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無顧一切（二十）終章

流入喉嚨的檸檬水，酸澀地鎮定了靜玉迷亂的心境， 徹底平靜下來後，她捨不得地凝視嘉峰的雙唇，那是他們剛才緊密結合的部位。 靜玉伸出食指想輕輕觸摸，卻被嘉峰黯然地制止， 於是她收回手指，再將指尖捺上自己的唇瓣，那畢竟是回到十七歲的她所經歷的初吻。 溫熱、柔軟、潮濕、讓人不想停止.... 看著靜玉撫摸自己的嘴唇，嘉峰幾乎無法忍受回吻的衝動。 那是五年的夢裡渴求而不可得的嚮往，即使只是稍微想像也能給予他力量， 但是嘉峰撫摸被打過的臉頰，拉來角落的小沙發，逼自己冷靜地坐在靜玉面前。 他斟酌著該怎麼開口，但靜玉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吻你，這麼激烈地....就突然吻了你。」 嘉峰歉然地點頭，他知道靜玉對自己的情愫不斷在增長，但應該還不足以讓她強吻自己。 靜玉拉起嘉峰的手臂，輕輕地按著打架時所產生的瘀青。 靜玉伸向嘉峰的額角，不捨地撫摸天堂路後留下的縫線。 靜玉翻動嘉峰的髮絲，看著彷彿在訴說心力交瘁的白髮。 「嘉峰，這就是原因。」 「什麼....？」 「因為我會怕....我真的很害怕。」 靜玉傾身撲入嘉峰的懷抱，這一次他沒有制止她。 嘉峰摟住了微微發抖的靜玉，以最溫柔的手勢撫摸她的背部與頭髮。 「也許是因為我的身體留著記憶的碎片，也許是你的一切都在感動我， 　羅嘉峰，我知道我正在愛上你，無論記憶是否回得來，我都一點一滴地更愛你。」 「我知道。」 嘉峰低頭按下了雙唇，他無法克制地吻著靜玉的髮絲，再用額頭與她緊緊地相抵。 「妳怕我離開妳嗎？不會了，除了死，沒有事情會讓我再放開妳了。」 「我怕自己太慢了，來不及升溫對你的感情。」 靜玉再次將手伸向嘉峰的胸膛，按著那顆又在劇烈跳動的心臟， 她覺得這裡就像一座炎熱灼燒的熔爐，一寸寸融化她這塊原石，但她怕自己來不及補天。 她必須盡快撫平羅嘉峰五年來的傷，她不要讓他化為雪白的灰燼。 「我想讓自己盡快更愛你，讓你的愛獲得相等的回應， 　我希望你別再憔悴下去！更不要無所謂地把身體搞得傷痕累累！ 　嘉峰，我不要你死！我怕來不及像從前那樣愛你，你就先死於思念或是不珍惜自己！」 嘉峰感到了一絲啼笑皆非，但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歉疚與感動， 他歉疚自己造成靜玉的不安，更感動於十七歲的她這份強烈的心意。 「現在就已經很夠了，我不會這麼快死的。靜玉，妳不需要逼自己。」 「證明給我看啊！」 「妳看著我。」 嘉峰認真地捧起靜玉的臉龐，讓她仔細凝視自己的表情與瞳孔。 靜玉看見嘉峰的眼裡泛出點點的淚光，但他的笑容卻是如此真誠而明亮。 「現在是五年來我最快樂的一刻，因為妳已經待在我的身邊，說著妳愛我。 　妳放心，我會好好活著，我的心也沒有理由再痛了， 　我會為妳更保重自己，因為我想照顧妳，牽妳的手一起走完下半輩子。」 「好，我相信。」 靜玉含著淚用力地點頭，隨即從襯衫中拉出嘉峰的項鍊， 銀鍊尾端的鑽戒，閃爍著晶亮耀眼的光芒，靜玉將戒指捧進了手心。 「你的左手上也有一枚戒指，所以這一枚本來是我的。」 「嗯。」 「你準備什麼時候幫我重新戴回去？」 「等到我們完全穩定下來後，如果妳願意的話，我會辦一場早該給妳的婚禮。」 「現在就戴，好嗎？」 已經五年了，她不想讓嘉峰再等了。 靜玉用力地扯下銀鍊，將戒指放進了嘉峰右手的掌心； 嘉峰拈起手中的戒指，毫不猶豫地往靜玉無名指套上。 靜玉舉起左手的手背，她看著嘉峰深情的淚眼，不後悔地說出了誓言。 「從今以後，你的心願是我的心願，你去哪裡我就在哪裡， 　羅嘉峰，我要牽著你，我想保護你，我會不顧一切地來愛你。」 （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64.240.98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SET/M.1696132580.A.FF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