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被皇上騷擾，皇叔覺得很苦惱 (中)

叔叔：孩子彎成麻花捲了！！！　在線等！！急！！！！ ------------- 那天李譽對我說：「叔叔，你還記得救我的那天嗎？」 我說出了違心的話：「不記得了。」 「是嗎？」望著天邊的雲，李譽眉眼間的笑意把我的謊言看破，對我說：「我大概是從那 時候開始喜歡你的。」 *** 烈火照亮皇殿金瓦，白玉石的內庭全是拼命逃出的宮人，著火的房樑與彩繪燃燒時釋放特 殊的幽香，混雜著濃厚的血腥，令人昏眩。 「雲勝公主！你在哪裡！」「雲勝公主！我是靜臣——」 我搶奪了一名死者的長劍，沿著偌大的宮街左彎右拐大喊母親的銜名，看情勢不對趕緊逃 跑，避免與敵人面對面衝突。宮街上的石燈原本設有油燈燭火，現在已經全滅，有的甚至 傾塌，只剩熊熊烈火的光芒照耀青石階。 來到了東宮後院，認識我的禁衛軍趕緊讓我從後門躲入大殿內，幽暗的殿內只有角落幾盞 宮燈還亮著，外頭的火光照耀了室內。廳廊斷斷續續傳來了女人與小孩的哭泣聲，殿中央 的華毯上有一群宮裡的老弱婦孺，縮在一塊互相扶持。何太妃斷斷續續地念佛，身上仍然 穿著昂貴布料製成的華服。 「雲勝公主呢？」我抓著地上的老宮女問：「有沒有看見公主殿下？！」 「靜兒？」這是我的乳名，是母親起的小字：「靜兒！」 上輩子因為出櫃的關係，直到母親過世我都沒再見過她的面。 之前我一直覺得雲勝公主只是我對母親思念的投射而已，但在我看見她的那一霎那，那是 一股感動從內心湧出，真正地感激這個女人對我的護愛與疼惜。 後院傳來的廝殺聲越來越激烈，連前庭也開始如雷般的鼓譟，想必賊人已經掌握生還者的 下落。 「靜兒，」她的臉上爬滿淚水，不斷地撫著我的髮鬢，「你來宮裡做什麼？傻孩子，你來 只會讓娘更痛苦。」 「別怕，我會揹你出去。」我笑了笑，「咱們母子還要一起回瓊州的。」 母親哭得無法自拔，斷斷續續地說：「太子殿下他已經……」 李樞死了。 屍身睜著的雙眼一片茫然，還緊緊地護著幼小的李譽與皇帝印璽。我趕緊把他身下的李譽 抱過來，掰著他的肩膀強迫他面對我：「乖孩子，叔叔在這兒。」 李譽像斷了靈魂似的空茫。 我將他抱在懷裡，李譽不斷地顫抖，我只能緊緊地摟著他，不讓孩子看見外面的屍橫遍野 。 激戰從未停止，從外頭急奔進來的禁衛軍一看到屍身冰冷的李樞，便齊齊下跪慟哭失聲， 只有站在前頭的男人依舊站立，急忙地問我：「劉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他的手正在顫抖，血液染紅了他的單只眼睛，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我抱起李譽對他說：「現在賊人也處於下風，我方才看見西邊的虎門禁衛在城樓上禦敵， 咱們不如拼死一搏從西走玉昌宮，說不定能聯合虎門禁衛離開這裡。」我緩緩地掃視過每 張臉，驚恐、絕望以及痛苦，「大順國只剩八皇子殿下這條命脈，絕不能斷！」 「叔叔……」李譽小小聲地求饒，渾身發抖。 「乖孩子，我在這兒，」我對李譽說：「如果怕就閉上眼睛，叔叔保護你。」 他是個漂亮的孩子，脣紅齒白特別招人疼愛，這樣的孩子本應該是純真活潑的，可惜卻遭 逢厄難。李譽立即閉上眼埋入頸窩，緊緊的抱著我。 雲勝公主由李樞的年輕侍衛背著。 然而何貴太妃、楊太嬪、龐貴妃、君貴人等等的老弱女人全都不肯走，她們拿起地上的流 箭，在李樞的屍身旁邊說：「老了走不動，就不走了。」 為了不拖累禁衛軍們，她們選擇留下。 前庭裡禁衛軍僅剩十四人，李樞的心腹還有八人。 「是生是死聽天由命，」我抱著李譽拔刀而起，大聲吼著：「吾乃雲勝公主之子劉靜臣！ 擋路者一律殺無赦！」 