待 的張開嘴吸吮他的舌頭,一邊抱緊了蘇雁的頭顱。被蘇雁親吻的感覺太好,江若安順 理成章的放棄思考。 「聽我說,那些都是你無能為力的,你得向前看,現在也是,看著我就好了。」 蘇雁咬了口江若安的下嘴唇,深情盯著他迷濛甚至有些欲求不滿的雙眼,笑著命令他, 「愛我,只要你愛我,我們沒問題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江若安茫然的搖搖頭。 「因為我也愛你。」 江若安害羞了,他扭扭捏捏得蹭了又蹭,腦袋窩上蘇雁的肩頭。 蘇雁摸了一把他的頭,將人攬了過來,又在他額前親了一口。 蘇雁是對的,蘇雁總是對的。江若安在心裡暗想,突然覺得不怕了,他也不再感到 無措,為了蘇雁的愛,他會面對,他會戰鬥,拼盡一切,不惜所有。 待會他也會這樣說的,在蘇雁的兩個姊姊前面,大聲宣告,他會讓蘇雁幸福。 因為那就是他江若安渴望擁有的幸福。 THE END * 寫這一篇的時候,我總是在聽路過人間 * 人類成長得靠各種喬裝,也許總還是不滿意、有罪惡感、想把自己抽離、依然原 地踏步的缺憾,所謂「黑暗」想要說的是這個,讓心事得以藏身,喘一口氣, 終歸成就一個不太適應也還在努力的自已,也是一個努力想要愛的自己 不知道有沒有表達清楚呃呃呃,覺得在後記補充想寫的有點作弊(?XD * 蘇雁是個控制狂,好像沒有寫得很明顯,但我好喜歡若安在他手心裡乖乖地轉 的這種感覺XD *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75.182.192.241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69072758.A.FF8.html

29 則留言

wsx321edc, 1F
立刻回去看第一回!!這篇真好看!!!
喔喔喔謝謝你,真是好棒的鼓勵,不敢當> <

mapleshell, 2F
原來開始的他是這樣的他,好精巧又有意義的設計!
謝謝你喜歡,覺得好開心(害羞

KTBK3344, 3F
想給若安一個擁抱QQ希望這對之後還會常常出現~
喔喔謝謝,我也希望呢!真的很想再多說一點若安跟蘇雁,看看靈感什麼時候會來敲門

watari1492, 4F
推! 真的沒有看出來蘇雁是控制狂
謝謝推,設定上蘇雁是那種按部就班的人,脫稿演出會讓他上火XD 但若安大致上很聽他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寫到這一個面向的他

hopelong, 5F
推!好看!
謝謝你!!!

i20030506, 6F
若安也已經不能沒有蘇雁了啊
喔喔喔我想著你這句推文想了很久,可能跟我的想法有一點不一樣,不過我百分之百 同意「作者已死」這句話,所以請容我純粹分享,希望你不要介意> < 比起若安沒有蘇雁不行,於我來說我更想要表達的是若安想要蘇雁,因為蘇雁很好, 所以若安自覺也要更好,直到認同自己值得蘇雁,的這種感覺(? 如果有後續我會再努力表達清楚一點的!謝謝你!

judge1226, 7F
其實有看出一點,感覺得出蘇雁控制欲很強
謝謝~是的他表面溫柔其實霸道,在床上也是(不重要的資訊XD

maplemonster, 8F
可以和自己和解真是太好了…
啊真的,就像你說的這樣呢,謝謝你

serenity1397, 9F
QQ
謝謝推

zull99, 10F
哭了QQ 謝謝大大的故事!覺得疼痛是活下去的必須,很開心

zull99, 11F
現在的若安溫柔得能珍惜自己的傷口QQ 愛自己很難,有時候

zull99, 12F
愛別人更能說服自己值得被愛,於是願意好好照顧自己。所

zull99, 13F
以蘇雁那句「愛我就沒問題,因為我也愛你」我想任性自己

zull99, 14F
解讀成對若安的鼓勵(我能愛自己,讓自己看起來很好,是因

zull99, 15F
為愛你,所以你也要因為愛我而更愛自己)
啊啊謝謝你的心得!覺得很感激!其實我想蘇雁也是這樣想的,希望能鼓勵若安, 常常在電影小說漫畫裡面看到,當主角自我否定的時候,另一個主角說,如果你不相信 自己的話,那就相信相信你的我吧!這樣的臺詞和肯定真的很帥呢,大概是這種感覺 再次謝謝你的推文!

kanygolly, 16F
寫的好好QQ
喔喔謝謝你喜歡!

nocturnetear, 17F
想看蘇雁控制狂的視角xd真的要自己愛自己才能在這

nocturnetear, 18F
個世界站穩腳步呀
其實我也想看XD 我再來想想有沒有機會寫寫蘇雁,謝謝你!

linemap, 19F
求甜蜜蜜番外
謝謝,我會努力產他們的故事也會努力甜的!

fun79428, 20F
恭喜完結!好希望有後續的番外
謝謝你,我也好希望有>\\\< 我努力寫!
※ 編輯: nacht236 (175.182.192.241 臺灣), 09/22/2019 23:39:28

lena403, 21F
謝謝 謝謝江若安能走出來

lena403, 22F
看這篇總是覺得又疼又快意

whereischild, 23F
若安的主人格看似軟弱,他不知道其實自己是很勇敢的

whereischild, 24F
。直到他發現那個的黑暗的若安一直試圖保護自己卻不

whereischild, 25F
得其法,不斷自責、否定自我,才終於讓自己主人格的

whereischild, 26F
力量發揮出來。那樣的若安,既柔軟,又堅韌。終於能

whereischild, 27F
夠面對自己,找到自己的力量,並且和黑暗的自己和解

whereischild, 28F
共生,真是太好了。

littlewendy, 29F
很棒的伏筆與設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