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日本怪談：醫院的故事多篇

原文網址：https://nazolog.com/blog-entry-11325.html 原文標題：病院の怖い話と怖くない話61～80 是否經過原作者授權︰否。 有不通順、翻錯、語意不清都請指教。翻得不好請見諒。 --- 同事的太太是一位資深的護理師，有時候我們會一起聚餐， 因為她講的故事挺有趣的，稍微潤飾後寫下來跟大家分享。 【醫院的恐怖與不恐怖的故事】 六十一、法官 標題唐突鬼轉法律界。 醫師會穿白袍，而法官則是穿黑袍。 比較有名的說法是，法袍的黑色代表「不會被任何顏色染上」。 那為什麼醫師穿白袍呢？ 如果髒了會很顯眼必須馬上洗，也就是要時時保持清潔衛生的印象。　這說法也沒錯。 只不過還有另一層意涵，『白』屬於光譜中能量最強的光線，能起到驅邪除穢的效果。 那反過來說，法官黑袍不就是會吸引邪穢？　嗯？好像說中了什麼？ 六十二、鏡子 某間六人病房內洗手台上的鏡子，總是時不時就會破掉。 問了房裡的病人，大家也只說「只有聽到聲音，但不知道為什麼會破」。 護理師跟一位內科醫師聊到這件事的時候，醫師給了意見： 「嗯...說到底病房內根本不用鏡子吧？　放了也只是讓病人注意到自己 　一天比一天更老更虛弱，根本沒好處。你就隨便掛幅畫之類的怎麼樣？」 確實，病人是來住院的又不是來約會的，而且真的需要照鏡子去廁所照就好。 於是後來改掛了她自己喜歡的好萊塢女星珍西摩兒的照片，就再也沒發生過怪事。 （譯按：會不會其實是珍西摩兒有淨化效果（欸？） 六十三、幽靈 終於有比較符合飄版的標題了。 她說，其實在醫院很少會見到看起來很具體的幽靈。 「這是前輩教我們的，」她說：「就算是幽靈，也不太想來醫院這種地方。」 「要不是真的有受不了的事情，或是跟你有什麼仇恨，沒事是不會現身給你看的。」 幸好護理師本人沒見過什麼看起來很具體的幽靈。 （譯按：明明過去跟之後某幾篇都有見到，為什麼要突然營造一個奇怪的世界觀XD？） 六十五、祖母 護理師的奶奶據說個性機車，所以她的媽媽嫁過去後也因此吃了不少苦。 而奶奶去世的時候她才四歲，已經不記得奶奶的樣子了。 某天她在某間病房，看到一個老太婆在本來空著的床位上。 「ＯＯ子，你水槽有沒有好好清理乾淨啊？蛤？」 ＯＯ子是她媽的名字。 「呃那個...我是△△子。」 「哎呀是嗎？抱歉抱歉。」講完就咻一聲消失了。 難得有篇比較像鬼故事的，但是卻一點也不恐怖。 六十六、黃昏時分 太陽快下山的黃昏時分，會被稱為「TASOKARE」， 這個詞的由來是「那個人是誰（誰そ彼）」，意指黃昏時分看不清來人。 同時，黎明被稱做「KAWATARE（彼は誰）」，也是同樣的意思。 （在不同地區也有不同叫法。《你的名字》裡面也有提到這個由來。） 因為護理師的工作性質，值班時間不固定，生理時鐘對於時間的感覺經常錯亂。 有時候只是小睡個覺，醒來看到時鐘顯示六點，會分不清到底是黎明還是黃昏。 「這種感覺真的很恐怖，」她幽幽地說：「還不如大半夜，雖然黑但至少分得清楚。」 六十七、季節 「以前沒有空調，夏天熱得要命、冬天又冷到發抖。」by醫院裡最老的老屁股。 「現在只有出門、回院的路上能感覺到天氣，一進到醫院不管夏天冬天都一樣。」 「還經常有病人會抱怨『冷氣開太強』、『暖氣太熱了』之類的。」 以下是正題。 那間醫院深夜通常出入口都會關上、不能隨意出入。 某次加完班正準備要回家時，來到大廳發現有位身穿住院衣的病患正往外走。 欸？　還沒反應過來，那位病患已經直接穿過緊閉的門，飄到外面去。 哇見鬼了！　才驚嚇到一半，就看到病患鬼兩手抱著肩膀回來了。 然後病患鬼跟她對上了眼，就一臉不好意思地消失了。 護理師：「大概是因為醫院裡很暖，沒想到外面會冷成那樣吧。」 七十三、早安晨之幽靈 「幽靈並非只有晚上出現，」自稱沒有靈異體質的她說： 「只是白天的時候人多，所以不顯眼而已。」 公車站和醫院的路程中有間老咖啡廳，上早班前在那邊吃早餐是她的小確幸： 「除了毛巾有一點點臭臭的之外，東西好吃又便宜，我喜歡。」 