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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 我們結婚啦!(短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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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趙聿君隔著電話大喊:「拜託你不要這樣。」
在廚房的隋英忍不住給陽台的人一個關懷的眼神。趙聿君揮揮手示意沒事,轉過身關起門
繼續講電話。
紅燒牛腩仍在鍋裡熬滾,肉湯放了八角與辣椒以後香氣更為明顯。大廚正在講電話,隋英
只好充當小幫手,漫不經心搖著湯勺避免乾焦。
碗筷擺好,趙聿君也講完電話了,隋英替對方拉開椅子,順便幫他把手機擺放在專屬的櫃
子上。
「我媽也真是的,」趙聿君嘆了口氣,「都七十幾了還是那麼讓人招架不住。」
「你媽說了什麼?」隋英替他添好飯,語氣暴露了他的焦慮:「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趙聿君臉上有些彆扭,一雙筷子戳著煮到軟爛的牛筋遲遲不肯夾起來:「你也知道她就是
急性子。」
隋英蹙起眉頭,趙聿君隨即替他揉開眉間的皺紋,笑嘻嘻地說:「副總大人不要皺眉頭,
沒事的。」
「還是就這樣算了?別這麼麻煩。」
「法案都通過了,你覺得老人家會放過我們嗎?」趙聿君攤手一嘆:「其實結婚根本就是
老人家的同學會,我們無權決定要不要辦啦。」
「嗯,」隋英替他把那塊牛肉挾到他的碗裡,擔憂地說:「我只是怕他們接受度不高。」
趙聿君翻了個華麗的大白眼,忍不住說:「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媽剛才還問我能不能
去你家提親,拜託,我真被她打敗了。」
隋英愣了一下。
「她老人家可興奮了,今天我在上課的時候就瘋狂打電話給我,以為國小老師很閒嗎?」
趙聿君臉上一紅,索性把趙老母親的話一股腦傾吐出來:「她跟我說,我們台南人禮數多
,娶我太麻煩,乾脆我家去提親算了。」
「呃,這個我們可以討論——」隋英臉上爬滿了尷尬與害臊:「也不一定要提親吧。」
「我就跟她說了不用提親,」趙聿君崩潰地說:「結果她還不放心地問我說,到底我是當
男生還是當女生,她再決定提親的事情!我說我們沒在分這些啦!」
對面那張俊臉一下子紅得像煮熟番茄,隋英還差點把牛腩打翻:「你——你回答這個幹嘛
,不用討論到這麼細節吧?」
「所以我就拒絕再討論了。」趙聿君兩手一攤:「你那邊講得怎樣?」
薄薄的雙唇緊閉不語,隋英沉默了一陣子才緩緩開口:「噢,我媽說……結婚,要先提親
。」
趙聿君眉一挑。
隋英越來越心虛:「聘金她準備好了……咳嗯,我覺得提親這種事情可以再討論。」
「哈哈哈!」趙聿君拿起酒杯與對方互碰,露著爽朗笑容說:「我就知道你媽不是省油的
燈,畢竟你是獨子,總經理夫人怎可能放過當婆婆的機會。」
兩杯啤酒一飲而盡,對於四十幾歲的男人來說,禮拜五的夜晚是他們唯一放蕩的機會。一
鍋紅燒牛腩是趙聿君承襲母親的拿手菜。隋英工作需要應酬,為了兼顧健康,趙聿君還會
配上兩盤燙青菜當一頓飯。
吃完飯以後通常是隋英洗碗,男人還穿著上班的西裝,做事幹練不拖泥帶水,打理家庭整
潔總是由他來。趙聿君已經換好休閒服,穿上球鞋等待情人一起去散步。
吃晚飯、運動、洗澡、睡覺,即便生活不再光彩絢爛,他們持續平淡幾十年卻也甘之如飴
。
睡前趙聿君的妹妹傳line給他,對結婚這件事情表達無限的贊同,說什麼都要讓親哥哥嚐
嚐辦婚禮的痛苦。
當天晚上趙聿君還哈哈大笑,說妹妹太誇張了——完全沒想過即將到來的恐怖魔王。
俗話說的好,結婚是兩家的事情,也是考驗人性的時刻,對於兩個先前完全沒結婚可能性
也忽視他人經驗的男人來說,結婚,完全就是地獄。
光是提親這一點,強勢的隋總經理夫人與性喜賴皮的趙老媽完全不對盤,兩個年近六、七
十歲的老人家搞得兩家人雞飛狗跳,兩個人說什麼都要當“婆婆”,還隔空交火、大放厥
詞說不會虧待嫁進來的“新兒子”。
最後在雙方老爸的調解之下,乾脆免去訂婚禮俗,兩家人一起發送喜餅給親朋好友沾沾喜
氣,至於聘金呢,就是一人一套量身西裝加上令人崩潰的長輩牌粗長黃金項鍊,就當成是
老人家給新人的賀禮。
但事情還沒結束,婚禮場地兩位老媽也有意見,尤其是步入禮堂準備交換戒指的那一幕,
究竟是誰要先進場,兩個母親為了這個問題吵得不可開交,只差沒逼問兒子們究竟誰上誰
下(即便知道上下之分她們也會慫恿兒子一定要反攻 By趙妹)!