東宮內部全數的宮人皆以自刎而死，為了不讓賊人玷汙只留下一個老宮女引火焚燒，將他 們的葬身之地燒得一乾二淨。 每次在午夜夢迴的時候總會夢見滿臉哀愁的李樞，遠遠地望著天邊，無論我再怎麼喊他的 名字就像聽不見似地發愣。但是最後那張臉會變成年幼的李譽，問我為什麼不肯面對他。 從皇宮回到瓊州的這段日子大概是我這輩子最惶恐的時刻，天色一暗，我便召集家臣守夜 ，深深恐懼惡賊來襲。 李譽很乖巧，不哭不鬧，皇室的教育把他變成了一個擅長忍耐的人形娃娃，只是夜長容易 驚醒，醒了就不敢睡去。 畢竟他才六歲，年紀尚小，就連我都無法擺脫屠殺的陰影。 我把李譽抱在懷裡，兩人圍著毛毯取暖，望著濃墨逐漸轉成淡紫。 「咳咳嗯——」我望著殘月與稀明的天，對李譽說：「既然睡不著，那叔叔跟你講個故事 。」 李譽抬起頭，驚喜的眼神像藏了璀璨的星光。 「嗯——從前有個公主名叫白雪，」對的，就是你們也知道的那個故事，「那個公主有個 壞後母，成天欺負她——」 「呃——」其實小女孩的夢幻童話我早就忘得差不多，只能憑記憶隨便胡謅，「她後來就 逃出皇宮，跑到山林裡面隱居，山上有一個道觀，裡面有七個僧人，白雪公主就跟這七個 僧人住在一起。」 我注意到李小朋友的表情呈現茫然，彷彿他叔叔是智障：「叔叔……公主殿下怎能和七個 男人住在一塊？」 暗處突然傳來隱忍到崩潰的噗哧聲，另一名藏在樹上的家臣按耐不住的吐槽：「大人，您 跟小孩子講這不好吧？」 「怎麼會！」拎北只想找個洞鑽下去，脆弱的臉皮都快燒起來了，「我給小孩講的是童話 故事！」 四周都是男人們耶嘿嘿的猥瑣笑聲，另一個年紀較大的侍衛不正經地開玩笑：「原來大人 您都看這種風月話本呀。」 拎北見笑轉生氣！「才沒有！你們別亂說！」 就連我娘都聽不下去，從馬車內幽幽地傳出哀求希望兒子別智障下去：「靜兒，睡吧，你 得休息呢。」 事實證明格林童話真的不太適合小孩子，更別說青蛙王子會歪成什麼鳥樣我還他馬不敢想 像。李譽一臉快哭出來的樣子，我也快扛不住崩潰只能抱著他趕快離開這群混帳，朝著日 出的方向一步步向前。 旭輪升起，金陽燦爛。 「叔叔……」李譽窩在我的頸邊，小小聲地說：「當皇帝，就跟父皇一樣嗎？」 「是啊。」 「……那李譽不想要。」 「如果你不能不要呢？」燦陽灼熱了肌膚，我輕輕地笑了，「如果李譽是好皇帝的話就不 會跟你父皇一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成為一個好皇帝，我也不懂什麼是好皇帝……」 李譽這幾天因為驚嚇過度，舉止神態都有些怯弱恐懼，但隱藏在他幼小的心靈裡面卻是比 別人還聰慧的早熟。 「李譽乖，」我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捏捏他的耳廓和腰間惹他發笑，試圖讓這個孩子放 輕鬆：「只要你讓百姓富足，生活無虞，就是好皇帝。」 「要怎麼做？」李譽又露出憂愁，軟軟地搭在我的肩上，像極了嗚嗚討拍的幼犬。 我寵溺地笑著對他說：「只要你認為這是對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但我所謂的“想做什麼”，不是指“想對叔叔做什麼”。 很顯然李譽長大以後完全會錯意了。 回到瓊州，全城進入備戰狀態。 動亂京城的反賊張天王仍持續擴充他的領地，放逐手綁紫巾的暴民廝殺掠奪這塊土地。 我寫了十幾封信聯繫皇族親王希冀大家能團結禦敵，結果沒想到北邊的肅王與南邊的恭王 直接自立為皇帝，西邊三十六藩鎮與中原十六州並沒有回信，維持觀望的狀態。 只有一個長年戍守關北的老將軍願意保衛年幼的繼帝。 此後我和戚霖的名字永遠被刻在這塊大地上。 提起中興復國的少帝李譽，背後就是戚霖與劉靜臣的威名。 我和戚霖以瓊州為根據地，開始掃蕩四周的反賊。