只不過，三不五時會看到吧台座的角落有一位大叔，什麼都沒買就坐在那。 店員也不會去問他要點餐。 雖然覺得怪，但她想說或許只是店裡什麼人的朋友家人之類的吧。 某天，一位平凡無奇的上班族在那位大叔旁入座、然後點了一份早餐。 總覺得好像會發生什麼事。　她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一直偷偷注意吧台座。 只見大叔在咖啡上桌後，咻～地開始吸著咖啡冒出的熱氣。 吸完後，大叔帶著滿臉笑容消失了。 「看來他應該是真的很熱愛咖啡吧。」護理師說道。 七十四、養老院 養老院不只有一種，還可以細分成「長照」、「護理」之類的細項。 「醫院雖然不是養老院，」她說：「但總是會有需要照護老人家的時候。」 「尤其老人家如果是腳骨折之類的來住院，很快就會演變成失智的症狀。」 如果無法活動，基本生理機能就會衰退。這點不只人類，所有動物都一樣。 有位老爺爺，自己以前也是醫師，兒子則是外交官。 爺爺本來過著逍遙自在的退休生活，但興趣是爬山的他失足摔斷腿，只好住院治療。 來協助辦理各項手續的是他媳婦，但媳婦總是全力散發一種「不是很想管」的氣場。 就她所知，媳婦來探病的次數只有兩次；至於換洗衣物等，則是全部花錢請人處理。 說實在也活該那位爺爺沒人想理，因為他是最討人厭、態度最惡劣的那種病人； 開藥給他還會挑毛病「這什麼藥我沒看過！」，拜託只是你那個年代還沒有這款藥吧！ 老爺爺出院在即，打電話到他家卻沒人接。 隔幾天在唸高中的孫子來了，他拿了些東西給爺爺後，就馬上準備走人； 她急忙把孫子攔下來問，才知道他爸爸到義大利去赴任，媽媽也跟去了。 「我等等還有社團。」唯一人在日本的孫子，也逃跑似的離開了。 至於孫子拿來的東西，除了健保卡、病歷紀錄等之外，還有大量的現金。 就算有再多錢，沒有可以聯絡的親屬也無濟於事。 出院日已經過了許久，依然聯絡不上其他人。爺爺的失智症狀也一天一天惡化。 如果直接向這種失智的老人家收錢，日後可能會跟親屬產生金錢糾紛； 所以也只能暫時先把錢的問題擱置，讓負責財務的事務長也頭痛無比。 就這樣某一天，媳婦突然帶著一個人來了。 「之後就麻煩您們跟這位先生聯繫後續了。」 媳婦意思意思抱歉一下、把我們轉介給那個人之後，馬上就不見人影了。 確認了一下名片，上面寫著「長者護理管理」，是一間民營企業。 原來這段期間是透過那間公司在找相關機構，直到終於有眉目了才帶人回來處理。 之後在各項事務處理上也比較順利，老爺爺就被那個人帶去住長照機構了。 「果然有需求的地方就有生意，我看那人穿的西裝也挺名貴的。」她最後給了個結論。 七十七、五億年按鈕 在某些論壇上曾經掀起一時論戰的選擇題： 你眼前有一個按鈕，按下去可以拿一百萬。 但是你必須先被關進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空間五億年（不會餓死、老死）， 經過五億年的時間後，會回到原本的時間點拿錢，而這段五億年的記憶會消失。 「我絕對沒辦法，」她說：「就算五年也不可能，五天還可以考慮一下。」 曾有一位車禍住院的病患，雖然有腦波但是無法恢復意識，也就是俗稱的植物人狀態。 數天後呼叫鈴響了，過去一看病患已經醒轉，哭得亂七八糟： 「這邊...這邊是這邊沒錯吧？」　蛤？沒聽懂你在說什麼。 應該是剛醒過來還在混亂吧，不過能恢復意識真是太好了。 好不容易等病患的情緒稍微安定，聽他說才知道， 原來當他發現自己出車禍了的時候，人已經身處一個純白的空間。 四處環顧、走動都沒有任何東西，不會累、不會餓，也不會想睡。 「原來阿爾馮斯（鋼鍊梗）就是這種感覺嗎？」他還在崩潰： 「不過因為阿爾是個有故事的人，所以他才有撐下去的動力啊...」 正當他對時間的感覺已經開始錯亂、人也快瘋掉的時候，突然肩膀被拍了兩下。 嚇了一跳的他轉過頭去，看到一個不認識的大叔。 「真的抱歉欸，」大叔對他說：「我來代替你吧，因為是我的錯。」 然後他就醒了。 七十九、迴轉壽司的幽靈 ＊以下並不是關於壽司料修練成精的故事。 護理師放假但老公沒放的時候，會自己到迴轉壽司店吃壽司配啤酒，是她的小小放縱。 因為是一個人吃，所以優先被安排入座到吧台區。 