究竟有完沒完!
身為副總的隋英難得在公司對總經理夫人大發雷霆,就連脾氣好的國小老師也開始耍賴不
接老母親的電話。
這幾個月折騰下來,兩個大男人每天回到家都只剩下吃飯與睡覺的本能,毫無求生意志。
年過四十幾歲頭次結婚,他們也不追求唯美婚紗照、華麗宴客場地或者是別出心裁的婚禮
節目,他們的心願只有趕快結束這一切。
趙聿君躺在床上端詳著左手上的戒指,發愣地說:「我媽說戒指要換新的。」
「我媽也說用新的,」隋英替他按摩職業傷害的肩膀,無奈地哼了聲說:「她們兩個總算
有共識了。」
「可是我想用舊的。」趙聿君翻過身用眼神哀求情人,「畢竟我都戴了十幾年,換新的好
奇怪。」
原本怕麻煩想順從母親意見的隋英一陣無語,沒想到除了雙方家長以外,新人的共識也是
考驗的課題。
由於結婚決定得相當快速,趙聿君與隋英已經盡量簡化縮短到三個月內。結婚當天出席的
人不多,基本上就是親戚與熟悉的朋友。隋英身為有頭有臉的角色,老爸老媽也不是省油
的燈,說什麼都要排除萬難挑了間高檔飯店當宴客廳。
結婚儀式是雙方一起進場,過程簡單又隆重,完全滿足雙方家長對兒子婚禮的期盼。
一整天折騰下來,兩個中年男人命都快去了一半。這下趙聿君完全可以體會老妹痛苦了。
儀式也辦過了,雙方家長也開心了,接下來就是身為國民該遵守的行政手續。
星期三下午兩點,趙聿君請了假跟隋英約在戶政事務所前碰面。副總大人還是一副幹練的
模樣,下了車以後不斷抬錶確認時間。趙聿君只穿了一件簡單的排汗衫,下一堂課是小朋
友的體育課。
戶政事務所人潮眾多,像菜市場一樣鬧哄哄,進門還得抽號碼牌。
第四窗口的戶政專員是一名中年婦女,笑容可掬地招呼他們。辦理結婚手續十分簡單,備
妥戶口名簿、身分證、幾張大頭照跟一百六十元台幣就能解決,比想像中的制式而且不太
浪漫。
戶政提供的結婚證書是一張很浮誇的粉紅色A4紙,趙聿君很快地把內容填寫完畢,名字有
點歪,看起來稍嫌幼稚。
隋英從西裝口袋拿出價值不斐的鋼筆,十分慎重地一筆一筆慢慢寫。
趙聿君注意到他的手指正在發抖,然而眼淚滴落了粉紅色的紙卡,隋英趕緊抹去。趙聿君
愣了一下,隋英啞然失笑,旋即拿出手帕擦眼淚又顫顫地寫字,彷彿要將一生的寄託全刻
畫在這張紙上。
寫下名字,寫下生日,伴隨另一人,成為一輩子的伴侶。
隋英任由眼淚滴落,但卻不敢弄髒手中的那張紙。
趙聿君也紅了眼眶,他們是如此地渴望結婚,如今他們辦到了。
戶政大媽趕緊抽了張衛生紙給趙聿君,還打了圓場說:「今天很多人來結婚,跟你們一樣
愛哭。」
趙聿君露齒一笑,隋英趕緊擦乾眼淚,自己也失笑了。
分道揚鑣重回職場之前,趙聿君提醒隋英記得去大賣場買胡椒鹽,今晚要解禁吃炸物。隋
英笑了一下,重新回到車內。
趙聿君隔著車窗對他說:親愛的,等你回家,晚上見。
隋英同樣也對他說:等我,我愛你。
每天都一樣,他們的生活就是這麼簡單。
日復一日,幸福一直持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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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就是摸蜆仔兼洗褲的文章,
參加一下活動順便恭喜一下同婚通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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