他們的勢力貧弱不均，有些區域基本上 就是貧窮的暴民，偶爾對上由張天化率領極具制度化的軍隊，與恭王臨時組成的軍隊，不 堪一擊的潰散。 五年以後，北邊的肅王最後被戚霖斬首於冬嶺山上，只剩下張天化還未除滅。 南征北討的這些年，每天晚上我都是和李譽同榻同眠，他說：「如果不是跟叔叔一起，就 會睡不著。」 宮中遭遇的慘劇像夢靨一樣糾纏他，每當夜裡驚醒若是看不見劉靜臣這個人，就會嚇得睡 不著，非得要我陪著他，在我身旁的時候，彷彿就像得到救贖的那一夜令他安心。 閨密曾經冷不防地說：「我看你是自肥。」 但我第一個質疑的點是：「閨密啊，你這句話跟誰學的？」 「除了你還有誰。」曹嬌呵呵地說：「四兩撥千金轉移話題，劉靜臣你真不可取。」 小孩子嘛，我那時候也沒有多想。軟軟綿綿可愛又漂亮的男孩子每天陪睡還說叔叔我需要 你，我真的沒有想那麼多！相信我！ 如果知道自己的貞操會失守，我鐵定從小就把他踹下床！ 春天的冬嶺山積雪未融，肅王的寢宮金碧輝煌，還有一個比正殿還豪華的芙蓉溫泉池，如 今變成了李譽與雲勝公主的臨時行宮。 身為皇上的叔叔兼復國功臣，當然我也可以沾沾光。 李譽已經十一歲了，皮膚雪白細嫩，那張稚嫩的臉蛋仍未長開，笑起來就像個女孩子一樣 。這年紀的孩子喜歡的應該是跟同學玩桌遊不然就四處撒野玩耍，不過李譽總是那樣文文 靜靜，唯一喜歡的只有西洋棋。 那也是我教他的遊戲，因為他喜歡很強的皇后。 拎北早該看出端倪的！幹！ 「叔叔，」李譽略為羞怯地脫掉外衣，「洗溫泉有什麼好處？」 我毫不猶豫把衣服脫得一乾二淨，並且動手替小孩子解開髮冠：「消除疲勞，治療肌肉痠 痛，還能讓你快點長高。」 「你騙人。」李譽嘟起嘴巴：「而且我比養馬的阿稜還高了，才不需要。」 我嫌麻煩一股腦脫掉他的外衣：「長不高的話你就娶不到老婆。」 「為什麼長不高就不能娶老婆？」李譽問的問題很像一個十歲小孩的疑問。 「女孩子都喜歡高的嘛，不信你問曹嬌。」 「那叔叔呢？」 「男孩子要長高長胖點，像你這樣太瘦了，起碼也要比叔叔還高還壯。」 對我來說，李譽就像孩子一樣，其實說穿了，我對孩子的心思一點也不了解。 他不吭一聲，只盯著我的身體看。我嘻嘻一笑，不正經的說：「等你長大，就能跟叔叔一 樣了。」 李譽面紅耳赤，趕緊用溫泉水潑濕自己，拎北也不客氣開始搓小孩，搓得李譽哇哇大叫， 直到搓出一層紅皮才肯放人走。 那天晚上李譽又問了我一個問題：「叔叔，為什麼你要幫我？」 這幾年我給李譽灌輸現代人權的概念，眾人平等，上位者必須保護下層人民，沒有尊卑之 分，只有責任。 「因為叔叔不能當皇帝。」 「為什麼？」 「我不姓李。」 「叔叔，你很厲害，」李譽側躺在我胸口上，聽著心跳說，「如果你只是怕背負不忠不義 之名，那你就得當我的“皇后”，一輩子保護國王，否則我就將天下讓給你。」 「可是我喜歡高的。」我不正經地嘻笑，捏著他的臉頰說：「臭小子，老子可輪不到你來 告訴我規矩。」 此時此刻我才隱約感覺到，在那幼小身軀裡面似乎藏著深不可測的幽暗心思，誰也透不著 。 －－－－－－－－－－－－ 我還是寫到中篇了(遠目) 下一篇，皇帝的吃肉日記。 -- https://www.plurk.com/LovelyHead 噗浪 https://www.popo.tw/books/637096 主廚的菜單 雪森 Anu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3.240.140.83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57158609.A.4D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