而那家店在迴轉軌道和上方的點餐軌道之間，有一道縫隙可以看到對面的人。 吧台區的對面是整桌的座位，因此那桌客人在用餐的時候， 從吧台區這邊看過去，應該是只能看到那桌人的側臉才對。 然而，那天坐在那桌的單人客（好像是女的），卻一直面向吧台區這邊。 要說是緊盯著迴轉台等想吃的壽司來也是有可能啦，但幹嘛不直接點餐就好？ 一開始還只是感到有點怪怪又莫名其妙，但後來越想越覺得恐怖。 幸好，從縫隙只能看到臉的下半部，不會跟對面那個怪人對到眼。 才這麼想著，那女客人竟然開始慢慢地歪下頭來。 哇呃三小啦！　趕緊把視線撇開的瞬間，突然傳來「叮咚～叮咚～」的聲音。 原來是點餐餐點送達的提醒音效，嚇到還以為心臟要停了。 拿起送達的餐點，是護理師最討厭吃的納豆壽司卷。 這當然不是她點的，查看點餐紀錄也沒有這一項。只好叫店員把送錯的餐收回去。 回過神來，才發現對面那女人不知何時已經不在了。 「明明就幽靈，竟然會搞這種不舒服的惡作劇。」　呃，幽靈有那個舒服的嗎？ 啊對了，才發現這篇和醫院完全沒關係。 八十、ｍｙ調味料 某位住院病患偷偷在櫃子裡藏醬油跟調味鹽，被她發現了。 先前也有講過住院餐難吃的故事，因為是營養師統一開菜單，不能任由他自己加料。 何況這位病患如果是骨折之類的外傷也就算了，偏偏他是內臟出問題才住院的。 當然也不能直接徵收患者的調味料去廚房用，向上頭確認過後， 只好由護理師到病房去找病患交涉，可能要先由院方保管調味料，出院再還他。 「要這樣的話，那你們住院餐的調味倒是做得好吃一點啊。」　無奈他說得對。 「就算你們收走，我也是再到樓下便利商店買而已，何必？」　完全無法反駁。 她只好跑去跟營養師討論，但營養師也是個臭脾氣，一口回絕表示不能有特殊待遇。 走投無路了，只好帶營養師到病房召開【高血壓如何對健康產生負面影響】的講座。 「好啊，那我現在開始不吃鹽，你能保證我活到幾歲？」 「說到底每個人身體狀況都不一樣，你用同樣基準來開菜單管理，這不奇怪嗎？」 「我也不是叫你們特別幫我煮重油重鹹，只是想要我拿到餐之後自己調味而已。」 「如果我完全照你的供餐吃，病情還是惡化的話，是不是可以告貴院醫療疏失？」 光從對話來看，這根本是最爛的那種病人，但他其實不是。 撇除吃東西想加料這件事，他在其他方面其實人很好、也很樂於配合。 只是當遇到覺得不合理的事情時，他會整個牙起來而已。 事情僵持不下，最後雖然先按下不提、醬油跟調味鹽也沒有被沒收， 但病人卻還是不開心，開始絕食抗議了： 「在這種沒辦法取得共識的情況下，我也沒辦法繼續吃這裡的東西。」 呃幸好病人還年輕，就算一兩天不吃東西也不會死人。 但護理師被夾在患者跟營養師中間左右為難，也很是苦惱。 不過，那天晚餐送進病房後，病人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我可以吃這個嗎？」　哦？終於餓了是嗎？ 「真的可以吃對嗎？」　他吃了一口干燒蝦仁。 過沒多久，他整個人起了劇烈的過敏反應。 急忙過去一看，病患已經出現發紫紺的症狀，必須馬上安排緊急手術。 ＊＊＊ 「你對蝦過敏你要先說啊！」 「我有寫在問診單裡面唷。」手術過後，剛從麻醉醒來的病患從容地說。 確認過後才發現是真的有寫，這完全是營養師的疏失。 「因為是貴院嚴密控管下開的菜單，我判斷有經過處理、不會引發過敏才吃下去。」 「好了，我出院後貴院就等著收傳票吧。還是要不要乾脆在這裡把我殺了？」 將軍。 ＊＊＊ 最後，還是帶著事務長和營養師兩人到病房低頭謝罪、 承諾一切住院費用全免，並且升級成豪華VIP單人房，事情才落幕。 護理師：「連自己的命都拿來輸贏，瘋得可怕。只虧一筆住院費就能擺平根本賺到。」 --- 這系列短篇共百來則，除一次翻多篇外，偶爾也會單獨挑出來穿插其他怪談。 61-80之中跳號的都是原文本來就有缺漏，70過去曾翻譯過，請見 #1Yqi19wM。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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